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海,方孝孺的故鄉。
想朱棣篡帝成,方孝孺捍衛了自己的節氣,頂多一顆頭顱,寧死不屈。誰料一句「株連十族又何妨」,朱棣是認真對待的,於是方孝孺的親戚乃至學生們,都好端端活著,各忙各的事,忽然一夜之間被收捕,確認與方孝孺的關係後,也被砍頭,一時間,數以百千計的人頭落地,多少鮮活的生命戛然而止。
今天受災的是楊桐,山茶科的一種常綠植物,寧海土語叫「厚葉柴」,因為日本對楊桐枝葉有大量需求,並大都要從中國進口,導致山上楊桐樹都被「剃光」,並擴大蔓延至鄰縣鄰省,楊桐滅種勢態難以遏制。
楊桐葉厚,可存放很久鮮綠不變。在日本,楊桐又稱之為神木,日本居民常用楊桐作祭神品,幾乎家家戶戶把楊桐枝條綑紮成束插放在庭堂上方供神,又逢新冠肆虐,需求量大增,我國東南沿海一帶成為最大的原料供應地。我在寧海深甽龍山老街看到,有很多人家從事楊桐的採剪、出賣,一小扎可賣1.5元,五小紮成一捆是7.5元,採摘者上山覓楊桐樹,見到一顆,就像是看到了金錢樹,絕不留葉。葉子採光的楊桐樹,很難存活,等山上的楊桐樹沒有了,靠這門差事賺錢的人也就心殺眼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