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改編自郭德綱相聲《我這一輩子》、《我是黑社會》、《揭瓦》、《報菜名》、《大保鏢》等。
鍋德缸:不管幹哪一行,都得有個好身體。我是,練家子!
魚謙:練家子?
鍋德缸:對啊。練家子!大俠!
魚謙:這我還真沒看出來,您是練哪一門的?
鍋德缸:中華武術博大精深。有什麼白鶴門鷹爪門,螳螂門猴拳門,青龍門白虎門,大聖劈掛門。
魚謙:還都是形意門的。
還有什麼貓躥狗閃,兔滾鷹翻,駱駝蹦蛤蟆跳……
魚謙: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那你是練哪一門的?
鍋德缸:看不出來?
魚謙:看不出來。
鍋德缸:我。(擺個架勢)我是蜘蛛門的!
魚謙:蜘蛛門啊?沒聽說過!
鍋德缸:不知道?
魚謙:不知道!
鍋德缸:我……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
魚謙:別!我知道了還不行嗎?
鍋德缸:我們蜘蛛門,講究的是,「內固精神,外示安逸,發力如紡線,運勁如抽絲」!
魚謙:您等等,您等等,這我知道,這是王宗嶽說的,是太極拳論!
鍋德缸:天下武功出蜘蛛,你沒聽過嗎?
魚謙:沒有!那您這功夫跟誰學的?
鍋德缸:家傳的!
魚謙:家傳的?
鍋德缸:對啊,從小跟我爹練武。
魚謙:哦,您父親也會武術?
鍋德缸:我父親,他老人家文武雙全,特別是,在輕功方面有很深的造旨。
魚謙:造紙廠的啊?那是造詣!就這還文武雙全呢?
鍋德缸:特別是,什麼竄房跳脊,滾瓦爬坡,什麼大白天踹寡婦門,大晚上刨老絕戶墳……
魚謙:這都什麼輕功啊?!
鍋德缸:我爹爹,那可以說得上是:高來高去,陸地飛騰。沒有能攔得住他的門,沒有能擋得住他的鎖,就算是銀行那鎖,我爹爹一瞧,拿根芹菜就捅開了……
魚謙:賊啊!
鍋德缸:什麼賊啊,武術家,大俠!
魚謙:好好好,大俠。
鍋德缸:我跟我父親學武術學到十八歲,我父親把我送出去了。
魚謙:送出去了?
鍋德缸:對,去投名師,訪高友!
魚謙:哦。
鍋德缸:拜了一位師父,就是我們這位蜘蛛門的總門長,雷米!
魚謙:雷米?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
鍋德缸:雷米老師很有學問,不光武術練得好,還從事文化工作,是個電影工作者。
魚謙:是嗎?他都拍過什麼?
鍋德缸:拍過什麼?拍過電影,拍過電視,拍過廣告……拍過花子……
魚謙:拍花子啊,他拐不拐小孩啊?
鍋德缸:拐什麼小孩啊!我師父是世外高人!武藝高強,威震江湖,一共就收了倆徒弟。
魚謙:是嗎?都誰啊?
鍋德缸:我跟我媳婦!
魚謙:你跟你媳婦?
鍋德缸:對,給我們倆都起了名字了,我叫潘彼得,我媳婦叫簡瑪麗。
魚謙:聽這名怎麼就這麼彆扭啊!你媳婦也會武術?
鍋德缸:會武術怎麼了?我們倆那是很般配的,我們是,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
魚謙:嗯?
鍋德缸: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豬豬肉肉!
魚謙: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鍋德缸:到了我師父這兒。先立下生死狀,以後有個三長兩短,橫死出逃,各安天命。
魚謙:這生死狀怎麼寫的?
鍋德缸:不知道?好,我說說,你聽聽!今有小徒潘彼得,外加媳婦簡瑪麗,今年正月來我門中,挾風帶雪,神色慌張,衣容不整,兼有槍傷。學藝十年,寒來暑往,吾等門派,仁義心腸,寢食不安,傳藝相幫,節衣縮食,悲苦同當。著急上火,沒齒不忘。從此之後,他讓刀砍著、斧剁著、車軋著、馬趟著、牛頂著、狗咬著、鷹抓著、鴨子踢著……師門概不負責!
魚謙:夠慘的!
鍋德缸:籤好的生死狀,擺好了香臺紙馬,來到祖師爺的畫像前,先要拜過祖師爺!
魚謙:哦,你們這門派還有祖師爺,祖師爺是誰啊?
鍋德缸:盤絲大仙!
魚謙:……是啊。等等,你們這蜘蛛門跟大聖劈掛門是不是近親啊?
鍋德缸:對啊。。這。。你怎麼知道的?
魚謙:當年你們祖師爺有個相好的,就在大聖劈掛門,叫至尊寶?
鍋德缸:我拿根綿線繩勒死你!
魚謙:你也不會別的啊!
鍋德缸:我跟我師父學藝整十年,學會了蜘蛛門的獨門絕技。
魚謙:是,能出去做案了!
