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當醫生。
在那個夕陽耷拉在課桌的午後,第一次點亮了叫「夢想」的東西。源於對生物課本上組織細胞的沉迷,還有那個笑眼彎彎的老師,以後要做一個這樣溫柔的女生呀。這個想法佐證了我還是孩子的事實,會把熱愛和理想混淆。後來沒有選擇醫生這個職業,也算是醫術界的幸運,足夠的理性和冷靜只能勉強打個及格。但是我從小就痴迷於科學,因為科學建立了一種理性的權威,這種權威和以往任何一種權威不同,科學的道理不同於「我認為」,也不同於法律文件,為生活制定種種規則是人特有的品質,除了科學。科學家發表的結果,不需要尋門求路讓別人相信,他們畢生都在無盡的探索和思考,沒有邊界,沒有應然與實然的糾結,不會踩人際關係的雷。
實然,歷史長河中所有事物發展都是依靠科學推動,即使是披著科學外衣的人的意志。意志不能提供完美答案,卻可以把問題簡單化,哲學的魅力就在於此。
哲學大師裡,我的媽媽劉女士算一個,我覺得。她從不對別人提要求,與每個人交往安全距離的把握非常到位。所以劉女士活的自在,未受過人際之煩惱,她的世界裡沒有應然,美哉。
小苒成功斷奶第五天。打算斷奶時,我在各大育兒平臺上探尋密碼,希望撿一些現成的經驗,嗯…基本沒有用上,主要功勞在於小苒是個不喜歡吃奶的個例,自然離乳跟鬧著玩兒一樣,反倒是科學把事情搞複雜了,功課白做。問題從來沒有統一答案,沒有那麼多應然,卻有一萬種實然。
宋同學說,他是浪漫主義者,我是現實主義者,溝通也會遇到瓶頸。當他說一個問題可不可以換種角度去定義思考,我覺得問題就是實際存在的,不會憑空消失,除非想辦法。想辦法,就是最難的解決辦法,真槍實彈需要拿出來。「實際情況」就像一座巍然不動的大山,我們拿著小改錐和錘子,日夜釘釘框框。
所以,就是因為我的大腦不夠聰明,辦法有限,只留下了一身「紙上談兵」的本領,只好投筆從戎。
並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