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大唐榮耀2》已經大結局,在劇迷們被李俶和沈珍珠愛情感動的同時,更多的人在為愛而不得的安慶緒而傷心。不管安慶緒本人如何,憑他對沈珍珠的一往深情,視沈珍珠為生命的感情,攬獲了一眾少女心。《大唐榮耀2》安慶緒結局為愛而死。《大唐榮耀2》全集分集劇情介紹:
《大唐榮耀2》痴情種安慶緒結局為愛戰死沙場
《大唐榮耀2》痴情種安慶緒結局為愛戰死沙場
大唐榮耀2已經大結局,想必很多小夥伴都印象深刻,小編今天想和大家講講安慶緒,這個雖然殘暴,但是只為了愛的人。
在劇中不得不說茅子俊的演技著實讓人很驚嘆,在大戰前期,安慶緒為保珍珠安全將其送往吳興,可珍珠半路被史思明所劫,並威脅安慶緒 ,安慶緒為愛一人單槍匹馬出去,在這中間我們可以看到他沒有一絲絲的猶豫,在他心中珍珠永遠在最重要的位置。安慶緒在大戰中倒在血泊中讓人有著深深的心痛。茅子俊將安慶緒的腹黑和一代帝王的末路頹廢之姿表現的淋漓盡致。
臨死前的最後一句還是珍珠,去吳興等我!安慶緒一生不為江山只為珍珠,從兒時就默默守護這份感情,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心愛之人 ,最後為愛出戰魂斷沙場,引人淚目。看完安慶緒的結局時久久不能平靜,他的一生變故太多,不同的人對其評價也各不相同,但是他對珍珠的好終究是讓你無話可說的。
《大唐榮耀》第二部分集劇情介紹:
第1集 - 失弟之痛痛徹心扉,珍珠勸諫投袂而起
長安城的一間藥館,走進一位英姿颯爽的紅衣女子,藥館老闆匆忙上前,原是獨孤靖瑤親自來為廣平王李俶取藥。
廣平王府之內,失弟之痛,讓李俶痛不欲生。回憶當初與李倓的種種一切,一母同胞的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在這艱難的後宮,步步為營掙扎求生,可如今卻是天人永隔。李俶萬萬想不到,皇后居然會為了保全自己,而親手殺死親生兒子,嫁禍給他的弟弟李倓。
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因為自己的棋差一招,李俶便無法原諒自己。獨孤靖瑤不忍李俶就此沉淪,主動提出願嫁入廣平王府為妾,以此調動獨孤家的一切資源助他復仇大計。看著獨孤靖瑤深情的雙眸,李俶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她。他這一生,可負天下,可負社稷,卻唯獨不能辜負沈珍珠。看著李俶決然而去的背影,獨孤靖瑤的心感到一陣刺痛。
離開李俶的房間,看到門外站著的沈珍珠,獨孤靖瑤沒有避讓,承認自己對於李俶的真心。沈珍珠看著目光澄亮的獨孤靖瑤,心中佩服她的坦蕩與真誠,她雖心系李俶,卻不會不擇手段,這樣難得的心性,才是沈珍珠最為欽佩的地方。
沈珍珠不忍李俶繼續消沉下去,主動來到他的身邊。對於李俶的悲痛,沈珍珠其實感同身受,因為張皇后不僅害了李俶的親弟,沈家一門冤屈也同樣是張皇后所造成。若說這世上,還有誰可以真正理解李俶,非沈珍珠莫屬。而今,逝者已逝,生者的沉淪,也無非是親者痛仇者快罷了。沈珍珠的一翻話,讓李俶猶如醍醐灌頂般瞬間清醒,他意識到自己今後要走的路會更加艱難,但無論怎樣的艱難,有了沈珍珠的陪伴,他都可以堅定的走下去。
第二日的早朝之上,皇帝意有所指的告誡各位皇子,安分守己,莫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李俶明白,這翻話其實就是說給他聽的,然而皇帝既是父亦是君,他不能將任何情緒表現在臉上。這時,有人上報說史思明已決意歸順大唐,這令皇帝龍心大悅,當即決定對其大肆封賞。此舉,讓李俶隱隱感到不安,他建議皇帝暫緩對於史思明的封賞,不想卻引來皇帝對他更大的不滿。
而此時的後宮之中,張皇后看著自己兒子的遺物,覺得有些心痛。但是一向野心勃勃的她,很快壓下這絲心痛,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到世上,如今也不過是用他來成全自己對於權利的嚮往罷了。
張皇后得知史思明已經決意歸順大唐後,心中有些糾結,一方面她希望史思明可以為她所用,另一方面又擔心史思明得知李佋已死,那麼她將再難控制史思明。只是此時,騎虎難下的張皇后,顧不得這許多,既然史思明決意歸順大唐,那麼她就必須為他在朝中鋪路。尤其在聽說李俶反對皇帝對史思明委以重任後,更加堅定了張皇后要說服皇帝的決心。
張皇后借著為皇帝送羹湯機會,不著痕跡的提起史思明,言語之間儘是對他的欣賞與褒獎。皇帝雖也對史思明的識時務感到滿意,但帝王之心向來多疑,再加之李俶的覲言,皇帝並不打算馬上對史思明委以重任。
張皇后與李俶之間,早已是你死我活的境況,如今見皇帝真打算聽信李俶的話,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隱隱指責起李俶居心叵測。然而她這翻略顯急功近利的表現,卻惹來皇帝的不快,他或許迫於無奈不得不處死李倓,卻並不表示他對於張皇后故意陷害自己的兒子,無動於衷。
第2集 - 為己私慾密謀構陷,朝堂之上被卸兵權
張皇后遣人叫來總管李輔國,言語之間多翻威脅,暗示她如今失子,地位岌岌可危。這時,李輔國提出,張皇后可將二皇子李係過繼至自己名下,李係生母早逝,而他本人又無根基,若可以得到張皇后的扶持,那麼將來,待李係登基之後,必對張皇后感恩待德,張皇后依舊可以做她的皇太后。李輔國的一翻話,讓張皇后心中大動,她非常明白,在這後宮之內,唯有皇子傍身,方可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然而張皇后並不知道,李輔國的這一翻話,可不是無的放矢,他早就得知張皇后與李係曾有過接觸,今日這翻話,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眼看史思明馬上就要進宮向皇帝投誠,張皇后私下偷偷面見史思明,將李佋已死的消息告知於他。聽聞自己的兒子已死,史思明便想反悔,但此時的張皇后又怎能容他退縮。張皇后將皇帝已經同意將二皇子李係過繼到她名下的事情告訴了史思明,同時說服他,只要他肯繼續與自己合作,那麼待李係成功登基之後,史思明依舊可以做攝政王。不得不說,張皇后的一翻說辭,確實讓史思明怦然心動,然而他更想得到的卻是張皇后這個人。只是這一切的條件,都是建立在先除掉李俶的基礎之上。
史思明進宮見到皇帝後,果然按照張皇后的提示,言語之間處處暗示李俶功高震主,這讓一向疑心甚重的皇帝對李俶多了幾分戒備之心。沈珍珠不想李俶被史思明構陷,主動出言替李俶解圍。熟料史思明竟然在得知沈珍珠身份後,直言她與安慶緒的妻子一模一樣,史思明此言可說是過分之極,李俶自然要維護沈珍珠閨譽,但史思明可不會就此作罷,甚至將薛嵩推了出來,證明他所言不虛。幾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令得皇帝心中對於沈珍珠又多了幾分不滿。
宮宴結束後,皇帝將李俶叫至後殿,言明要重新為他再擇一門親事。李俶跪求皇帝收回成命,他的心中只有沈珍珠一人,如何做到再娶她人為妻?李俶對於沈珍珠的深情,更讓皇帝感到氣憤,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就要忤逆他的旨意,他隱隱有些殺意,暗示李俶適可而止。這時,李輔國傳話說史思明進宮求見,皇帝丟下李俶憤然而去。李輔國看著跪在殿中的李俶,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一顧,在這皇宮之內,唯有皇帝的喜愛,才是這些皇子們賴以生存的根基,而如今的李俶早已失去了皇帝的寵愛。
史思明此人非常了解皇帝的喜好,知道他最樂於見到臣子們的臣服與忠心,便故意跪在殿中一直等到皇帝出現。他這一翻表現,果然讓皇帝甚為滿意,以至於對他的態度也和藹不少。史思明趁機提出,李俶與回紇王子葉護暗中勾結,掠奪百姓財富,造成洛陽百姓民不聊生。本就因為沈珍珠而對李俶不滿的皇帝,聽聞這件事後,對於李俶的厭惡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第二日,早朝之上,皇帝將李俶與葉護一同傳至殿前,質問葉護是否一直與李俶勾結欺壓百姓。葉護自然不會承認這樣的指責,更是當堂反駁皇帝失言在先,未能如約履行當初與葉護的約定,以至於如今葉護率領的部下,一直生存堪憂,不得已才只能掠奪百姓。面對葉護的指責,面上無光的皇帝將這一切都怪到李俶頭上。正在此時,葉護的父汗默延啜求見,主動替李俶澄清誤會,並讓葉護向皇帝道歉。然而皇帝心中並不領情,看到這父子二人對於李俶的維護,皇帝當即削了李俶的兵權,並讓默延啜帶著回紇的兵馬離開大唐。
下朝之後,李俶心情沉重的走在路上,李泌突然出現,勸諫李俶此時應韜光養晦,待重獲聖心之後,方可大展拳腳。
第3集 - 臨別送禮刺殺皇后,計劃失敗反被陷害
葉護被默延啜拽著去向李俶請罪,但年輕氣盛的葉護並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錯,反倒是李俶被人陷害不說,反而還連累了他。看著執拗的葉護,沈珍珠主動提出,要與他單獨談一談。沈珍珠請葉護為天下社稷多做考慮,然而葉護對如今的皇帝早已不滿,他意識這是一個壯大回紇的大好時機。沈珍珠無法說服葉護,便以義母的身份,要求葉護永遠不可與大唐為敵。葉護回想當初與沈珍珠的歷歷往事,終於點頭答應沈珍珠,卻也明確表示他與沈珍珠之間再無往昔情分。
默延啜告訴李俶,他很快便會離開大唐返回回紇,但是離開之前,他特意為李俶準備了一份禮物。二人心中明白,這一次兵權被奪,必然是張皇后的陰謀,只是如今時局於李俶不利,唯有暫時忍耐。
皇帝帶著張皇后和裴貴妃一同去為李佋做法事,未曾想離開時,張皇后悲痛欲絕,讓皇帝心中萬分不忍,遂提出與她共乘龍輦回宮。張皇后刻意的裝柔弱以博取皇帝同情的做派,令裴貴妃分萬不滿,然而此時皇帝的心中此刻只想先安撫張皇后的情緒。悉知皇帝心意的李輔國趁機提出,讓裴貴妃乘坐張皇后的鳳輦回宮。
只是回宮的這條路,註定不會太過平靜,就在眾人都沒有意識到危險的時候,意外陡生,一名刺客突然向著鳳輦射出一箭,坐在輦中的裴貴妃當即斃命。皇帝如何料到,只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出宮,居然都會遭遇行刺之事,感到極為震怒。然而,靠在她懷中的張皇后,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之感,她心中非常明白,這一箭本來要的就是她的命。
史思明聽說遇刺之事後,匆匆趕來面見張皇后。二人分析得出,此次行刺事件,應該就是李俶所為,只是由於事情發生在宮外,怕是不會留下任何證據。但是,史思明如何肯放過這樣一個扳倒李俶的機會,他提出讓張皇后安排他與薛嵩見面,迫使薛嵩指證李俶。
同一時間,李俶也得知了行刺事件。想到之前默延啜的話,李俶意識到這次的行刺事件,必定是默延啜所為,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張皇后居然陰差陽錯的躲過一劫,雖然如此,李俶心中,仍然是萬分感激默延啜為自己所做的這一切。
這時,獨孤靖瑤求見李俶,將張皇后與薛嵩密謀陷害他行刺皇帝的事情告知於他。李俶略一沉思,打算藉此機會將計就計,反將張皇后一軍。一直以來,李俶都被動的受到張皇后的打壓,難得此次可以提前知悉對方的計劃,不若好好利用,或許可以改變如今被動的局面。獨孤靖瑤自然是支持李俶的提議的,只是她特別提出,為妨萬一,此事不可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沈珍珠。
果然,皇帝很快便派人將李俶和沈珍珠帶至宮中。當著二人的面,皇帝直接將薛嵩的口供扔至二人面前,指責李俶意圖弒君弒父。 李俶並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解,但是沈珍珠卻心急不已,她不能看著李俶背上如此大逆不道的罪名,要求與薛嵩當面對質。