鍋德缸:我師父,不光教會了我們武術,還傳授給我們武德,經常對我們敦敦教誨……
魚謙:那是諄諄教誨!
鍋德缸:他老人家常說:徒弟啊,這常言說的卻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患人之不己知,是為知也。不怕不要命,就怕不要臉。孔子之徒謂之儒,墨子之徒謂之俠,兩者之末流,謂之流氓!
魚謙:流氓?
鍋德缸:這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流氓會武術,誰都擋不住!
魚謙:這都哪跟哪啊呀!
鍋德缸:我很感動,我對師父說:我聽到您這正義的言語,我就五內俱焚,就想去找個惡勢力,跟他同歸於盡……
魚謙:你也沒見過啥世面了!
鍋德缸:出師那天,我師父把我叫到面前,說:你既然已是我門弟子,也該有我們蜘蛛門的一套制服,你穿著這身制服行走江湖,武林中人都要給你三分薄面。
魚謙: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
鍋德缸:我拿著這件制服,五內俱焚,熱淚盈眶。一看,一身蜘蛛服,外加一個頭套。
魚謙:幹你們這行,是得有一套頭的。
鍋德缸:我師父說,不是師父多事,我實在是不放心你們啊,當年你們祖師爺輩,就有一個弟子,就是自己做的制服,弄個麻袋套頭上了。
魚謙:那不挺好嗎?
鍋德缸:結果,忘掏眼了。
魚謙:嗨!
鍋德缸:出門就給驢車撞死了。
魚謙:你瞧瞧這個倒黴勁!
鍋德缸:我現是大俠了!
魚謙:好好,大俠。
鍋德缸:我要,我要發出百點熱,耀出千分光!
魚謙:好好。
鍋德缸:我,我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魚謙:好好。
鍋德缸:我要跟我媳婦兒,行俠仗義,闖蕩江湖,扶老攜幼,打家劫舍。
魚謙:還是做賊啊!
鍋德缸:這就叫家有賢妻,丈夫不做橫事!
魚謙:好詞兒全用你身上了。
鍋德缸:我,我先給你籤個名吧,就著這會兒便宜的。過一陣子成大腕了就貴了。
魚謙:不用!
鍋德缸:我學好了武藝,世界觀發生很大變化。
魚謙:瞧誰都不順眼了。
鍋德缸:出門一看,飛沙走石。
魚謙:這是北京沙塵暴。
鍋德缸:不對,這是邪惡勢力,沙人搗亂。常言道,這叫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魚謙:你是疑神疑鬼!
鍋德缸:回到家,看到我們的鄰居,發小,不順眼了。
魚謙:怎麼呢?
鍋德缸:你看他的臉,慘綠慘綠的……
魚謙:人那是有病,你管得著嗎?
鍋德缸:你看他那衣服,碧綠碧綠的,你看他那帽子,翠綠翠綠的……
魚謙:啊?
鍋德缸:這是綠魔啊!我得和他鬥爭。
魚謙:你別瞎扯了!
鍋德缸:我得出去,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魚謙:搶銀行去?
鍋德缸:說什麼呢?我是大俠啊,我能搶銀行去嗎?
魚謙:哦,不搶啊。
鍋德缸:搶儲蓄所!
魚謙:嗨,那不一回事嗎?!
鍋德缸:帶上武器!
魚謙:帶上五四還是AK啊?
鍋德缸:我帶著幾根棉線繩我就去了。
魚謙:我把這茬給忘了!
鍋德缸:我是手使棉線繩,跨下摩託車,直奔儲蓄所!
魚謙:這都什麼啊!
鍋德缸:到了儲蓄所,我一運丹田之氣,一擰手中的棉線繩,大吼一聲:打劫!
魚謙:怎麼樣?
鍋德缸:就聽著幾十支槍一起上膛。
魚謙:嗯?
鍋德缸:正趕上警察發工資!
魚謙:嗨,你比那驢車撞死的還倒黴呢!
鍋德缸:他們一邊把我給圍上,一邊嘴裡還求我。
魚謙:怎麼求的?
鍋德缸:說:王八蛋,給我跪下!
魚謙:這是求你啊?
鍋德缸:我一看他們求我,我這心就軟了。
魚謙:是啊。
鍋德缸:我這心一軟,我腿就軟了。
魚謙:啊?
鍋德缸:這幫人一起上來,就把我給銬上押走了。
魚謙:該!
鍋德缸:到了派出所,他們問我,你是幹什麼的?!我們的政策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魚謙: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鍋德缸:我一聽,這可是你問我的!
魚謙:對。
鍋德缸:我會怕他們嗎?我是個了不起的人!
魚謙:還了不起呢?
鍋德缸:於是我就一拍桌子,鏜鏜鏜鏜這麼一說,說完他們鴉雀無聲,連個大氣兒都不敢喘!
魚謙:你是怎麼說的?
鍋德缸:只要爺爺們不打,讓我幹什麼都行!
魚謙:去你的吧!
明天將繼續推出:當蜘蛛俠遇上卡爾維洛 敬請期待
(責任編輯: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