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大年廿九，萬家團聚準備迎新年之際，5歲男童華仔在老家肇慶懷集農村放風箏時，慘被田間萬伏高壓電電傷雙臂。他如今躺在廣州市紅十字會醫院的ICU內，經歷了雙臂截肢手術，尚未渡過危險期。這個喜歡畫畫的孩子今後再也無法用自己的手拿起畫筆。
田間萬伏高壓變電站
離地不到1米高
「你家兒子被高壓電電到了！」2月14日上午11時，正在懷集私洞鎮家中張羅過年的蘇章飛聽到上門村民的這句話，「一聽到我真是腿都軟了」，急忙隨報信的村民衝了出去，奔向田間。在事發現場，華仔經歷了短暫暈厥後，這會兒已經醒過來，看到蘇章飛感到，他口中一直哭喊著：「爸爸爸爸，我的手呢？沒有感覺了！」回想起那一幕，蘇章飛難過得直想掉淚。
當天上午，回到老家過年的華仔和隔壁的哥哥、姐姐外出放風箏，並沒有成人跟著。而事發地點在距離家中大約百米的田間。蘇章飛估計，華仔是想爬高一些看風箏，不想卻爬上了高壓變電器。根據他出示的現場圖片，變電器距離地面只有幾十釐米，不見任何的警示或防護。「這個變電器是10多年前由私人老闆建的，我們直到這次事後才知道是上萬伏的電壓。就這樣直接設在這裡，就算這次不出事，遲早會出事。」蘇章飛認為。
手掌骨外露、燒焦
為能佩戴假肢，冒險保留部分殘肢
華仔相繼被送往鎮醫院、縣醫院，都因為傷情嚴重需要立即上轉。2月14日當天，經救護車轉運到了廣州市紅十字會醫院。該院燒傷整形科副主任醫師鍾曉旻介紹，華仔的雙上肢被高壓電流通過，屬於特重度高壓電擊傷，雙手掌側骨頭外露、骨骼燒焦，同時合併有休克及腎、心、肝臟等多器官功能不全，「因為腎功能衰竭，來的時候尿液都是醬油色的了」，病情危重，隨時可能死亡。
考慮到華仔今後人生還有很長，醫生們希望儘量避免截肢，為他做了雙上肢切開術進行減壓。可是之後華仔的雙手、雙前臂從原先還有一些紅色，逐漸變成焦黑色，這說明血管、肌肉、神經都壞死了，如果再拖延下去，壞死部位繼續蔓延，後果將更加嚴重。於是，醫生在上周六為他進行了截肢手術。
鍾曉旻說，這樣的病例，從肩關節處開始分離的風險會比較小，搶救成功率高，費用也較低。但這樣也就意味著華仔以後難以佩戴假肢，假如保留至少13釐米殘肢，日後還有可能佩戴假肢，「過往有患者通過佩戴假肢還能做到拿筷子、拿牙籤這樣的動作。」
由於殘肢上還有壞死組織不能清除，有可能導致更大範圍的感染、壞死，手臂上肱動脈血壓很高，萬一繼續發生壞死，血管爆開，隨時都要搶救。但醫生和華仔服務都認為，為了孩子以後的日子，值得冒一下險。上周六，截肢手術完成，下周醫生還要為他進行手術探查及清創，爭取保留部分雙上臂1/3的部分。
孩子哭問：「爸爸媽媽我的手呢？」
醫生鼓勵：「你還可以當鋼鐵俠」
目前還在ICU的華仔，晚上常常會做噩夢哭醒。他問：「媽媽爸爸，我的手呢？沒手了我。」鍾曉旻告訴他，以後裝了假肢，就會像「鋼鐵俠」一樣了。
看著兒子的慘狀，蘇章飛和妻子痛苦萬分，「猶如被刀插到了心窩裡」。大約兩年前，他和妻子帶華仔和大3歲的女兒從老家來到廣州花都，自己在印刷廠打工，妻子在家做點零工，方便接送孩子，「我們這輩子已經沒文化了，不想孩子也這樣，寧願自己苦一點也想帶出來讀書」。
爸爸每月5000元工資負擔一家四口
搶救費用需35萬元
出事前，蘇章飛一個月5000多元的工資要負擔一家四口的日常開支、孩子在民辦學校上學的學費等。如今每天數千的治療費用，很快把家裡的積蓄用光了。醫院出具的疾病診斷證明書顯示，預計華仔搶救時間達40天，搶救費用約35萬元，這還不包括後期康復及安裝假肢的費用。由於有明確的第三方責任，新農合暫時不能報銷。「我們竭盡所能不放棄，問家裡親戚朋友借、參加了輕鬆籌，加上電站老闆目前給的5萬元，籌到了十多萬。」蘇章飛說。
科室裡看過華仔受傷現場圖片的醫生們都感到心痛。「二三十年前我們經常遇到小孩子電擊傷的病例，後來就很少見了。但在一些山區裡，仍然有不規範的私人『小水電』，造成安全隱患。」市紅會醫院燒傷整形科主任李孝建說。據蘇章飛說，當地縣政府目前已成立小組，對事故展開調查。
文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伍仞 通訊員胡穎儀、孫冰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