這時李輔國出現,告訴皇帝薛嵩被人劫走。張皇后不失時機的在一旁暗示,此事必是李俶所為,果然皇帝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拔出身邊的寶劍,便要衝著李俶刺下。沈珍珠見狀匆忙攔在李俶的身前,一旁的李泌也匆忙上前勸諫皇帝先行冷靜。沈珍珠向皇帝保證,會在三日之內找到薛嵩與他當面對質,證明李俶的清白,如今只希望皇帝可以給李俶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沈珍珠匆匆趕回廣平王府,從風生衣口中得知此事確實不是李俶安排後,沈珍珠的內心感到無比的焦急,因為這意味著這件事遠比她想像的還要棘手,但是此時她必須先冷靜下來。沈珍珠一面安排風生衣排查與薛嵩關係親密之人是否有收藏薛嵩,另一面安排嚴明派出人手查訪所有客棧。這時,李婼趕來廣平王府詢問到底怎麼回事,沈珍珠將事情的大概情況告訴李婼,同時讓她盯緊張皇后以及靈兒的動向。
沈珍珠身邊的侍女素瓷聽到這些後,面色明顯有些不對勁,但是一心撲在李俶身上的沈珍珠並未發現素瓷的異狀。她匆匆忙忙的帶著人前往獨孤靖瑤的府邸,希望她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第4集 - 身陷囹圄痴情守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珍珠來到獨孤靖瑤的府中,還未開口,獨孤靖瑤便直言她並不知道薛嵩的下落,同時表示會盡力尋找薛嵩的下落。沈珍珠心中明白,獨孤靖瑤或許可能會有意為難自己,卻絕不會對李俶見死不救。然而,獨孤靖瑤卻私心的想要試探沈珍珠的態度,她故意告訴沈珍珠,李俶如今之所以無法被立為太子,最主要的原因在於皇帝無法容忍一個德性有汙的太子妃,更何況李俶對沈珍珠的深情,使得他多次忤逆皇帝的旨意,此舉早已讓皇帝對李俶心生不滿,又怎麼可能會再立他為太子。獨孤靖瑤暗示沈珍珠,比起一往情深,李俶更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助他成就霸業的妻子。聽聞這些話,沈珍珠的心有一瞬間的刺痛,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告訴獨孤靖瑤同時也是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她都一定會找出薛嵩的下落,證明李俶的清白。
看著沈珍珠離去的背影,獨孤靖瑤的感覺有些複雜。因為薛嵩如今正在她的暗室之內,而她也已與薛嵩達到協議,只要薛嵩肯指證張皇后,那麼待李俶登基之後,東宮統率的位置便是薛嵩的。在這樣巨大的誘惑面前,薛嵩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薛嵩的失蹤,不止是讓沈珍珠感到著急,同樣著急的還有宮中的張皇后。她本打算借薛嵩的手讓李俶永世不得翻身,未曾想薛嵩居然會被劫走,此舉反倒給了李俶喘息的時機,這讓張皇后如何能不著急。她認定薛嵩必然是被李俶劫走,便派靈兒去聯繫沈珍珠身邊的素瓷,以便查清薛嵩到底身在何處,然後斬草除根。
靈兒甩掉跟蹤她的李婼後,來到一處密林之中,卻見素瓷早已焦急萬分。原來靈兒帶走了素瓷的孩子,以此威脅素瓷將廣平王府的一切消息傳遞於她。素瓷憂心自己的孩子,只得告訴靈兒,薛嵩並非李俶所劫。
沈珍珠並不知道身邊的素瓷早已背叛了她,依舊對她沒有任何避諱。這時,風生衣和嚴明稟報沈珍珠,長安城內並未發現薛嵩的蹤跡,而且也沒有他出城的蹤跡。沈珍珠由此斷定,薛嵩必然還藏在長安城內,風生衣趁機提出從趙勇口中得知,薛嵩似乎有買宅子的意向。這讓沈珍珠意識到也許可以通過這個線索找到薛嵩的下落,她馬上安排風生衣和嚴明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
昏暗的牢房之內,沈珍珠抱著一床棉被,來到李俶的面前。看著身陷囹圄的李俶,沈珍珠心如刀絞,然而此時眼淚卻是最無用的,她必須儘快找到薛嵩將李俶救出去。李俶握住沈珍珠的手,看著她明顯憔悴的面孔,一時不知該從何開口,想到獨孤靖瑤的囑咐,李俶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激動,繼續隱瞞著沈珍珠。
李輔國這時也來到牢房之內,奉張皇后的口諭為李俶送來一床棉被。李俶知道李輔國是張皇后的人,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李輔國自然也不會再留下來自討無趣,扔下棉被後,意有所指的暗示沈珍珠不應該出現在牢房之內。早已心力交悴的沈珍珠,為免張皇后藉故發難,只得先行離去。李俶看著沈珍珠有些單薄的背影,心口仿若被壓了一塊巨石般讓他喘不上氣。
眼看只剩一天的期限,沈珍珠再也無法偽裝堅強,焦急得掉下了眼淚,風生衣看到如此難過的沈珍珠,有些欲言又止。他知道李俶和獨孤靖瑤的計劃,只是沒有他們的同意,風生衣輕易也不敢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沈珍珠。
獨孤靖瑤行色匆匆的找到風生衣,將薛嵩逃跑的消息告知於他。如此突發的情況,令二人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沈珍珠看到二人之間的竊竊私語,意識到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事情是瞞著自己的。
沈珍珠從風生衣口中得知李俶和獨孤靖瑤的計劃,聯想之前獨孤靖瑤的暗示,沈珍珠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被刺痛了。但是此時並不是她可以計較這些的時候,薛嵩明明已經同意與獨孤靖瑤合作,卻還是趁機逃跑,這使沈珍珠意識到必然是發生了一些讓薛嵩不得不離開的事情。
沈珍珠一翻思索之後,想到之前風生衣提及的薛嵩買宅子的事,她當即決定讓風生衣將趙勇帶來見她。
沈珍珠從趙勇的隻言片語中,分析出薛嵩之所以逃跑,應該是他的母親去逝,身為人子他必須回去盡孝。
第5集 - 欲置之死地而後生,關鍵時刻棋差一招
得知薛嵩的去處,令沈珍珠感到安心不少。她一心想著可以儘快帶著薛嵩去皇帝面前,證明李俶的清白,完全忽略了素瓷的異狀。
當沈珍珠見到薛嵩表明來意後,薛嵩並沒有抗拒,很痛快的答應會跟著沈珍珠一同離去。如今,他已將母親厚葬,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也是時候該更多的考慮自己的前途了。
沈珍珠讓素瓷取一方淨帕為薛嵩淨面,她並不知道此時的素瓷心中早已是天人交戰。一方面她並不想背叛沈珍珠,但另一方面她不能不救自己的孩子。素瓷看著面前的茶壺,想到之前靈兒交給她一包藥粉,並特意囑咐她見到薛嵩後,想盡一切辦法讓薛嵩喝下這包藥,否則她將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幾經思索之後,素瓷終於下定決心,她不能為了一己私慾,而置李俶和沈珍珠於不顧,他們的存在不僅關係著廣平王府的安危,更甚至牽動著整個大唐的江山社稷,萬般無奈的她最終只得忍痛選擇放棄自己的孩子。
風生衣特意來獨孤靖瑤的府中,告訴她沈珍珠已經找到薛嵩,並帶著他進宮覲見皇帝。這時,有下人來報,說皇后傳召獨孤靖瑤入宮,還未離去的風生衣聽聞此消息,不禁有些擔心,張皇后是否有什麼別的陰謀。
張皇后看獨孤靖瑤並沒有與她寒暄的意思,索性也開門見山的提醒她,切莫站錯隊與廣平王李俶糾纏不休,更是暗示獨孤靖瑤應該知道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對於張皇后的這一翻話,獨孤靖瑤四兩撥千斤的反駁了回去,然而張皇后並沒有生氣,反而直接提起獨孤靖瑤的婚事。張皇后的話令獨孤靖瑤不禁有些色變,她心系李俶,雖不能嫁於他,卻也不想被張皇后脅迫終生大事。只是張皇后可不在意獨孤靖瑤的臉色如何,她直接表示願為獨孤靖瑤請求皇帝下旨賜婚。獨孤靖瑤只得明確拒絕張皇后的「好意」,面對獨孤靖瑤的不識抬舉,張皇后果然感到非常不快,她再次提醒獨孤靖瑤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要輕易辜負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這時,靈兒和李輔國一前一後進來,告訴張皇后薛嵩已經被沈珍珠找到,此刻皇帝正在殿前等著張皇后。
當著皇帝的面,薛嵩感到非常的惶恐,他雖然同意指證張皇后,但是如此隨意的攀咬,卻可能會招來皇帝的殺心。沈珍珠知道薛嵩的顧慮,特意向皇帝為薛嵩求取了一個恩典。就在薛嵩即將交待出張皇后時,靈兒主動出手殺死了薛嵩。自從薛嵩進宮的那一刻,靈兒就已經做好犧牲自己保全張皇后的心理準備,此時殺掉薛嵩也不過是為了讓他死無對證。為了能使張皇后徹底從這件事中洗脫嫌疑,靈兒甚至用刀挾持了張皇后,並將一切事情都推到吐蕃王的身上,就在皇帝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李係突然出現,從靈兒的手中救下張皇后,不止如此,當靈兒準備刺殺皇帝的時候,李係主動用身體攔下了暗器的攻擊,受傷倒地。隨後,靈兒被亂箭射死,但是她的死可謂是一石二鳥,既保全了張皇后,又使李係成功獲得皇帝的喜愛,直到這一刻,張皇后的心才徹底安定下來。
李俶知道殿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張皇后的陰謀,只是想到原本計劃好的事情,居然如此輕易就被張皇后化解,甚至還讓一直以來都默默無聞的李係也因此受到皇帝的重用,他的心中就感到非常的不甘。
李泌得知李俶平安回來後,特意來到廣平王府看望他。如今朝局動蕩,當今皇帝資質平平,而今又是立太子的關鍵時刻,李泌不忍江山社稷落入張皇后之手,便詢問李俶是否仍有奪儲的雄心壯志。
只是,此時的李俶因為李係的捨身一擋,心中著實感到心灰意冷,似乎他做得再多,在皇帝的眼中都不如那捨身一救來得更讓他感動。但是,李泌卻不以為意,反倒認為此時的情況更有利於李俶的韜光養晦,更何況李俶的身後還有獨孤靖瑤的支持,這對於將來的太子之位,可是相當有利的競爭籌碼,李泌甚至建議李俶考慮迎娶獨孤靖瑤。二人的一翻對話,恰好被門外送茶的沈珍珠聽到。
第6集 -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身中迷藥落入圈套
李俶不想辜負沈珍珠,更不願意像那些不擇手段的人那樣,用聯姻來換取權勢和江山。只是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身在帝王之家,感情是這世上最奢侈的事情,若他還想有所抱負,還想為親弟報仇,那麼迎娶獨孤靖瑤便是最有利的一步棋。李泌的話,不僅讓李俶的心情感到沉重,同時還深深刺痛了門外沈珍珠的心。她心中明白李泌所言皆是事實,可將自己心愛的男人拱手讓於她人,她的心是真的感到很痛,然而若李俶再不有所行動,真等張皇后將獨孤靖瑤許配給李係之時,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深夜的皇宮,似乎格外的安靜,李婼因為想念李倓無心入睡,便在宮中四處晃悠,不想意外發現一個人影偷偷進入了皇后的蓬萊殿。原來竟是之前被亂箭射死的靈兒,只是她卻換了一副面孔,並按照張皇后的要求去到李係身邊,一方面是為他出謀劃策,另一方面是讓她監視李係。
如今,李係已被封王,距離太子之位更近一步,但是若能得到獨孤靖瑤的支持,那麼便會如虎添翼。只是獨孤靖瑤心系李俶,自然對李係不屑一顧。然而,張皇后對於獨孤靖瑤背後的勢力可謂是勢在必得,她讓靈兒去找史思明,利用史思明與獨孤家的交情將獨孤靖瑤約出來,然後再由靈兒將李係送過去與獨孤靖瑤共處一室,那麼屆時獨孤靖瑤便只能嫁給李係。如此一來,獨孤靖瑤手中的勢力,以及麒麟令所隱藏的金礦皆會成為張皇后的囊中之物。只是張皇后並不知道,她所說的這一翻話已經被偷偷藏在外面的李婼聽得清清楚楚。
獨孤靖瑤知道自己已經引起張皇后的注意,她不想坐以待斃,便約李俶見面,同時將麒麟令的秘密告知於他,表明自己心繫於他自不願嫁於別人。面對她的一翻深情,李俶無法回應,他不能辜負沈珍珠,卻也不能利用獨孤靖瑤,想及二人相遇相識相知,李俶並非全然沒有感覺,只是他的心早已給了沈珍珠,縱然獨孤靖瑤更有千般好,而他之心卻只容得一人。李俶的堅決態度,讓獨孤靖瑤傷心的跑了出去。
心情不好的獨孤靖瑤才一回府,便接史思明的邀請,請她去酒樓一聚。獨孤靖瑤雖知道史思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卻還是低估了他的陰險卑鄙。面對史思明的信口雌黃,獨孤靖瑤是一個字也不相信,只是她始終不明白,史思明說這麼多到底有什麼目的。這時的獨孤靖瑤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屋中的迷香早已侵入她的體內,等她意識到不對時,恐怕為時已晚。
