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全世界都對《竊聽風暴》交口稱讚,假如一定有人跳出來唱反調,說那其實是一部失敗的電影,那麼,這個人多半就是前東德監獄博物館的館長。然而,假如沒有這個館長,《竊聽風暴》這部電影最重要的意義便不會彰顯。這是一部必須對照著來看的電影,唯有對照了史實與影片,才會讓你在觀影完畢之後仍久坐不起,無言以對,飽受震撼,才會明了真正的殘酷之所在。
影片講述的故事發生在1984年——只要看過喬治?奧威爾的政治寓言小說《1984》,就會明白這不是一個隨意挑選的年份——忠心耿耿冷酷無情的東德秘密警察維斯勒,在觀看了一出舞臺劇之後,主動請纓要求監聽劇作家德瑞曼。維斯勒的請求與文化部長不謀而合,不同的是,文化部長看上了德瑞曼的妻子、美麗的女演員克麗斯塔,企圖通過監聽找到汙點,脅迫克麗斯塔以滿足自己的私慾;而維斯勒的心理及動機則複雜得多,一方面,他憑著秘密警察那可怕的無處不在的嗅覺,認定德瑞曼「有嫌疑」,另一方面,恐怕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克麗斯塔的魅力亦令他有所動心。
維斯勒和另一名秘密警察輪流值班,24小時監聽德瑞曼夫妻的生活。然而,維斯勒沒有料到的是,就在竊聽的過程中,他的人性逐步復甦。他帶走了劇作家書桌上一本布萊西特的詩集、並被那些詩句深深打動;當他在監聽器裡聽到德瑞曼飽含情感的鋼琴彈奏時,忍不住流下熱淚。就在德瑞曼開始向西德媒體秘密匿名撰寫揭露東德人自殺狀況的報告時,維斯勒選擇犧牲自己的仕途,憑一己之力保護他們。他遣走了另一名值班警察,一個人監聽德瑞曼夫妻,並杜撰監聽報告,最後在危機當口,幫助劇作家躲過一場巨大的劫難。維斯勒因此被降職到地下室做拆信員,變天后,他仍生活在社會底層,做一個投遞免費廣告的送報員。作為今年的熱門影片,《竊聽風暴》橫掃德國各大獎項,包攬歐洲電影最佳影片、年度男主角和年度編劇三大獎項,並且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確,《竊聽風暴》有著奧斯卡青睞的一切元素:東德題材、懸念迭起、人性復甦、善良戰勝了邪惡……總之,一個殺手動了情的故事,一個東德版的《殺手萊昂》,美國人喜歡的類型。然而,事實的真相真的如此嗎?當然,可以說,一開始冷酷得仿佛固若金湯的維斯勒,其人性復甦的轉折太快太輕易,影片在這一點上的處理似乎不夠嚴密,然而,缺憾僅只於此嗎?導演兼編劇多納士馬克,籌備9年,於33歲推出處女作劇情長片《竊聽風暴》,初試啼聲,一舉成名。該片正式投拍時,獲得了許多前東德人的幫助,他得以在很多當初東德的機關大樓實地拍攝。而唯一拒絕了他拍攝請求的,就是前東德監獄博物館的館長,為什麼?館長說,因為這個劇本不符合史實:整個東德歷史,像維斯勒這樣「良心發現」的秘密警察,對不起,一個都沒有。


柏林圍牆一倒塌,回頭看時,東德的那些國家安全人員(stasi)發現自己多年監視公民隱私,其實和借酒澆愁、抽刀斷流或是和封人網站一樣,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東德垮臺後,留下了無數秘密監控檔案,後來成為人們唏噓的對象,除此之外,它們唯一的作用,是推動了社會的全面退步。藉助人的力量來監控人是一件挺恐怖卻也是玩火的遊戲,因為你永遠沒法知道,你的爪牙會不會因為良心,去無間道一般反過來把你玩死。這種例子我相信不只是出現在德國這部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的電影裡。這樣的例子每天都在發生著。這不是他人的生活。這是我們的生活。他們就是我們。看完《他人的生活》(The Life of Others),我發現世界上沒有無意義的工作,只有沒意義的人。有那麼個安全人員,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像辛德勒名單裡的辛德勒那樣,把有良知的東德作家給保護了下來。


這個片子中最耐人尋味的話題是改變。在影片一開始,文化部長跟劇作家講,不管你怎麼說,人是永遠不會變的。但是影片卻偏偏說的是改變,我們且看人是如何變掉的:劇作家德萊曼對現實極其不滿,也瞧不起東德當局那些權貴,可是他沒有勇氣去挑戰這個體制。當女友在文化部長和他之間作出了艱難而勇敢的抉擇後,他改變了自己縮手縮腳的做派,冒著生命危險開始了「揭露黑幕」的寫作。演員克裡斯蒂娜熱愛劇作家德萊曼,可是又懼怕文化部長的淫威(他一句話,她立馬會從文藝舞臺上完全消失,等於被自殺了),因此腳踩兩隻船,後來聽從特工的建議,回到了劇作家身邊。可是被國安局抓起來之後,懾於在舞臺上完全消失的威脅,她屈服了,向國安局告密了,成了東德無數告密人中的一個,只是她後來面臨極大良心折磨,在劇作家家遭到搜查的時候,她愧疚地衝出去,結果被車撞死。她是個悲劇人物,可是不客氣地講,我覺得本片也在告訴我們,女人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女演員。反倒是站在劇作家對立面的哥們最靠得住。他躲在暗處監聽劇作家的一舉一動,可是後來心中的良知被喚醒,從一個邪惡體制內的惡魔,變成一個守護天使。那麼導致魏斯曼改變的直接原因是什麼?一是布萊希特的情詩。更重要的是那首〈好人奏鳴曲〉(Sonata for a Good Man). 劇作家得知被政府封殺的恩師自殺後,彈起了恩師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的《好人奏鳴曲》。彈完後,劇作家對邊上的女友說:聽說列寧聽貝多芬的《熱情》時曾經感慨,如果他一直聽這首曲子,他都無法將他的革命完成。誰聽過《好人奏鳴曲》,還會繼續做壞人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竊聽器那頭的特工聽得如泥塑木雕。

其實第一次看《竊聽風暴》這部電影的時候,就給我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我總覺得我之前看過這種類型的電影,後來當我第二次看《竊聽風暴》這部電影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這部電影,從整體的結構和表現的主題上來講,有一點像辛德勒的名單,雖然兩部電影講述的是不同的故事,劇情的發展和推動也有所不同,可是這兩部電影卻帶給了我同一種感動的感覺。這部電影之中我非常喜歡曾經是特工,後來成為一個小小的郵遞員的男主角,我覺得他所做的一切無論是放在任何時代,都可以算是極其偉大的,而且他這樣的做法也展現出了屬於德國人的一種特殊的浪漫,我想這也是導演所想要傳遞給我們的關於一種德國式的文化理念,我很喜歡他,所以說我也非常喜歡這部電影,這部電影讓我真正的了解到屬於德國式的偉大和浪漫,這樣的偉大和浪漫並不是來自於,擁有著豐功偉績的委員,而是來自於生活在大千世界的每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