春末的野外,在一朵花兒上,我看到了杆蟋螽的身影。
身材嬌小,如農家鍋臺邊常見的灶馬。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觸鬚,超過它身長的3倍。後來拍到過一隻灶馬,也是這樣。這一定是它引以為傲的東西,如大象的長牙犀牛的角。髮絲一樣柔長的觸鬚肯定不能當做武器,很可能代替鼻子和眼睛來接收一些外界的信號。白天有光,那晚上呢,洞裡呢,如螞蟻,它們沒有蠟燭電燈一類的照明設備,也只好發展自己的嗅覺和觸覺。這是生存的無奈,也是進化的智慧。
長長的觸鬚肯定要佔些優勢,如及早地感知路況,發現敵情。但是,我看到的一隻純綠色如翡翠般的小蝗蟲,它的觸鬚不長,卻是紅顏色,一節一節的。要是只為實用的話,這麼漂亮豈不是極大的浪費?
而蝽科當中,有一種蝽就叫斑須蝽。我在白洋澱邊兒拍到了,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它的觸鬚黑白相間,引人注目。從我的觀察來說,蝽類的觸鬚豐富多彩,有仔細欣賞的必要。
也許是愛情的需要,這也算觸鬚另一方面的實用價值吧。那麼,為了愛,可以付出生命的代價嗎?綠草中,這太容易暴露目標了。而且,它們,昆蟲,也有審美需要嗎?要知道,審美,那可是在解決了溫飽問題之後出產生的,是屬於上層建築方面的事情。
當然,最美的觸鬚應該非蛾子莫屬。我已經在《我發現了蛾眉》《上帝也會女紅兩篇文章中提到過。
我感覺到,這麼微小的昆蟲,在生存進化的道路上依然一絲不苟,沒有一點偷工減料的懶惰。人,實在沒有多少理由自戀。
我們常在高山大海面前對比出自己的渺小,卻很少有人在精緻的昆蟲前產生自感粗陋的羞愧。大概是眼睛的粗疏,也許是內心的慵懶,似乎那是另外一個多餘的世界,與我們無關。
就更加喜歡汪曾祺老先生的一篇小文了——《花大姐》,汪老認為瓢蟲是做得最精緻的昆蟲,上帝做的,是送給自己外孫女的禮物。
這樣的人,年齡再大,內心也永遠像孩子一樣,乾淨,單純。不管紅塵滾滾,熙熙攘攘,他的眼裡都是一片澄澈的童話世界。
下次再看到昆蟲,希望你仔細觀察一下它們美麗的觸鬚,相信你會吃驚地張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攏,而在心裡,暗暗驚嘆造物主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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