與此同時,李俶剛一回到廣平王府,便看到面色焦急的李婼。她將之前從張皇后那裡聽到要陷害獨孤靖瑤的消息告訴李俶,請求他快些趕去救獨孤靖瑤。知悉張皇后她們如此惡毒的用心之後,焦急的李俶匆匆趕了出去。
第7集 - 廣平王怒救靖瑤 謠言四起皇后再設局
李俶和獨孤將軍道別後便回到廣平王府,剛進大門便看見建寧郡主帶著哭腔匆匆地跑來。原來婼兒偷聽到皇后欲借史思明之手灌暈獨孤靖瑤,然後再讓李係與之發生關係,從而將其據為己有,擴張勢力。自己去將軍府找靖瑤不見,只好跑來找大皇兄幫忙。聽罷,李俶來不及多想,轉身出了王府。
為防止杯中有詐,靖瑤根本滴酒未沾,看著史思明跳梁小丑的虛假嘴臉,忍不住一頓冷嘲熱諷,卻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靖瑤的窘態讓史思明一陣開懷大笑,原來屋內已燃好迷香,而桌上的酒正是解藥,史思明料定靖瑤謹慎肯定不會飲酒,看著得手的戰果,史思明開心的開門而去。
看著史思明走了,靖瑤不知會面臨何種危險,慌忙用盡全身力氣拿起桌上的酒壺,只是還未入口,便被人奪下。轉頭才發現李係那張讓她厭惡的臉正在眼前搖晃。獨孤靖瑤這才明白史思明的險惡用心。掙扎間,廣平王趕到,眼見同生共死的靖瑤險遭不測,盛怒之下將李係一拳打暈,抱起靖瑤策馬回府,靖瑤本來還掙扎著保持清醒,仰頭卻看見被李俶抱在懷中,安全感讓她頓時放鬆,放心地昏睡過去。
雖說靖瑤保住了清白,但長安城已流言四起,都說李俶與李係兩個皇子為了爭奪靖瑤大打出手。常言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眨眼間流言就傳到了宮裡,皇后藉機不遺餘力地在肅宗面前繼續抹黑廣平王,雖說肅宗已經從內飛龍使那裡聽說了真實情況,但皇后一番巧舌如簧下,他也不得不考慮賜婚以維護獨孤將軍的聲譽。
雖說逃過一劫,可靖瑤畢竟是個女孩子家,如今名聲已毀,不知該如何面對麾下將士,只好驚魂甫定地整日臥床深思。惆悵間,聽見外面廣平王來探望。廣平王本一心為了保證獨孤靖瑤的安全,才將她帶到自己府中,不成想一覺醒來,市井間流言四起,二人只得感嘆世事無常。雖說廣平王願意證明清白,可畢竟不知如何是好。獨孤靖瑤覺得廣平王心裡有自己,卻總是拒自己於千裡之外,讓她也好生煎熬。僵持時,珍珠也來探望,李俶只得接著機會尷尬脫身。
屋裡只剩下兩個女人,向來強裝堅強的靖瑤終於卸下了偽裝,不知所措的她同沈珍珠說起了悄悄話。談及流言蜚語,靖瑤深知李俶不會接納自己,又害怕肅宗會將他賜婚給李係,打算出家為尼。三人對彼此的感情都心知肚明,靖瑤也吐露另一件事情,由於曾替李俶擋下一箭,今後難以懷孕生子,雖然自己一心想入廣平王府,但絕對不會動搖沈珍珠的正妻地位,只求二人能拯救自己於水火。沈珍珠聽罷也是兩眼含淚,她同情這位以姐妹相稱的將軍,又希望能助李俶一臂之力。
二皇子李係得到皇后指點,跑去肅宗面前將自己的錯洗的一乾二淨,又裝的一臉大義凌然,請求肅宗將獨孤將軍賜婚給他。看著油嘴滑舌的二皇子,肅宗扔下了手中的奏章,陷入了沉思,自先帝起便立長不立幼,得到了獨孤靖瑤基本就是得到了太子之位,這是要逼他殺李俶啊。
廣平王府中,沈珍珠無心他顧,滿腦子都是李泌的建議和靖瑤的窘境。正躊躇間,李俶來說父皇召見,沈珍珠覺得也好久沒去請安,正好藉此機會去拜一面。
才一見面,肅宗就對著李俶一頓批評,認為他當街把靖瑤抱入廣平王府,居然還一夜未出,儘管是出手相助,畢竟行事有失分寸,如今鬧得滿城風雨,皇室威嚴和獨孤靖瑤的名聲都面臨威脅。
雖說二人什麼都沒發生,但大家都知道,皇后設了這個局就是為了捕獨孤將軍入網,沈珍珠機敏過人,便順水推舟承認了李俶與獨孤將軍的私情,同時代李俶向聖上請旨賜婚,晃得旁邊耿直的李俶大驚失色,以為老婆醋意大發在鬧脾氣。
第8集 - 沈珍珠智解困局 廣平王無奈納妃
廣平王夫婦剛拜過皇上皇后,就見肅宗冷下一張老臉開始斥責李俶,雖說對這個長子疼愛尤甚,但現在皇室顏面和獨孤府聲譽同時受損,不僅不利皇室威望,也對軍隊控制力構成了潛在危險,身為一國之君,做什麼事情都要顧全大體,望子成龍的他也自然希望李俶也能如此,不然以後如何管理好國家,可這一堆惱人的問題偏偏就是這個自己最寄予希望的長子搞出來的,這讓本來就脾氣暴躁的肅宗越說越火大。
沈珍珠明白皇上發火的深意,自己也已經打算好了應對皇后的奸計,於是順水推舟,假認李俶與獨孤將軍早已互相交好,將請旨賜婚一事一氣呵成,旁邊的李俶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加上男人特有的木訥屬性,根本跟不上珍珠機敏的思想,只杵在一旁急的連喊不可不可,俊俏的臉憋的通紅。
同樣著急的還有旁邊的皇后,眼看著自己親手布下的天羅地網,如今卻為他人做了嫁衣,叫她如何罷休?可珍珠的一番勸解說的有理有據,肅宗聽得頻頻點頭,開心不已。於是斥責完那個笨兒子,又對這個聰慧賢淑的兒媳讚不絕口。想到大唐現在戰亂紛起,民眾也需要一件喜事安撫,於是帝王霸氣四溢,不顧李俶和皇后的激烈反對,當即下旨,封李俶為楚王,賜獨孤靖瑤為楚王側妃。
李俶對沈珍珠向來情深似海,結果卻被迫納妾,認為這是妻子對自己不信任,回家後便一臉陰沉,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發一語。沈珍珠不得不向他解釋自己的真實想法,一番言語下來,珍珠處處為他著想的一片苦心讓李俶感動不已。靖瑤確實為自己付出了許多,可不負靖瑤,難道要負珍珠嗎?但君無戲言,如今聖旨已下,從戰略上來看,自己終於反超後宮,帶著五味陳雜的內心,李俶與珍珠相擁而泣,情意綿綿的互訴衷腸。
轉眼間婚期已至,珍珠也一起來幫靖瑤裝扮,軍裝換紅妝,鏡中英姿颯爽的獨孤將軍變成了嬌羞不已的待嫁新娘,靖瑤時刻惦念這美事都是珍珠撮合才成,對珍珠的捨己為人之心再三表示感激,兩人姐妹互稱,情同手足。
廣平王納側妃的事情還驚動了另一個人。按慣例,各藩屬年底都要覲見肅宗,默延啜一進長安城便見四處張燈結彩,眾人皆傳廣平王被封了楚王,還得到了賜婚納了獨孤將軍當側妃。自己是沈珍珠的義兄,如今李俶納側妃在他看來可是薄情寡義之舉,北方遊牧漢子重情義的暴脾氣暴露無遺,他要替這個妹妹出口氣,便耷拉著一張臉闖入廣平王府,對著楚王一頓冷嘲熱諷,卻沒想到正是義妹代李俶請的賜婚。聽完李俶的解釋,默延啜不得不感嘆,唐朝宗室內鬥居然複雜至此。雖說對李俶的愛民之心深表理解,但還是帶著點怒氣,草草拜別離去。
洞房花燭夜,靖瑤手持紅扇端坐床榻,心花怒放地靜待新郎,柔光朦朧下,只見佳人紅顏,雲嬌雨怯,好不楚楚動人。只是向來新人歡喜舊人憂,這邊珍珠則孤獨地對著一盞素燭輕抹淚,雖說是自己主動將夫君推入靖瑤懷抱,可真到面對這一刻,她才發覺自己並沒有想像中堅強。李俶醉意朦朧,拉著靖瑤便要斟酒,嘴裡卻呢喃著:「珍珠,再陪我喝一杯」,說完便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一邊的靖瑤本來滿心歡喜,此時卻感覺自己好像被迎面狠狠摑了一巴掌,心裡說不出是羞是痛,只覺得從頭涼到腳,整個人冰在了原地,喜氣洋溢的洞房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僅僅隔了一夜,珍珠便覺得昨日那個情如姐妹的將軍靖瑤消失地無影無蹤,眼前只站著一個表面溫順,但語中句句帶刺,處處示威的側妃靖瑤。
雖然已納靖瑤為側妃,也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妻子,可李俶心裡仍然被沈珍珠牢牢佔據,言語行為處處照舊,雖然沈珍珠會經常提醒他要顧及靖瑤的感受,可耿直的李俶並不善於偽裝,說話總是不過腦子,讓靖瑤一顆熾熱的心時而激烈燃燒,時而冷如死灰,百般煎熬。
第9集 - 廣平王巧使離間計 史思明惱怒揭叛旗
久居高位的人喜歡責備手下辦事不力,畢竟決策錯誤這種事很少能有機會得到驗證,更何況還得維護住高層的尊嚴。如今獨孤靖瑤已嫁入楚王府,自己扶持的李係從勢力上難以再與李俶匹敵,看著到手的肥肉落入敵人之口,張皇后就壓不住心裡的怒火,將一切錯誤歸咎於史思明辦事不力。本想躲著別人發發牢騷,回頭再從長計議,不成想被屋外的史思明聽的清清楚楚。
雖說兩人一直在互相利用,但史思明對皇后還是有些情分,畢竟兩人曾溫存一場,還共同孕育了佋兒,因此處處盡心盡力地對皇后伸出援手。如今沒撈著一聲感謝,還背了一口大鍋,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可生氣歸生氣,自己畢竟還是和皇后站在一條戰線。如今李俶優勢已定,李係也不是個有能力反超的人,加上自己又沒了佋兒,到頭來皇位還在李家人手裡。史思明絕對不會放下自己的皇帝夢,便勸說皇后對肅宗下手,自己借著這次回範陽,組織兵力準備篡權。皇后心裡明白,史思明身邊女人不斷,如果真讓他得到了江山,自己什麼後果顯而易見,加上自己剛才被史思明抓到了把柄,自覺理虧,只好採用緩兵之計,推脫目前勢力薄弱,讓史思明先回範陽練兵,自己在朝中再培養幾支勢力。可史思明一眼便看穿了皇后的小算盤,她還想繼續拿自己當棋子,兩人當場撕破了臉,往日舊情一刀兩斷,只剩下了各自赤裸裸無法調和的利益。
看著對自己說翻臉就翻臉的史思明,皇后更加確信他以後不會善待自己,如今二虎相爭,兩人已經沒有了共同目標,留著他早晚是個禍端,借著剛才一場怒火,皇后便起了殺心。
想明白了下一步行動,皇后便又跑去肅宗身邊吹耳邊風,言語間暗指史思明有謀反之心,接著肅宗的警惕之心,又推舉李係接替史思明的權力。
史思明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絲毫未覺,他現在只覺得,在皇后等人的眼中,自己一定是個認真的傻瓜,被她們玩弄於股掌。想著他處處留心的感情在對方眼裡根本不值一提,自己對對方的詭計又落了空,不禁又羞又惱,怒氣衝衝地準備回府,卻不經意間聽到了宮女們的悄悄話,這才知道,張皇后為達目的親手殺死了佋兒。儘管史思明縱橫沙場幾十年,見識過各種殘忍,如今聽到這樣的真相也被驚地說不出話來,一時間怔在原地,竟然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哀傷,過了許久,才搖了搖頭,無奈地吐出一句「陰毒的女人」,便失落的離開了。
軍情來報,安慶緒在史思明的轄區邊又開始招兵買馬,對朝廷虎視眈眈,如果史思明這時候安全回到河北,兩人一定會再度聯手反叛。聽著密探傳來史思明與皇后翻臉的消息,李俶不禁心花怒放,他要利用史思明的多疑,來實施一個大膽的計劃。
風生衣按李俶的指示,率數名高手蒙面行刺史思明,只是史思明正在忌憚皇后對自己下手,早已傳了援兵,眼見行刺失敗,風生衣按計劃「落下」了楚王府的令牌。一般人見到楚王府的令牌,就會認為這群刺客是李俶的人,可史思明不會這樣想。史思明認為李俶行事向來謹慎小心,不可能讓刺客帶令牌行刺,聯想到自己剛跟皇后翻了臉,便猜測刺客是皇后派人來暗殺不成,栽贓與李俶,於是咬牙切齒地一邊咒罵著張皇后,一邊火速趕回範陽,自此與皇后徹底決裂。殊不知他的想法正中李俶下懷。
雖然安全地回到了範陽,史思明卻發現軍中的心腹早已被李係置換,肅宗還派了名副節度使監視眾人舉動。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這是皇后打算卸磨殺驢,想到皇后殺死了佋兒,還派人追殺自己,如今還想奪下自己的兵權,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堅定了他謀反的信念。
雖然嫁入了楚王府,靖瑤卻覺得自己見李俶的機會比以前還少,雖說自己對他一片情深,可李俶還是整日往沈珍珠那邊跑,讓自己備受冷落之苦。但現在的靖瑤開心不已,李俶答應今晚要來品茶,想到即將和夫君花前月下,她就忍不住羞紅了臉,於是忙不迭地招呼著婢女們做好各種準備,不僅按照李俶的口味仔細挑選了幾味可口的點心,又命人隨時更換熱水,只想著泡一壺好茶,怕辜負了良辰美景。正張羅間,派去請李俶的侍婢卻喏喏地獨自回來,原來李俶早就把與靖瑤的約定忘的一乾二淨,吃過飯便又去了沈珍珠的文瑾閣。想到自己的一片熱心又被李俶負的一場空,靖瑤覺得自己可笑得可憐,就連爽約都沒有得到知會,李俶到底是有多看不上自己。她忽然為自己剛才那番仔細準備感到不值,一怒之下揮手掀翻了茶具,滾燙的茶水翻出,灼燙著靖瑤的手,可靖瑤渾然不知,只覺得胸口像刀扎著一樣難受。
第10集 - 冷熱飄忽難自持 一片深情總被負
滿腔熱忱卻處處遭到李俶冷待,靖瑤只覺得身心俱疲又無從排解,只好將這份鬱郁之情寄於刀光劍影,縱然傷痛也不願停歇。看著備受煎熬的靖瑤,身邊的婢女心疼不已,便好心寬慰靖瑤,將原因歸於沈珍珠剛剛有了小世子,因此李俶要常去探望,只要靖瑤也儘快懷上孩子,想必也會很快得到李俶青睞。
婢女並不知道獨孤靖瑤受傷無法孕子一事,一句話戳到了靖瑤的痛處,渴望愛情卻遭冷落,如今又被人戳到傷疤,手上有傷又不能舞劍,各種委屈襲來,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哭哭啼啼一陣子也就舒服了,可獨孤靖瑤自小軍中長大,從來不知道如何面對這種挫折,只好發了一頓烏龍火,對著那個好心的婢女呵斥不已。轉身卻看見沈珍珠正關切地看著自己。雖然心知沈珍珠多處為自己著想,但現在自己處在尷尬的境地反而有種被人可憐的嫌疑,是啊,她從小便是個高傲的軍人,怎麼可能接受別人的憐憫和同情。
沈珍珠無論何時都會看到大局,如今獨孤靖瑤已經嫁入楚王府,與自己一樣同為李俶的王妃,卻從沒得到過像自己一樣的待遇,沈珍珠沒辦法責怪李俶有失公允,只是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認為正是自己的存在才讓李俶終日對靖瑤不管不顧,越這樣想便越覺得心裡愧疚,自己身為內主自然應以家庭和睦為重,便給李俶留下一封信權當辭別,帶著適兒和一行隨從去洛陽小住一段時日,好給靖瑤留出與李俶單獨相處的機會。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完全不同,不然怎麼會有誤會和爭吵。李俶見沈珍珠一聲不吭地去了洛陽,還以為是自己娶了獨孤靖瑤的事讓她傷了心,便對靖瑤更加冷落,正打算派人一起去洛陽把珍珠追回來,卻得下人通報,說是肅宗緊急召見楚王和獨孤將軍。
原來史思明殺掉了朝廷安插的人手共計二百餘人,率軍整裝待發,再次劍指長安,眾人知道史思明不會那麼忠誠,只是沒想到反的這麼快。李俶無奈再次放下兒女情長,與獨孤靖瑤一起領了兵權,隨即進軍河北。
一路上,李俶對靖瑤呵護備至,讓靖瑤心生感動,滿腹怒氣不知不覺煙消雲散,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談笑間,遠處響起雷鳴,一場急雨來的猝不及防,將獨孤靖瑤和廣平王兩人淋在營地之外,看著身邊的夫君解下披風為自己遮雨,靖瑤覺得心中那冷下去的灰又熱烈地燃燒了起來。看著不顧自己淋在雨中的廣平王,靖瑤心中一陣感動。冰冷的軍裝不能阻擋她的溫柔,於是輕輕踮起腳尖,將披風勻給李俶一部分,兩人就這樣佇足雨中,互相依偎。靖瑤只覺得這陣雨稀裡譁啦地敲打著她微顫顫的心房,心裡一陣痒痒,也不顧軍人儀態,羞澀地蜷在廣平王堅實的臂膀下,享受著這突如其來的溫柔。
不知是幸福的時光過的太快,還是急雨來的快去的快,又或者兼而有之,沒等回過神來來,陽光便再次灑在了下來。靖瑤只好不舍的看著李俶收起那頂溫柔的披風。
將士們做完了駐紮工作,李俶借身處軍中的名義與靖瑤分帳休息。看著李俶離去的背影,靖瑤這才明白他的禮節只是為了與自己保持距離,雖然自己已是他的妻子,但是李俶心中只有沈珍珠一人。看著眼前這份近在咫尺卻總是無法靠近的感情,靖瑤只覺得自己委屈的難過,胸中的那團火又慢慢的冷了下去,再次涼成了一團灰。
雖然李俶與自己只有夫妻之名,但身為妻子,靖瑤覺得還是要盡到自己的責任,更何況現在李俶身邊只有自己,於是遵從禮法,盡心服侍。看著平日兄弟相待的靖瑤如今正在認真地服侍自己,李俶這才意識到,她已經像珍珠一樣,成為自己的妻子了,既然已成為夫妻,就應當舉案齊眉,想起自己曾經對她的種種冷落,不禁莞爾,於是斟上了兩杯茶,二人持盞相視,情意盡在不言中。
雖說終於能夠正視獨孤靖瑤的身份,但李俶的心裡仍然滿是對珍珠的思念。行軍在外多日,不覺間到了適兒的生日。想起曾經與珍珠約定,每年都要陪孩子一起過生日,可如今卻不得已分隔兩地,當年珍珠臨盆時面臨危險,自己也沒能在身邊陪伴,心中不免陣陣難過,於是趁著軍中無事,揣了幾瓶酒躲到河邊,任內心的煩惱與思念隨著河水緩緩流淌。
戰爭終於結束,眾人凱旋而歸。想起軍中鞍馬勞頓,靖瑤一回家便讓廚房做了幾個精緻的小菜,再配上一壺好酒,想著為李俶洗慰風塵,順便慶祝勝利。只是侍婢回報的消息又將她硬生生地扯回了現實,李俶下朝後已直奔洛陽,連個信都沒給自己留。看著滿桌珍饈,靖瑤終於還是沒忍住悲傷,再堅強的人,在感情的傷痛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第11集 - 脅迫之下再投毒 誤會連連心終死
楚王終於帶著摯愛回到了長安,看著他喜不自禁的樣子,前來迎接的靖瑤難免有些失落,自己從來得不到這種待遇。再看看一同回來的沈珍珠,靖瑤知道,自己又要繼續面對那孤苦難熬的日子,要是她不回來該多好。
獨孤靖瑤悵然若失的樣子瞞不過聰穎的珍珠,她心裡也替這位姐妹感到著急,便催著李俶今晚去靖瑤那裡過夜,本打算和許久未見的正妃共度良宵,卻被推到別人懷裡,於是小西服一樣的發了一頓牢騷,但終究拗不過沈珍珠。
楚王的到來,讓正獨自對弈的靖瑤驚喜不已。看著孤單的靖瑤,想起她雖已經嫁入王府卻每天孤守空房,李俶自己也開始內疚自責起來,於是忙不迭的道歉,從心裡暗暗打算,以後一定要好好呵護這位妻子。聽著李俶坦誠的關懷,靖瑤心理一陣感動,自己長久以來的堅持終於看到了希望,讓她覺得這月光燈影都格外甜蜜。兩人正甜蜜地準備執子對弈,寂靜的夜裡卻傳來孩子的哭鬧聲,原來是適兒回到長安後便生病夜啼,李俶本來就愛子心切,被那一聲聲啼哭揪地心疼,對靖瑤的寬慰充耳不聞,連句告別也沒講,起身就回去照看孩子了,原本溫馨的屋裡瞬間又冷清了下來。
想到昨夜適兒生病啼哭,雖然並非己出,靖瑤也一直掛念著,於是一清早便趕去文瑾閣探望,卻發現適兒正在開心的玩耍,她不知道經過昨晚太醫問診,適兒已經好了大半,只認為是沈珍珠讓適兒裝病,好把李俶從自己身邊引回去。想到楚王幾次三番來自己這裡後都因為各種原因半路離開,心靈已被折磨的脆弱不堪的靖瑤再也承受不住痛苦,一時失去理智,把所有責任都歸結於沈珍珠,怒斥她表面大度,暗地裡又使用各種小伎倆拴著李俶的心,無論沈珍珠如何辯解都無濟於事。
在沈珍珠心裡,獨孤靖瑤是一個性格直爽的暴脾氣,所以也沒把這次她的發火放在心上,覺得等靖瑤消了氣,一切都會不證自明,倒是這幾日忙碌,把素瓷孩子的事情耽擱了許久,心中有些對不起素瓷,於是請了高僧為逸兒超度。
自從薛嵩一事忤逆後宮,素瓷自知害得孩子遭受牽連,每夜噩夢連連,終日以淚洗面,如今沒有了逸兒,素瓷覺得自己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於是去廟裡誠心地為逸兒祈了福,打算結束自己的痛苦。
素瓷正欲尋短見,卻被何靈依一把攔下,原來逸兒仍然被好生照看著,作為條件,這次後宮要削減楚王的勢力,於是安排素瓷對獨孤靖瑤下手。何靈依再次扔下一包毒藥,揚長而去。想到逸兒還在人世,素瓷的心裡又升起一絲希望,平日裡獨孤靖瑤對沈珍珠的態度都被她看在眼裡,經過一番心理鬥爭,終於將毒藥混入獨孤靖瑤的粥裡。
久經戰爭洗禮的靖瑤輕易的察覺了粥中的毒藥,一番簡單追查便控制住了素瓷,還查明了她經常跟張皇后有來往,怒氣衝衝地押著素瓷去找沈珍珠興師問罪。沈珍珠從小和素瓷一起長大, 肯定不相信她是個無端背主的寡義之徒,追問之下,才知道何靈依不僅沒死,還挾持逸兒逼著素瓷為後宮辦事。聽著素瓷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眾人大罵後宮手段卑劣,對素瓷是又生氣又心疼。
考慮到素瓷孩子被劫走也有自己的過錯,如果按照律法處死素瓷,逸兒便失去了生母,思考再三決定同意沈珍珠的求情,將素瓷的死罪改為杖責。死裡逃生的獨孤靖瑤在一旁徹底傷透了心,如果不是自己小心謹慎,此刻早已命喪黃泉,可眼前這二人居然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心情,為了沈珍珠連一個下人的性命都不忍責罰。
看著傷心離去的獨孤靖瑤,沈珍珠知道她心裡的委屈,自己向來顧及他人感受。於是一臉莊重地前去道歉,請求獨孤靖瑤能夠從心底原諒素瓷。
第12集 - 痛心入骨 由愛生恨
換作以前,自己肯定大度地付之一笑。可長久的冷落加委屈,讓靖瑤的心慢慢地變得如同刀劍一樣又冷又硬,看著跪在眼前的沈珍珠,獨孤靖瑤發現自己已經心如死水,沒有一絲波動。
沈珍珠一臉凝重的替素瓷賠罪,只要靖瑤肯原諒素瓷,自己願意做任何事情,可面對獨孤靖瑤讓她讓出王妃位置的揶揄,又不知如何回應,一時語塞。看著沉默不語的沈珍珠,獨孤靖瑤整個人都要爆炸了,在她眼裡,這就是赤裸裸的虛偽小人!心中的委屈頓時被一股腦點著,化作一聲聲厲言冷句,直直的刺向百口莫辯的沈珍珠。
李俶也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冷落傷害了靖瑤,剛才作出的決定尤其讓她受了委屈,便打算過來安撫一下,不成想在門口聽到靖瑤正在冤枉沈珍珠,已經失去理智的她言語還越來越放肆,不禁火冒三丈,怒陳自己心中永遠只有沈珍珠一人,不允許任何人對她無禮。說罷拉著愛人就走,扔下靖瑤一人淚如雨下,澆滅了她胸中餘燼裡的最後一絲溫熱。
既然得到了素瓷孩子仍然在世的消息,李俶認為自己有責任來彌補自己當初的失誤,便假意來給皇后請安,看似漫無目的地閒扯家常,實則旁敲側擊地找皇后要人。祥和的表面之下暗流湧動,二人對彼此早已心知肚明,於是表面融洽地互相撂了一番狠話。這一招敲山震虎確實管用,皇后決定繼續留著素瓷的孩子以備後患,這也給了李俶時間來搜尋逸兒的下落。
想著內外事務都已經吩咐好,李俶便回書房秉燭夜讀,一來這是他自小的習慣,另一方面,這幾天事務繁雜,攪得他腦子亂鬨鬨的,每天的這一刻才是他抽身繁雜,整理思緒的好時候。還沒看一會,只見靖瑤端著一壺茶款款而來,李俶原以為她會因為素瓷的事情怨恨自己,沒想到這麼快便將其拋諸腦後,甚至開始站在大局的角度來為自己考慮,慢慢地有了側妃的樣子。想起自己也有口不擇言,心中甚覺虧欠,於是兩人把盞言歡,共釋前嫌。
一壺茶很快喝完,可靖瑤剛離開沒一會,李俶就覺得天旋地轉,胸中悶脹,幸虧嚴明在旁一把扶住,等扶到床上時,已經嘔血數升。
太醫換了好幾撥,但都對楚王吐血昏迷一事束手無策,只說是舊疾復發,卻拿不出什麼解決方案來。平日裡端莊沉穩的沈珍珠都耐不住性子,著急的和太醫商討解決辦法。只有靖瑤不動聲色地靜立在一邊,將屋內巨細盡收眼底,頗有意味的眼神裡透著些許譏諷和驕傲,你們當然不知道怎麼辦。
沈珍珠送走了太醫,滿心愛憐地看著昏迷不醒的愛人,卻見他只緊閉著雙眼,眉頭皺了幾下,又猛地咳出幾大口鮮血,眾人又是一陣驚慌。沈珍珠這才記起,精通醫術的慕容林致就在附近城市,忙派風生衣前去搜尋,只求能有幫助。
獨孤靖瑤饒有興致地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李俶,反而覺得有點開心,長久以來孤寂空洞的心裡得到了一絲滿足,心想這都是你逼我的。於是將手忙腳亂的眾人撇在身後,悠然自得地信步而回。
李俶重病不起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後宮。皇后大呼天助我也,歡呼雀躍之餘不忘趁火打劫,讓同為親王的李係取代了李俶的兵權。肅宗也掛念著李俶的病情,指派姜御醫前去探望,一番診斷後,知識淵博的姜御醫甚覺怪異,這脈象像極了曾在一本偏門書上讀到的雲南蠱毒。沈珍珠聽說是雲南蠱毒,想起雲南出身的靖瑤這幾天行為反常,心裡也有了點線索,便請御醫對肅宗瞞下病情,自己則去探一下獨孤靖瑤的口風。
獨孤靖瑤倒也磊落,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毒的事情,只是這蠱毒是獨孤家獨有,只有她能解,而且三日之內不服解藥,將會變成手腳無力的廢人。而想要得到解藥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沈珍珠要離開李俶,今生今世不得再見。兩人一番爭吵也沒得到什麼結果,沈珍珠只得含淚奪門而去。
很快,風生衣回報,沒有找到慕容林致,最大的希望也已落空,難道真要自己和所愛之人永隔一方?沈珍珠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第13集 - 獨孤靖瑤惡拆有情人 沈珍珠無奈欲和離
沈珍珠心裡隱隱作痛,想起自己曾經答應李俶,二人再也不分離,可如今卻再度面臨艱難抉擇。正痛苦間,風生衣歸來稟報,原來慕容林致已離開洛陽,四處尋找不見。如今最大的希望也已落空,難道真要自己和愛人永隔一方?
俗話講,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還沒等她穩定心神,又見嚴明匆忙來報,因史思明與安慶緒又勾結進犯長安,碰巧肅宗近日也身染疾病無心朝政,加上皇后在耳邊吹風,指使著李係趁亂前往軍中奪取楚王的兵權,眾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見門外泰然自若的一聲「不用擔心,交給我」。沈珍珠轉頭望去,只見獨孤靖瑤款款離去的背影。
不費吹灰之力,獨孤靖瑤便逼退了妄圖渾水摸魚的李係,贏得眾人稱讚連連。回想曾經種種,再看看如今對亂象叢生的時局深感無力的自己,沈珍珠不禁自責起來,她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想起靖瑤那句「我才是能助李俶完成大業的人」,不禁深表贊同,暗自下定了離開李俶的決心。
如今叛亂未平,民生凋敝,為了不讓大唐江山落入庸妄奸佞之人手中,也為了成全自己所愛之人的理想,如今自己必須做出犧牲。想到這裡,沈珍珠便去找獨孤靖瑤協商,同意以離開李俶的代價換取解藥,同時換來獨孤靖瑤對李俶的支持。聽著沈珍珠的內心獨白,獨孤靖瑤也感動不已,但事已至此不能半途而廢,於是狠下心來,逼著沈珍珠以李俶的健康為注發下了毒誓,之後才給了她一粒緩解病症的解藥,能夠完全治癒的解藥則要等到沈珍珠離開楚王府後才給李俶服用。
即將到來的離別讓沈珍珠痛苦不已,如今的相處時光更顯珍貴。看著病榻上昏迷不醒的李俶,摸著他灰暗消瘦的臉龐,沈珍珠將內心牽掛與擔憂徐徐訴說,恨不得訴盡此生衷腸,將時間定格於此,言語未盡,卻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如今不能天長地久,沈珍珠也只好用曾經擁有來安慰自己的痛苦了。雖然兩人相愛至深,但目前只的任由他人擺布,於是強壓滿心傷痛,魂不守舍地修成一紙冷冰冰的「和離書」。
解藥很快見效,昏迷多日的李俶終於緩緩地醒來。一眼見到沈珍珠在床前守候,李俶的心如同被春風拂過一般的楊柳一般滿是感動。只是這感動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在沈珍珠冷淡的抱怨聲中漸漸消散。聽著珍珠對王府生活的種種抱怨,以及對自己的厭煩,李俶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硬支著虛弱的身體爬起來,想要像平常那樣將愛人擁入懷中,卻被沈珍珠無情的推開。
儘管李俶大病初癒,身體極度虛弱,可為了能讓他得到全部解藥,沈珍珠不得不狠下心讓他再承受一份痛苦,只好裝出一副薄情寡義的樣子,聲稱自己本就是為了報仇才嫁入王府,如今什麼都沒有得到,李俶身邊卻又添新人,自己厭惡這樣的生活。於是放著苦苦哀求的李俶不管不顧,冷冷地要甩手離去。
李俶淚眼婆娑,百般挽留之下又瞥見桌上的和離書,傷心和驚訝之下,虛弱的身體都微微地抖了起來,他寧可相信沈珍珠有難言的苦衷,也絕不會相信她真的想要離開自己。儘管沈珍珠急忙斬釘截鐵地否認,又要轉身離開,可卻低估了這位叱吒疆場朝堂的楚王威力。李俶看著眼前難以解釋清楚的局面不禁怒火暗生,男人的佔有欲也一同迸發,盛怒之下,命人將沈珍珠軟禁於書房,不得與任何人相見。
第14集 - 沈珍珠用計求和離 為救嫂婼兒遠嫁默延啜
沈珍珠為救李俶也是身不由己,為了讓他以後可以安心地與獨孤靖瑤生活下去,只好強忍著心中難過,違心說著無情的話,將李俶傷了一遍遍後急忙要離開,怕再糾纏下去自己會忍不住道出實情。風生衣本在門外警備,忽聞屋內李俶高呼,慌忙進去查看,卻看見李俶正跪在地上死死抓住沈珍珠的胳膊,眼中卻含著熊熊怒火,一字一句地說著「將王妃關入書房,不得離開本王身邊一步「
獨孤靖瑤見首計失利,沈珍珠還被禁了足,於是放寬了期限,要求沈珍珠必須五日內與李俶和離,而自己與這件事情撇的一乾二淨。沈珍珠已經顧不得懷疑靖瑤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了救李俶,只有趕緊想辦法和離。
李婼聽說沈珍珠要和皇兄和離,也關切地跑來勸解,眼見勸說無果,婼兒也像皇兄李俶一樣展示出了李氏皇族特有的固執,表示除非沈珍珠改變心意,否則就陪著侍衛一起軟禁她。沈珍珠面對著這個強勢的小姨子也是無可奈何,如此霸道的性格,也難怪是一家人。
婼兒說到做到,連著收了沈珍珠好幾天,衣食同住,寸步不離。眼看五日期限屆滿,焦急萬分的沈珍珠不得不在建寧郡主身上打起了心思。借著婼兒天真不諳世事,珍珠差去找素瓷來說話解悶,藉機給修書一封,用計讓素瓷帶給身處長安的默延啜。
沈珍珠支開婼兒去買酥油點心,自己則與默延啜秘密商議離開長安的事宜。不成想計謀被李俶識破。李俶心知沈珍珠從來不吃油膩點心,猜想裡面有詐,於是趕緊拉著婼兒趕往沈珍珠處。
還沒來得及解釋原由,沈珍珠便聽到李俶前來的消息,情急之下,二人故做親密,想要引起李俶誤會,好以此為藉口,再度要求離開。默延啜雖然一直默不作聲,聽著相敬如賓的兩人如今卻說著冷言相向,心裡猜出沈珍珠有難言之隱,於是也配合著珍珠作了一場戲。不成想李俶惱羞成怒,與默延啜拔刀相向。珍珠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後果,只好和婼兒在一旁焦急地勸阻。
二人纏鬥中,肅宗也帶著張皇后抵達楚王府。看著滿院兵戎相見的士兵,聽著二人低劣的比武藉口,肅宗又生了一頓老氣。一旁的張皇后並沒正面回應李俶和默延啜的藉口,這次也是她先得到二人決鬥的消息,才急忙拉著肅宗趕來,她要借著這個機會抹黑楚王府,瓦解他們的勢力,於是咬定默延啜與沈珍珠二人正在私會,因為被李俶撞見才刀劍相向。肅宗餘怒未消,聽到這種話更是難以抑制,準備以私通之罪將珍珠處刑。沈珍珠一心求和離,本想應下死罪,不成想一旁的建寧郡主挺身而出,聲稱默延啜其實在內宅與自己幽會。自從被救出後便互生情愫,用計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救了沈珍珠的死罪。
肅宗聽後本是又驚又怒,自己疼愛的掌上明珠居然做出這種有辱皇體的事,可定下心來細想,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所常,再加上從此與回紇聯姻,從政治上也是好事一樁,想到這裡,不禁轉怒為喜,對著默延啜一通誇讚,聲稱這個自己都搞不定的頭痛女兒終於遇見了剋星。見事情發展至此,默延啜也是無可奈何,只得順勢而為,請求賜婚。
皇后本想借著這個機會打擊默延啜和沈珍珠,同時抹黑楚王府,沒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不僅落空,還讓婼兒與回紇通婚,更增添了李俶在朝廷中的勢力。肅宗開心地下旨賜婚,尋思著趕緊迴避,別耽誤了小年輕們的濃情蜜意,回頭再被女兒埋怨。可正待起駕,卻聽身後沈珍珠又要請旨。轉過身來,只見她已跪地作揖,神情肅穆。
肅宗正疑惑,喜事臨門為何還有這種難過的表情,耳邊卻清清楚楚傳來一句「肯請與楚王殿下和離」。
第15集 - 肅宗無奈準和離 珍珠孤身出王府
聽沈珍珠說要和離,眾人一陣驚訝,肅宗更是龍顏大怒,直指當初是李俶力排眾議,執意立她為王妃,忤逆了自己的意思不說,還失去了自己的信任。肅宗本來還想繼續發作,可看著愛子在一邊傷心不已,心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加上擺脫了沈珍珠,對皇室聲譽和李俶都是利大於弊,於是收了火,快刀斬亂麻地準了和離一事。一旁的張皇后暗自開心不已,雖然沒有按照想法處理掉沈珍珠和默延啜,順便摸黑楚王府,可如今沈珍珠自己要求和離,也算是除了心頭大患,以後可以從長計議。
李俶見大勢已去,自己已無力再挽留,傷心至極,一腔愛意都然成了熊熊怒火,揮毫落紙一封休書扔給沈珍珠,限期命她離開楚王府,自此情斷義絕,再無瓜葛。看到沈珍珠將事情做到這樣絕,一旁的默延啜儘管不知內情,也不免感嘆世事無常。
離別之際,沈珍珠依依不捨,對著沉睡中的適兒道不盡離愁。為了逸兒的消息,也為了能夠照顧好適兒,沈珍珠拒絕了素瓷相伴離開的好意,將適兒託付給她後,便執意孤身離開楚王府。至於自己和張皇后未盡的家仇,也只能選擇相信李俶。
一切離別之苦,都被屋外的靖瑤看在眼裡,回到自己屋中,靖瑤強裝鎮定,卻仍止不住內心的洶湧澎湃,雖說一波三折,驚險連連,自己的目的終於達到,可她絲毫感受不到勝利的喜悅,只有無盡的苦惱。向來光明磊落的她,也在對自己這次的所作所為痛心不已。只是時光不能倒流,只能繼續向前走下去。
如果不是沈珍珠拒絕,這個血氣方剛的漢子肯定就把她帶回大漠裡供起來了。現在聽說沈珍珠要回吳興,更是要帶著將士準備護送,可如今和婼兒婚約在身,來回吳興又怕耽誤婚期,為了兩國關係,只得將可汗身份居前,兄長情誼列後。默延啜雖然明白沈珍珠離開李俶並非本意,但見珍珠執意不說,也不好追問,只好儘自己兄長的本分,一路將沈珍珠護送到驛站。
送君千裡終將一別,二人無語凝噎,看著曾貴為王妃的義妹如今淪為平民,自己卻不能左右陪伴,默延啜心裡就唏噓不已,回想起曾經的快樂時光,深深的無力感便湧上心頭,讓這個魁梧的漢子無奈地紅了眼眶。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默延啜只得噙著淚就此別過,留下披風在篝火旁,讓它陪著孤獨的沈珍珠一起回憶著光輝的往昔。
人去樓空,李俶忍不住再次來到內宅,如今空蕩蕩的屋子,曾經充滿了兩個年輕人的濃情蜜意,如今卻只能睹物思人,那些甜美的回憶在此刻看起來卻酸澀難受,讓人心碎。想起臨別時珍珠的冷言冷語,李俶心頭五味繁雜,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對著空蕩蕩的屋子黯然神傷,獨自流淚。
看著沈珍珠終於離開了李俶身邊,肅宗心頭也卸下一份重擔。其實對肅宗而言,皇室聲譽並沒有那麼重要,如今時局動蕩,李俶是否能夠成為國之棟梁才是當務之急。肅宗一直明白,他最疼愛的這個長子既有治國之能,又志在社稷,但心中總是將沈珍珠列於天下之先,因此處處受制於人,白白浪費了許多時機。早些年,愛妻韋氏便多次叮囑過這個重情義的長子,警示他的性格在宮廷政治中會處處受挫。如今愛子終於脫去對沈珍珠的掛念,此時的李俶已經再無弱點,已經成長為真正可以統朝堂御天下的接班人選。
於是擇吉日下旨,改國號為乾元元年,封李俶為太子。
第16集 - 李俶獲封太子 戰場再遇珍珠
李白自從被發配出宮,便開了一私塾,每日飲酒賦詩,盡顯文心雅興,有時給孩子們上課,也不改豪放不羈之風,總是一口酒一粒豆,朗朗書聲耳邊伴,美酒佳餚醉清扇。
作為李白的弟子,沈珍珠得以進入私塾,成為學生們口中的夫子高月明,每日陪著詩仙教書練字,也順便恢復舊疾,雖然得以沉溺詩書,但在沈珍珠的心中,仍免不去對李俶的思念,一詞一句,總能勾起無盡回憶。
私塾不遠處便是安慶緒駐守的鄴城,聽聞朝廷欲發兵至此,意在剿滅安慶緒,想著此地不日便會狼煙四起,李白雖然樂貧守節,不舍與沈珍珠離別,但畢竟擔心愛徒安危,只好勸她早日回到吳興。想起安慶緒與自己自小長大,本來也是無邪少年,如今卻有天壤之別,不禁感嘆世事難料,只得同意了恩師的建議,準備動身返回吳興。
出私塾向南是愁思岡山脈,繞過鄴城後便是吳興。雖然愁思岡山路盤錯,一般人極易迷路,但在私塾的半年裡,沈珍珠早已將這些山路爛熟於心,因此駕輕就熟,一身男性裝扮便策馬馳入愁思岡。
然而無巧不成書,幾個迷路的偵察兵也在愁思岡裡迷了路,一干人正擔心完不成任務回去要領軍法,卻迎面碰到了趕路的沈珍珠。幾個軍人見沈珍珠對此地道路瞭然於胸,以為是本地人,便嚷嚷著要她一起回軍中帶路。沈珍珠聽出來人正是朝廷平叛的官兵,本想拒絕,但那時的官兵都是一幹粗人,根本不理會她的推脫,強行將她帶至軍中。
雖然高階的軍官們對她都很客氣,禮貌地請她在帳中等待接見,但沈珍珠很快發現,自己竟然身處李俶和獨孤靖瑤的軍帳,正打算找藉口離開,卻在門口被獨孤靖瑤堵了個正著。眼見無法脫身,只好咬定自己名為高月明,任他人怎樣懷疑都不改口。
獨孤靖瑤發現將士們口中的帶路人居然是沈珍珠,也被嚇了一大跳,又見沈珍珠死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心裡也算是稍稍平緩了些,但為了防止事情有變,還是用李俶的安全為籌碼,好好警示了神珍珠一番。好在沈珍珠向來伶俐,靖瑤見兩人彼此都已心知肚明,便不再逼問。
李俶認為自己身為軍隊統帥,應當身先士卒,於是也來到先鋒營鼓舞士氣。沈珍珠本就無心帶路,只想著趕緊回到吳興,藉此機會,為了避免與李俶再見面時引起尷尬,於是連夜詳細繪製了愁思岡的地圖,打算以此作為交換,好讓獨孤靖瑤放自己走。
獨孤靖瑤接過地形圖,發現地圖上地形風貌繪製詳細,道路地標一應俱全,頓時喜上眉梢。她對沈珍珠其實仍有顧慮,畢竟李俶對這個前王妃情深似海,如果哪一日沈珍珠食言歸來,太子很可能會再度投入她的懷抱,因此沈珍珠不除,就永遠是自己的心頭之患。沈珍珠也擔心獨孤靖瑤會對自己下手,畢竟本來就說好了永不相見,現在又和李俶了無瓜葛,失去了王妃的身份,如今只是一介平民,獨孤靖瑤現在取她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是啊,沈珍珠如今已經淪為一介平民,再也沒機會和李俶產生什麼聯繫,何苦再去取沈珍珠的性命,毀自己的名聲呢?想到這裡,獨孤靖瑤不免自嘲起來,尋思著自己現在居然擔心一個平民對自己產生威脅,於是同意了沈珍珠離開的請求。
沈珍珠本來就擔心自己的出現會生出什麼變數,想到獨孤靖瑤曾經對李俶暗下殺手,後背就一陣陣發冷,她不希望李俶再遭毒手,也不希望自己被獨孤靖瑤所害,於是趕緊收拾行裝奔出軍營,生怕獨孤靖瑤半路又改了主意。
終於迎來了決戰的時刻,前鋒營在城外與安慶緒展開了第一輪戰鬥,雙方你來我往僅幾個回合,先鋒營便已佔盡上風,看著陷入苦戰的安慶緒,遠處觀戰指揮的獨孤靖瑤恨的牙根痒痒,多年的仇恨終於得以再次終結,想到這裡,便要策馬陷陣,準備手刃安慶緒。
李俶正要下令全軍出擊,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映入眼帘,頓時出神凝望,原來是高月明帶著輕騎兵繞路行軍,李俶只見到紅纓金甲環繞下,高月明身姿婷婷,迎風而立,胸中本來旺盛的殺意,頓時化成道不盡的似水柔情,只怔怔看的出神。旁白的獨孤靖瑤又驚又急,又怕貽誤戰機,又怕李俶舊情復燃,便在旁邊小聲勸解,說高月明只是與沈珍珠形似而已。李俶早已被沈珍珠當時的絕情話傷透了心,如今那人是不是沈珍珠都沒有了意義,於是重整鬥志,率軍衝入敵陣。
第17集 - 安慶緒自暴自棄 史思明施計解圍
李俶正要下令全軍出擊,卻看見遠處高月明騎馬款款而來,不覺間凝望出神,一旁的獨孤靖瑤又驚又急,又怕貽誤戰機,又怕李俶舊情復燃,便在旁邊小聲勸解,說高月明只是與沈珍珠形似而已。李俶早已被沈珍珠的絕情話傷透了心,想到如今恩斷義絕,那人是不是沈珍珠都沒有了意義,於是重整鬥志,率軍衝入敵陣。
唐軍兩輪衝鋒過後,安慶緒苦戰不能敵,不得已只好下令撤退,想起自己又一次敗給李俶,心中不免憤恨不已,剛跨馬準備逃回城中,卻瞥見亂軍中驚慌失措的高月明。安慶緒也是個痴情種,頓時不顧自己身處險境,於亂軍中高聲呼喊著珍珠的名字,單槍匹馬又衝入敵陣,一把將沈珍珠拉到馬上,這才匆忙撤離。
李俶正率軍追擊敵寇,酣戰中忽然聽見有人大聲呼喚沈珍珠,循著聲音望去,卻看見安慶緒挾著高月明,二人正同騎一馬馳離戰場,心裡對高月明的身份犯起了嘀咕,本打算追過去,卻被獨孤靖瑤緊張地一把拉住。原來前方就是鄴城駐軍守地,守衛森嚴,貿然前往只能兇多吉少,李俶只得放棄追擊,率眾人清理掉殘寇,怏怏地收兵回營。
初戰大捷,慶功宴自然少不了,軍營裡眾人把酒作樂,好不熱鬧。可李俶卻對高月明的身份念念不忘,便差風生衣出去打探。說來也許會覺得可笑,痴情人分手時總是沒辦法乾脆利落,心裡明白一段感情已經終結,於是嘴上說著無情的話,行動上做著無義之舉,可一旦得到對方的蛛絲馬跡,又忍不住小心追蹤,遠遠查看,只關心對方過的好不好,卻把自己心上的傷疤揭了一遍又一遍。風生衣歸來,查明高月明正是沈珍珠本人,李俶便又開始犯了病,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只冷冷地說安慶緒肯定會善待沈珍珠,眼裡卻噙滿了淚花,心中埋怨千百遍,只恨那個此刻珍珠身邊的人不是自己。
直面李俶卻再次吃了敗仗,鬱鬱寡歡的安慶緒自知時日無多,如今野心未竟,胸中不免抑鬱萬分,於是緊閉鄴城大門,只在宮中放浪形骸,氣吞山河的氣勢早已不在,只想趁著最後的時間恣意享受一番。大軍臨城的恐懼和野心未竟的挫敗感早已壓垮了安慶緒脆弱的神經,此時的他早已分不清自己對沈珍珠的感情,不知那到底是愛情,還僅僅是一份佔有欲,又或者是對李俶的復仇。
眼見安慶緒被唐軍圍困,敗局已定,史思明便遣信使前往,假意前往救駕,實則包藏禍心,意圖先於李俶搶佔鄴城。史思明的詭計被安慶緒識破,反正無論是敗於唐軍,還是被史思明逼退,終究難免一死,倒不如痛痛快快活一場,瘋狂之中先斬殺信使,隨後又連斬宮女數人,逼著沈珍珠答應與自己成婚,也算是了卻自己長久一來的一樁心願。
史思明攻下魏城的消息也傳到了唐軍陣營。鄴城易守難攻,李俶本打算切斷安慶緒的糧草供應,逼他投降,現在聽說史思明正率軍趕來,大家之好將緩攻轉為急攻。先鋒營魏將軍提議決水淹城,但李俶心念鄴城百姓,不希望得到一座死城,最終還是決定強攻。
雖說靖瑤使用手段逼走了沈珍珠,但在她心裡,還是對沈珍珠心存感激,如今大軍攻城,難免傷及無辜,靖瑤不免擔心起沈珍珠的安危,可李俶卻對這件事漠不關心,直言自己與珍珠已再無瓜葛,是生是死都不必在乎。聽著李俶絕情的話,旁邊的獨孤靖瑤聽後心裡一陣發緊,眼前這個曾經重情重義的男人,如今已經遍體鱗傷心灰意冷,再也不是以前自己愛的那個李俶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
史思明剛拿下魏城,正摩拳擦掌地準備將鄴城也一舉拿下,沒成想信使被殺,這才知道安慶緒對自己仍舊心存戒備,反正無論是早是晚,終究要跟圍攻鄴城的唐軍打上一仗,不如待打敗李俶後,以此麻痺安慶緒的戒心,等鄴城城門一開,再殺掉安慶緒,將鄴城納入自己的版圖。於是派人連日觀察唐軍動向。
雖然雙方力量懸殊,但史思明謀略老道,總是趁著唐軍兵馬睏乏之時四處出擊,故而屢屢得手。李俶聽聞自己的三十萬大軍節節敗退,每戰不敵史思明的十萬人馬,頓覺顏面掃地,盛怒之下便要下令全軍出擊,想早日剷除這個禍患,意圖雪恥而後快。
第18集 - 為娶珍珠 安慶緒軟硬兼施
安慶緒下了死命令,沈珍珠一日不穿上鳳袍與自己完婚,他就每天殺一批沈珍珠身邊的宮女,這些宮女也有父母親人,現在個個命懸一線,生死存亡完全掌握在沈珍珠的一念之間,於是紛紛哭訴,央求著沈珍珠穿上鳳袍。沈珍珠不忍看著她們命喪黃泉,卻又對草菅人命的安慶緒束手無策,只好忍辱順從安慶緒的要求。
早朝時,文武百官整齊有致地分列兩旁,大殿中卻瀰漫著緊張的空氣,眾人都知道安慶緒對唐戰敗,現在大軍圍城,城破國亡是遲早的事,於是人人自危,又束手無策。看著安慶緒在高堂之上自酌自飲,百官又是一陣心驚膽戰,生怕他等會發起酒瘋,不知道誰又會命喪黃泉。
當唐軍被擊退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殿堂之上掀起一陣沸騰,眾人齊聲道喜,紛紛讚賞史思明用兵如神,奏請燕王與史思明修好,卻絲毫未曾察覺史思明的險惡用心。看著朝下目光短淺的眾臣,安慶緒不禁怒火中燒,這才發現自己養了一群酒囊飯袋,朝堂之上將眾人劈頭蓋臉地一頓訓斥。
反正現在怎樣都是死,安慶緒也自暴自棄下去,早享受一天是一天,於是發完了火便吵著要見皇后沈珍珠,不然就要大開殺戒,百官被嚇得不知所措,正惶恐之時,卻看見沈珍珠鳳袍鸞冠,明眸紅唇,宮女環伺下款款走上來。
安慶緒頓時轉怒為喜,以為沈珍珠回心轉意,自己終於可以攬美人於身側,聽著百官跪拜賀喜聲連綿不絕,不禁心花怒放。沈珍珠本來就只是屈從,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安慶緒如今膨脹不已,國難當頭只顧尋歡作樂,心痛之下將他好一頓數落。無能的人往往愛面子,安慶緒大庭廣眾下被女人斥責,覺得自己顏面掃地,又不捨得對沈珍珠動粗,只好遷怒於朝廷眾臣,將他們一一趕出宮去,上演了好大一場鬧劇。看著對自己百般拒絕的沈珍珠,安慶緒的佔有欲被再度激起,言稱自己要與沈珍珠同穴而死,來世也要結伴共行。
雖然兩人立場不同,可畢竟青梅竹馬,沈珍珠不忍心看著安慶緒自取滅亡,便有意勸他歸降大唐。然而安慶緒是個自尊心強烈的人,幾次敗於李俶不說,連深愛的女人都嫁給了他,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再去乞降。二人一番爭吵未果,各悶了一肚子氣。
風生衣擔心攻城戰會傷及沈珍珠,便打算趁著夜色悄悄混進鄴城,想辦法把她救出來,卻被鐵了心置珍珠死活不顧的李俶喝退。風生衣是李俶的老部下,看著他幾次三番言行矛盾,心中也理解李俶對沈珍珠愛恨交織的心態,但如今沈珍珠身陷險境,風生衣不希望李俶以後後悔,於是又以搭救高月明的名義請求夜入鄴城。高月明引路有功,於情於義都應當搭救,雖然高月明就是沈珍珠,但李俶卻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一時語塞,便不予回應,怏怏地引了馬直奔營帳,算是默許了。兩人的交談都被一旁的靖瑤看在眼裡,看著曾經重情重義的李俶如今這般鐵石心腸,而讓這對恩愛鴛鴦反目成仇的人正是自己,也是心緒難寧,深深地陷入了自責。
有了沈珍珠的陪伴,一切都好像回到了無邪的童年,安慶緒忽然覺得今晚的月亮很好看,想起曾經帶著沈珍珠看水中的映月,曾將它比作沈珍珠,心頭便泛起陣陣暖流,連眼神都溫柔了下來,於是像個孩子一樣,非要拉著沈珍珠去後花園看月亮,月光朦朧,在安慶緒兇惡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化不開的溫柔。
沉浸在回憶中的安慶緒情緒平靜,沈珍珠也暫時忘卻了白天的恐慌。鄴城上空瀰漫的緊張氣息似乎消失不見,二人仿佛回到兩小無猜之時,閒談間,安慶緒從懷中拿出一串珍珠項鍊,月光下,顆顆珍珠晶瑩剔透,泛著柔和的亮光。沈珍珠認得那串珍珠,當年安慶緒總說自己和真正的珍珠一樣漂亮,於是偷了母親的珍珠項鍊拿來給她看,結果項鍊斷開,白瑩瑩的珍珠灑了一地,二人手忙腳亂地拾起來,又一顆一顆仔細穿上,才偷偷地又放了回去。兒時的經歷回想起來總是充滿甜蜜,不知道安慶緒回去後有沒有被發現,有沒有被責罰。正回憶間,卻發現那串項鍊已懸於自己頸前。如果當年沒有那個太湖公子,也許二人早已珠聯璧合,只可惜前塵往事難再續,安慶緒一直心存幻想,想著迎娶沈珍珠的那日,把這串珍珠項鍊為她親手戴上,屆時美人麗珠相輝相映,自己一定是幸福地咧著一張嘴傻笑。沒想到物是人非,如今為珍珠戴上項鍊,自己卻已窮途末路,心裡滿含的儘是哀傷。
沈珍珠這才明白,長久以來,安慶緒對自己的一往情深屢屢受挫,便怯懦地躲在美好的回憶中不願出來,可世事難料,人也總會長大,不能總像個孩子一樣恣意妄為不負責任。為了安慶緒,也為了大唐百姓,沈珍珠決心勸他歸降。
安慶緒以歸順大唐為條件,要求沈珍珠與自己共渡餘生,不然就拼盡鄴城百姓,要與大唐魚死網破。沈珍珠無奈,幾經猶豫,終於含淚答應了安慶緒。
第19集 - 風生衣營救珍珠不成 安慶緒商議歸降大唐
安慶緒看到珍珠答應和自己白頭到老,一時間激動不已,上前抱住了珍珠,但片刻之後他又覺得太過不真實,問珍珠到底是真的答應自己還是欺騙自己,珍珠表示當然是真的,安慶緒便命宮女將珍珠送回宮中,回去的路上,風生衣出現打暈兩個宮女,要帶珍珠回去,可珍珠卻不肯答應,說自己已經勸服了安慶緒歸降,正當兩人爭執不下之時,安慶緒帶侍衛出現,將風生衣圍住,他讓風生衣給李俶帶話,自己可以歸降大唐,但必須李俶親自來談,珍珠一時間變了臉色。
風生衣回到唐營,告知李俶安慶緒的要求,李俶聽罷不顧獨孤靖瑤的阻撓,決定帶著風生衣前去商議大燕降唐的事情。安慶緒這邊強求珍珠和自己一同與李俶見面,珍珠本不願意,可安慶緒威脅說自己如果不開心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傷害李俶的事情,珍珠再一次被迫答應了安慶緒的要求。
李俶和風生衣兩人來到鄴城中,見到和安慶緒一同坐在殿中的珍珠,不由得有些驚訝,李俶看到珍珠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被安慶緒調侃了一番,說他是不是仍舊難忘舊愛,李俶回神過來說自己妻妾成群,不可能被一個女人左右情緒,並且還敬酒祝賀了安慶緒和珍珠的大婚,珍珠聞言如鯁在喉。兩人之後開始商議降唐事宜,安慶緒告訴李俶自己原本並不想降唐,可是為了珍珠自己才答應歸降大唐,他要求李俶答應自己降唐之後,能讓自己重回父親安祿山的封地吳興,和珍珠白頭到老,並且不能因為李俶和珍珠的過去對自己心生罅隙,李俶全部都答應下來,這讓珍珠傷心不已,李俶也在商議結束轉身離去之際也留下了眼淚。
離開大燕王宮,風生衣看出珍珠並不是心甘情願嫁給安慶緒,可李俶依然放不下當時珍珠拋下自己的舉動,說她無論怎樣與自己都無關。安慶緒坐在殿中,承諾自己降唐之後便和珍珠歸隱家鄉,並以夜明珠為信物,讓珍珠先回吳興,等自己處理完歸降的事情便回去和她共度剩下的時光,珍珠流著淚收下了夜明珠。
之後安慶緒派人告訴史思明自己次日便會打開城門迎接他入城,史思明以為奸計得逞,非常得意。
第20集 - 史思明以珍珠設餌 安慶緒搏命搭救
史思明只有十萬兵馬,一路攻下了魏城,又在鄴城外擊潰三十萬唐軍,其中艱辛估計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曉。跟朝廷對立,必須要有足夠的軍隊糧草,臨時徵召的軍人大多都是農民,不僅需要花費功夫去訓練,一旦開戰,大多數新兵都會成為炮灰,因此招募新兵是非常不划算的買賣。想要得到足夠精良的軍士,最好的辦法就是吞併其他勢力,這也是他為什麼一定要來解鄴城之圍。自安祿山開始,世人皆知安家兵強馬壯,何況還經歷過數次大戰的洗禮,留下來的都是真正的精兵強將,加上鄴城屬於兵家要地,易守難攻,如果能吞併掉安慶緒勢力,自己跟國疲民勞的朝廷抗衡的勝算就更高了。
一想到安慶緒說要明天打開城門迎接自己的軍隊,史思明心裡就按捺不住興奮,好像餓狼嘴邊放著一塊肥肉一般難以平靜,在他看來,安慶緒根本就是個可以輕易把玩的愣頭青,隨便一點小手段就能被騙取信任,這跟他父親安祿山比起來可差遠了。於是和幾位將軍們把安慶緒一頓嘲笑,隨後傳令下去,明天斬獲安慶緒人頭者記首功。
史思明正沉浸在唾手可得的成功喜悅中不能自拔,剛收來的情報卻讓他迅速回到現實來。兵家常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為了隨時掌握安慶緒的情況,史思明早早地在他身邊安插了耳目,因此,安慶緒白天與李俶會談的內容被詳細地記錄了下來,史思明這才知道自己險些中計,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現在肉就在嘴邊,自己不吃,就會落入李俶之口,無論如何都要搶先得到鄴城。
馬車吱呀搖曳,把沈珍珠的思緒牽回了兩小無猜時的吳興,想起從小到大,安慶緒對自己深情連連,不僅處處呵護,也多次拯救自己於危難之中,只是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感情。想到這裡,珍珠心裡就五味泛陳,安慶緒違背了跟自己的歸降約定,自己也就不用再遵守本來就不願意的婚約,現在安慶緒已經歸降李俶,一切牽掛都有了著落,沈珍珠心裡覺得輕鬆了不少,也就不決定回吳興,雖然無法回應安慶緒對自己的一片痴情,但感情這件事本來就不能勉強,沈珍珠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為安慶緒送上最後的祝福,在一小隊衛兵的護送下,趁夜色出了鄴城。
作為軍中重要的副帥,又是太子妃,獨孤靖瑤自然又被排除在正面戰場之外。雖然這次是用計智取史思明,但風雲詭譎的戰場總是充滿各種未知數,史思明用兵老道,一場惡戰肯定難以避免,雖然自己也相信李俶的能力,但刀劍無眼,靖瑤心裡還是免不了陣陣擔心,決定帶著獨孤軍在城外密林扼守西北要道,也可以接應正面戰場。臨行前仔細地幫夫君整理戰袍,不厭其煩地叮嚀囑咐,只等他凱旋歸來。
翌日,鄴城城門大開,安慶緒藏兵城內,於城樓之上假意迎接史思明,李俶則率唐軍埋伏於城外兩側,只等著史軍進入鄴城,眾人好穩重捉鱉。史思明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計策,不僅在城下按兵不動,還祭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沈珍珠。原來,昨夜沈珍珠秘遁吳興的消息也被細作報告給了史思明,於是他趁機截了車架,想用沈珍珠為誘餌逼安慶緒投降。眾人見到計策被史思明識破,都慌了手腳,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只好靜觀其變。威脅人的時候需要製造一種急迫感,這樣對方才會來不及思考對策。史思明見安慶緒正在遲疑,擔心無法把控目前的狀況,於是把沈珍珠用粗繩懸吊於尖刀之上,又派人持火把燒繩子,故意製造緊迫感來刺激安慶緒。果然,安慶緒被焦灼的怒火燒掉了理智,他擔心帶軍出擊會加速沈珍珠的死亡,盛怒之下單槍匹馬衝出城外,妄圖以一人之力從史思明十萬大軍手中救下沈珍珠。城外埋伏的李俶也是心如火燎,但不像易怒的史思明,他還能穩住心神,於是立即傳令給城外另一側埋伏的先鋒營,命他們火速繞至史思明後方發起進攻。
自古英雄愛紅顏,更何況是從小到大都心心念想的傾城美人,看到沈珍珠危在旦夕,安慶緒哪裡還顧記得了個人安危,他起兵反叛,歸降大唐,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有沈珍珠在身邊陪伴,今日卻被史思明這個奸佞小人挾持危害,不由得怒髮衝冠,目眥盡裂,一口氣連斬數十人於馬下,直直地衝向史思明。看見安慶緒勢如破竹,史思明倒是顯得從容不迫,生氣雖然可以讓人短暫地猛如龍虎,但也會讓人很快耗盡寶貴的體力,現在用沈珍珠吸引著安慶緒,再分批次派兵拖延,只等他耗盡體力再將其拿下,讓他逃跑都來不及。
由於安慶緒的奮戰吸引了史思明的全部注意力,先鋒營終於藉機在敵後發起了攻擊,匆忙之中,史思明分出一半軍隊迎戰,落入了李俶的圈套。早已心急如焚的李俶此刻一躍而起,率部正面進攻,與先鋒營成前後夾擊之勢,趁亂救下了沈珍珠,四目相對,儘是道不盡的似水柔情。如果換作平時,李俶一定會忘記之前的各種恩怨情仇,把這身溫柔的軀體緊緊摟在懷裡,無奈現在身處險境,自己無暇他顧,讓風生衣帶著沈珍珠趕緊逃離戰場。寡不敵眾的安慶緒見沈珍珠終於安全逃生,緊繃了許久的一根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終因體力不支,倒在了散兵遊勇的亂槍之下。往昔種種,似水無情,血泊中的安慶緒欣慰地目送沈珍珠離開,又不得不把所有的美好與歡喜,痛苦和不甘,含著淚水統統咽下,變成了一具冰冷的軀殼。
眼見安慶緒倒斃,鄴城已無主帥,史思明亂戰中率部隊搶先入城,得以亂中脫險。
風生衣一路疾馳,在西北外遇見了待軍的獨孤靖瑤,眼看已脫離險境,沈珍珠也不願意違背當初與靖瑤立下的約定,不顧風生衣苦苦勸說,執意選擇獨自離去,消失在遠方。獨孤靖瑤心裡一塊石頭也終於安穩落下。
第21集 - 史思明幸得鄴城 李俶出關失蹤影
史思明雖然先手進入了鄴城,也得到了城內守軍和百姓的支持,但還是憂心忡忡。目前戰鬥仍在繼續,自己的軍隊已經被唐軍衝的支離破碎,節節敗退。他緊張地站在城樓上俯視著戰場,眼睜睜地看著勢如破竹的唐軍將餘部連連逼退,自己已經沒有足夠的兵力與之抗衡,只怕是守不住這座剛拿下的城池了。
李俶此時已穩操勝券,正要一鼓作氣攻下鄴城,忽然天色突變,烏雲蔽日,霎那間妖風四起,戰場上飛沙走石,把唐軍原本嚴整的陣型攪得一團混亂。絕望中的史思明大喜,連連高呼天助,立即下令趁亂收兵,將鄴城大門緊閉。李俶見無法進攻,也只好暫時撤兵。想起安慶緒對沈珍珠的一片赤誠,又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心裡對這個惡人怎麼也恨不起來,便命手下將他厚葬了。
安慶緒已死,獨孤靖瑤等待多年終於報了家仇,喜悅之情洋溢於表,見李俶回營,就開開心心地湊上去和他訴說心情,可李俶卻對她視若無睹,硬生生地打斷了靖瑤的話,只急匆匆地詢問起沈珍珠的下落,這讓獨孤靖瑤屈辱不已,帶著一絲慍怒,把沈珍珠離別時的訣別之意再次闡述了一番,直說的李俶心灰意冷,下令以後誰都不許再提沈珍珠。
時光流逝,轉眼間已過兩載有餘,沈珍珠回到了家鄉,獨自居於深宅大院之中,不能與所愛之人長相廝守的痛苦早已讓她心如死灰,每天於僧門問佛,不問世事。李白喜獲朝廷赦免,終於可以離開那個蠻荒之地,向來豪放不羈的詩仙決定趁著返鄉去看望愛徒。沈珍珠知道恩師貪戀杯中物,便拿出珍藏的美酒,把李白這大酒蟲勾的魂不附體。品著美酒,李白便感嘆起朝中動蕩,如今肅宗久臥病榻,朝政都被張皇后一手把持。張皇后的野心世人皆知,如今大權在握,肯定要對太子圖謀。看似酒桌上的閒談,沈珍珠明白,師父這是在暗示她回到李俶身邊輔佐,卻不知道她早就跟獨孤靖瑤發了毒誓,再也不回李俶身邊,便藉口去給了緣師傅送飯,離開了酒桌。李白看出愛徒有意躲避世事,也就不再勉強,可是覺得了緣的名號異常耳熟。
了緣師傅正是李俶的生母韋氏,肅宗還是太子時曾遭楊國忠陷害,為了保護太子,韋氏替他承擔了謀反的冤罪,導致太子妃身份被廢,從此遁入空門修行。想起已經多年沒見母親,適兒也逐漸長大,也是時候去見見祖母了,便派風生衣去查看母親近況,準備去探望。還未成行,嚴明卻來傳邊疆急報,說回紇可汗默延啜暴斃,寧國公主下落不明,如今邊疆群龍無首,部落間各懷心思,多有動亂。李俶擔心妹妹的安危,立即帶了一隊隨從,急忙趕赴邊境。
肅宗年紀越來越大,身體日漸衰弱,一場重病來勢兇猛,讓這個大半生都在膽戰心驚的帝王臥床不起。聽太醫說恐怕無力回天,張皇后急的都要殺人了,如今李俶戰功顯赫,威名四揚,一旦肅宗駕崩,李俶登上皇位是板上釘釘的事,自己多年苦心經營的棋局豈不是就泡了湯?所以一定要保住肅宗的性命。正焦躁間,李輔國傳來消息,說太子李俶帶了一小隊人馬出關,直奔回紇方向。皇后聞言大喜,立即安排李係對其尾隨追殺,意圖讓太子有去無回,回頭再立李係為太子,大唐江山就輕而易舉地落到了自己手裡。
默延啜去世的消息終於傳到了沈珍珠這裡,回想起大哥對自己百般幫助,多次幫自己走出險境,又曾一同出生入死,想不到兩年前的一別竟成了永別,頓時痛苦不已,又心心念著因為自己的原因遠嫁回紇的婼兒,只苦於自己如今被迫遠離世事,除了擔心外無能為力。
邊疆動亂的禍首正是葉護,義父默延啜屍骨未寒,他就起兵謀反,意圖趁亂統一各部族,隨後馬踏中原。婼兒知道他的狼子野心,於是喬裝出城,想趕回中原報信,不成想卻被葉護半路截住,從此被幽禁了起來。
韋氏雖然身處佛門,但外界的消息渠道依然靈通,可是上月李俶前往回紇探尋婼兒下落,自此便杳無音訊,兩個孩子都是己身所出,身為母親自然是牽掛不已,只是現在不僅邊疆動蕩,連朝局也因為肅宗的重病變的飄搖起來,想到張皇后一定會阻止朝廷對李俶的追尋,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求助於沈珍珠。
第22集 - 接密旨沈珍珠入大漠 雖遇刺李俶終脫險
韋氏雖然身處佛門,但念子心切,如今兄妹二人都杳無音訊,做母親的怎麼能不揪心,因此一見面就跪求沈珍珠,希望依仗她與回紇的良好關係,能夠出手相助。
沈珍珠聽說李俶失蹤在大漠之中,再也藏不住內心,著急地落下淚來,還沒等回答,風生衣與內飛龍使以及陳周等人魚貫而入,拜見鎮國夫人。原來,肅宗接連派了好幾撥人馬探尋太子下落,皆無功而返,鑑於葉護曾經拜沈珍珠為義姐,無奈下只好密詔沈珍珠,希望她看在往日情面上,能深入回紇,保大唐儲君平安。沈珍珠接下了密旨,向眾人承諾一定會竭盡全力。
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再見心上人,在沈珍珠焦急的內心裡,也產生了一絲小小的希冀。於是在風生衣等人的護送下,向茫茫戈壁疾馳而去。
出關沒幾日便臨近回紇,可是眾人卻被困在石林裡迷失了方向,更加詭異的是,在石林裡的這幾天,馬匹和隨行侍從不斷地減少,一時間人心惶惶。沈珍珠自然不信邪,認為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故意牽制他們。正分析著,亂石中閃出一名大漢,一身遊牧打扮,懷抱一柄寶刀,笑嘻嘻地邀請眾人去見李俶。風生衣等人恐怕有詐,對來人充滿了敵意。接連好幾天偷了自己的人馬,卻又不加害自己,沈珍珠想來想去,覺得對方並沒有惡意,於是答應了來人的邀請。
一行人走過幾處蜿蜒曲折的小道,忽聽人聲鼎沸,繼而眼前一片開闊,奇石峻岭之中竟然隱藏著一個繁華的小鎮。那名將眾人引至一家客棧,只說按照主人離開前的指示,要好好招待各位,等主人回來後就會和諸位相見,說罷便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幹摸不著頭腦的中原來客面面相覷,不知道大漢嘴裡的主人是個什麼來頭。
深夜,大漢口中的主人秘密拜訪沈珍珠,看到來人的樣貌,沈珍珠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原來,城鎮的主人正是人們口中暴斃的默延啜。
回紇是遊牧民族,雖然統一臣服可汗默延啜,但是各部落之間長期糾紛不斷,矛盾連連。葉護雖然身為默延啜的義子,但一心覬覦可汗之位,總想著有一天能徵服物資豐厚的中原,成為一方霸主,於是利用部落之間的矛盾製造各種事端,等著回紇陷入動亂後起兵謀反。他的心思被默延啜看在眼裡,為了維持回紇來之不易的穩定局面,默延啜決定對外詐死,以這座偏僻的城鎮為掩護,暗中收集葉護叛亂的證據。李俶的到來打亂了默延啜原本的計劃,萬般無奈之下,只好請義弟陪自己一起藏身城中,每天好生招待,也顧不上會給唐朝帶來什麼不利後果了。
默延啜的情報網異常強大,不僅暗中搜集著回紇本族的情報,還密切地注意著中原的情況。自從兩年前幫助沈珍珠和離,他一直覺得事有蹊蹺,再三追查之下,終於打探出「蠱毒」的消息。線人報告說,只有少數雲南貴族才持有蠱毒,聯想到李俶痊癒後沈珍珠一反常態地堅決和離,其中的最大獲利者只能是出身雲南的獨孤靖瑤,有了這個假設,一切疑問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默延啜心疼這個妹妹,獨自隱忍地承受著委屈,如果不是自己能夠得到這個情報,只怕沈珍珠會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他更不願意看見彼此珍愛的兩人卻漸行漸遠。可沈珍珠仍然不願意對李俶透露實情,默延啜也沒奈何,只好順著這位妹妹的意思。
可汗拿到了葉護叛亂的證據,忽然劇烈咳嗽,嘔血不止,手下驚慌失措,亂成一鍋粥,他卻止住眾人不要驚慌,擔心被隔壁的沈珍珠聽到了動靜,知道自己生病後又多一份擔心,只命人悄悄的去取了藥服下。
終於找到了太子的大致下落,陳舟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按照約定趕到了集市上,只花了一點碎銀子,就從線人那裡得到了李俶的詳細位置。來回紇之前,皇后就再三叮囑過,一定要讓李俶永遠留在沙漠裡。如今正好可以假借營救的名義,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任務,回去享儘自己的榮華富貴。可李俶的警惕性實在太高,陳周剛揮出匕首,就被掀了個人仰馬翻,風生衣等人隨後就跳了進來。皇后已派出刺客的消息早已傳到李俶這裡,李俶決定以身為餌,設計引刺客上鉤,只是沒想到刺客居然是陳周。陳周也是個合格的刺客,眼見刺殺無望,毅然選擇自盡,這下便死無對證。
雖然刺殺失敗,但躲避之中,李俶還是受了一點刀傷,這讓本來就牽掛不已的沈珍珠更是心疼,加上多年不見,沈珍珠又是送藥又是噓寒問暖,總覺得怎麼關心都不夠,只是雖然過了兩年,但李俶心裡還堵著當初被和離的那口氣,對沈珍珠一直板著張冷臉。他一直覺得,沈珍珠一邊說著沒有感情,卻又處處噓寒問暖,這樣矛盾的行為肯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於是吵著向珍珠要一個解釋,可沈珍珠哪能違背之前發下的毒誓,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留下傷藥,一言不發地匆匆離去。
自從掌握了葉護謀反的證據,默延啜便馬不停蹄地與李俶商討討伐的對策,由於連日過度勞累,體內的毒素髮散的越來越快,咳嗽變的更加頻繁起來。可眼下已經掌握了葉護的行軍路線,默延啜顧不得關心自己的身體情況,只希望臨終前能剿滅葉護,維持住回紇來之不易的安寧局面。
第23集 - 默延啜忍病痛力挽狂瀾 李俶終洞悉和離內幕
默延啜自知時日無多,體內的毒素正在不斷地擴散,雖然醫生警告過他,要注意休息,避免勞累,可目前正是平定叛亂的關鍵時刻,自己身為可汗,對回紇子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反正毒素早晚都會擴散,倒不如跟時間比一場賽,看看能不能在臨終前為回紇百姓謀下安定的局面。
頓莫賀也心疼默延啜太拼會傷了身體,葉護的叛軍明天就會抵達哈爾和林山,唐朝太子會和他們一起圍剿,難免是一場鏖戰,頓莫賀擔心默延啜太拼會傷了身體,主動請纓代為出徵。默延啜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葉護是自己的義子,如今自己管教無方釀成大禍,怎麼好意思假借他人之手,於是謝絕了頓莫賀,只等明日來臨。
除了平定叛亂,默延啜心裡還有一件事情放不下,思索再三,他還是把珍珠和離的實情和盤託出,李俶雖然猜到有隱情,但是總覺得沈珍珠什麼事情都自己瞞著,處處拿默延啜當擋箭牌,心裡對她不跟自己商量就獨自做決定這種事情頗有微詞,本來一直埋怨著沈珍珠,現在聽到默延啜的解釋,才知道珍珠也有自己的苦衷,自己長久以來更是錯怪了珍珠。
看著兩件心頭大事都已安排妥當,默延啜也覺得心裡相當寬慰,於公於私,都可以做到無怨無悔,即便讓他現在離開這個世界,也可以心無掛念。李俶看出了默延啜的異樣,再三逼問之下得到了實情。看到這樣一位有情有義的大哥,不禁感動地熱淚盈眶,既為自己認識這樣一位好大哥而感到慶幸,又為默延啜的身體狀況感到惋惜。
戰場兇險,兵家從不敢言萬全保障,默延啜拖著疲憊的的身體,再一次呼吸著茫茫草原的芬芳,用盡全力感受著這世間的美好。此時的他早已抱著必死的覺悟,將後事一一囑託清楚,便振兵直奔葉護而去。
移地建雖然年幼,但身為草原雄鷹默延啜之子,言行舉止間頗有默延啜的磅礴大氣。如今,葉護的野心昭然若揭,幸好自己還有父汗的一幹忠臣輔佐,為了不使整個回紇再度陷入戰亂,今日才與葉護對軍於哈爾和林山下,準備將這個亂賊殲滅,以明父志。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默延啜領軍從側面衝出,把交戰雙方驚在原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葉護眼裡,回紇勢力正逐漸強盛,連中原強國大唐都已經不能與之抗衡,既然如此,就不應該再傾力保護那個風雨飄搖中的衰敗王朝,而應該取而代之,也好讓回紇各部族早日擺脫沙漠的困擾。葉護有著年輕人特有的野心和衝動,很快便把想法付諸於實踐。自從在長安朝廷之上受肅宗侮辱,自己便對那個政權充滿了怨恨,一回到回紇,葉護便吧自己的想法付諸於實踐。對外,葉護聯絡了邊境宿敵黠甲斯人,讓他們與土蕃聯合,在回紇領地邊緣處處挑起爭端,對內,則不斷地挑撥九大部落之間的矛盾,直到他們反目成仇後再逐個拉攏吞併。只是葉護沒有看到,回紇逐漸強大正是由於長久以來的安定,而這難得的安定,卻又恰恰因為跟唐朝的結盟,不然前有黠甲斯四處騷擾,後有土蕃虎視眈眈,回紇不僅難以壯大至此,甚至可能早已分崩離析,成為他人的領地。正是因為看清了回紇存亡的關鍵,默延啜才不得不在朝堂之上步步退讓,肅宗也敢在政權不穩的時候還理直氣壯地賴帳。現在葉護口口聲聲為了回紇的利益,可幹的儘是讓回紇陷入困境之舉,也難怪默延啜和移地建對這件事如此重視。
雖然沒有統觀大局的眼光,但葉護十分懂得利用形勢隨機應變,看見本應暴斃的默延啜率大軍生龍活虎地殺了過來,葉護隨口咬定來者是冒牌默延啜,可汗真身早已葬於沙漠蠻荒之地,妄圖混淆視聽,將流言坐成事實。可默延啜畢竟不是等閒之輩,根本不把這種雕蟲小技放在眼裡,飛身將葉護踹於馬下,將搜集到的葉護反叛鐵證係數公布於眾人眼前。各部落統領這才驚訝地發現,葉護私通敵國居然已有三年時光,紛紛感到自己受了蒙蔽,跪地請求大可汗默延啜的原諒。默延啜藉機重申回紇部落繁榮之本,與眾部落統領再次結盟,穩住了回紇統一的局面,盡顯王者風範。這才應該是葉護需要真正學習的東西,只可惜他徒有野心,卻沒有王道的手段,總是被衝動蒙蔽了理智,最終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默延啜也是個重感情之人,心裡對這個義子一直愛護有嘉,只可惜通敵叛國、手足相殘都是大忌,自己也只能狠下心,命左右將他押了下去,擇機問刑。
第24集 - 默延啜魂歸藍天 沈珍珠定居回紇
平定了葉護之亂,默延啜強忍住病痛侵襲,依照草原習俗,與各部族首領重新起誓,是時,上至統領,下至士兵,紛紛對天跪拜祈福,場面蔚為壯觀。默延啜終於跑贏了時間,在回紇分崩離析之際力挽狂瀾,維持住了領地安定的局面。
默延啜將汗位傳給移地建,又為他安排了忠臣輔佐,此時體內毒素擴散到極致,默延啜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終於口吐鮮血倒地,最後看了一眼那個總是讓他擔心牽掛,處處需要出手相助的妹妹,眼裡儘是慈愛的溫柔,隨後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一代可汗就此隕落,化為翱翔的雄鷹護佑著回紇的安寧。
失去了令人尊敬的兄長,沈珍珠覺得心裡空空的好像缺了一塊。獨自漫步於戈壁之中,將粒粒往事細細回味,想要將故人的音容笑貌刻在靈魂裡,生怕忘記。
蓋世英雄也終有離別之日。為了奪取汗位,葉護每天都在默延啜的飯菜裡施以極小劑量的毒藥,長年累月地侵蝕可汗的身體,等到發現時,連慕容林致都無力回天,儘管每天讓他按時服藥,多加休息,也只能延命數日。為了揭露葉護的真實面目,為移地建繼承可汗之位掃清障礙,也為了回紇部族的安定祥和,默延啜最終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軀殼。默延啜有著草原王者特有的驕傲,他刻意對沈珍珠和李俶隱瞞自己的病情,不希望讓這兩人掛念,只想做他們心中的雄鷹,結果卻讓沈珍珠越發自責起來,對著他的遺體痛哭不已,肝腸寸斷。一旁的李俶本來也沉浸在痛苦之中,想起義兄臨別之際還為自己和沈珍珠的事情奔波操勞,也是悲從中來,可是看著身邊悲傷過度的沈珍珠,只好故作堅強,把悲痛之情藏在心底,溫柔地寬慰著傷心的愛人。
珍珠不能違背當初立下的毒誓,如果再回到李俶身邊,仍然會讓他隨時身處險境,而且沈珍珠心裡也很認同獨孤靖瑤的觀點,認為李俶雖然身為大唐儲君,卻處處把自己放在江山之前,做出了許多不符合地位的錯誤決定,如此本末倒置,長久以往必然會釀成大錯,多少帝王皆因沉迷紅顏敗國殃民,她更不能讓李俶成為一個昏君,遺禍百姓。因此,儘管李俶已經知道了和離的內情,沈珍珠還是決心要留在回紇,以自己的智慧才學幫助回紇安寧昌盛,也算是報答默延啜大哥對自己的照顧。
不僅沈珍珠拒絕李俶的提議,堅持留在回紇,連婼兒也倔強的發著小脾氣吵著鬧著要久居回紇。長安與回紇路程遙遠,相互通信極為不便,如今默延啜身故,婼兒也可以藉此回到宮中,與家人團圓。可在婼兒心裡,長安城是一個逼母親遁入空門,害皇兄死於非命的地方,冷冰冰的沒有一點人情味,每每想起那個殘忍冷酷的繁華宮廷,她就會覺得恐懼不已,寧可留在大漠之中,也再不願意回到長安。這讓李俶心理倍感受傷,覺得兩個自己最珍重的女人都棄自己而去,可自己身為皇儲,又肩負著天下重任,不能不回去,自己為江山百姓付出,可沒有人願意為自己付出,一時覺得滿肚子委屈,也跟著耍起了小脾氣。
默延啜離世前就猜想沈珍珠可能會留在回紇,於是早早地在敦煌給她安排了住處,這份細心又讓沈珍珠感動不已,本來是想要報答可汗,可依然是受到他的貼心照顧。敦煌雖然與世隔絕,但離長安並不遙遠,沈珍珠提議婼兒隨自己一起去敦煌定居,也方便李俶兄妹互通信件。
按照宗法,和親的公主寡居後,要麼留在和親地,要麼返回朝廷,不得居住於其它地方,眾人正在為難,婼兒的侍女秀瑩主動請纓,願意代替公主回到長安,說罷亮出手中匕首,刮花了自己的臉。大唐認識公主婼兒的人並不多,秀瑩自小就在宮中服侍公主,對公主的脾性了如指掌,二人年紀身姿也相仿,只要刮花面容,對外聲稱公主破相而歸,外人也不敢直視。秀瑩的父母年老多病無人照顧,自己又隨公主遠嫁異鄉,對他們日日掛念卻無能為力,如今以自毀容貌為代價,換取兩全之策,雖然眾人心疼不已,但秀瑩卻覺得十分值得。
第25集 - 肅宗病重昏迷 皇后密謀太子
大家都知道婼兒的脾氣,認定的事情誰都拉不回來。可李俶不忍心妹妹遠處異國他鄉,以前默延啜在世還可以多有關照,現在義兄身故,再妹妹住在回紇卻怎麼也放心不下,留在身邊還可以時時照應,於是在這件事情上也來了拗勁,聲稱婼兒按宗法要麼居住回紇,要麼只能回長安。本想著用宗法逼她回宮,不成想隨嫁的仕女秀瑩又自毀容貌,弄出來個兩全之策。沈珍珠見事已至此,便提議對外宣稱婼兒為可汗毀容明志,讓秀瑩代為回宮,冒充幾個月的公主,隨後將她送回家鄉,只是肅宗面前需要李俶照應。李俶看著眼前的三個女人,兩個生於中原卻有家不回,一個不惜自毀容貌也要冒險歸家,也沒了脾氣,答應了下來,只是心中對沈珍珠掀起一絲溫柔的責備,埋怨她考慮別人事情時向來足智多謀,可是面對自己的事情卻總是一籌莫展。
肅宗的病情一次比一次嚴重,每次發病都會陷入昏迷,太醫院明白龍體大限已至,儘管用盡宮中稀世藥材,也只能將肅宗壽命勉強維持到明年年中。這件事讓張皇后驚恐不已,派出的陳周至今杳無音訊,估計行刺已經失敗,如果這時候肅宗駕崩,皇位必然繼於李俶之手。更讓她惶恐的是,李輔國密報,說肅宗發病之前似乎預感到將久臥病榻,已經提前下了詔書,命太子監國。張皇后覺得時間越來越緊迫了,一方面令太醫院全力維持肅宗生命,另一方面讓靈兒前往邊境探尋李俶蹤跡,爭取在入關前將其刺殺。想到史思明在正面戰場已經被郭子儀逼的節節敗退,為了防止郭子儀獲勝,為太子一黨的聲望再添籌碼,也為了保證自己以後大權在握,張皇后準備和史思明再做一次利益交換,願意用一塊封地和同意史思明稱王的條件,換取史思明有生之年與大唐交好。雖然明知這樣做是養虎為患,但為了鞏固勢力,張皇后也只好出此下策。
只是何靈依並不知道,自己的行蹤早已被獨孤靖瑤暗中掌握,所及之處所行之事,皆被眼線悉數匯報給了太子府。
做完了外面的安排,張皇后不顧傷及肅宗身體,命太醫喚醒肅宗,謊稱內飛龍使來報,說太子薨於回紇,為了穩定朝政,請求肅宗按下太子身亡一事,立李係為太子,並給予監國之位。肅宗身體已經極度虛弱,這次被勉強喚醒更是傷了身體,聽聞愛子身亡,頓時急火攻心,一句話沒說出口,便口吐鮮血昏死過去。皇后見詭計未得逞,也是又急又惱,只好命太醫繼續全力治療。只可憐了肅宗,被身邊奸佞一再騷擾,如今氣息奄奄。
離別時李俶那深情的一吻,勾起了沈珍珠心中全部的美好回憶,這久違觸覺和溫度都再熟悉不過,一路上,沈珍珠的耳邊都縈繞著李俶那句「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等我」,在她早已如枯木般的心上開出了朵朵希望之花,只是珍珠現在不知道該不該抱有這份希望,也不知是否會再度陷李俶於危難之中。
雖然僥倖逃過了陳周的刺殺,李俶知道自己不能掉以輕心,只要沒有回到長安城,便處處充滿殺機。果然,行至邊關金城郡便出現了蹊蹺,大白天城門緊閉,門將卻在城樓上飲酒作樂,內飛龍使程元振正要怒喝二人不守規制玩忽職守,城牆上卻湧出一批弓箭手,對著太子一通亂射,這分明是埋伏已久,見形勢不妙,李俶只得緊急下令撤退。
阻止了太子入關只是第一步,趁著何靈依正在準備刺殺,皇后也在朝堂之上偽造內飛龍使密函,慌稱太子命喪回紇,更是假託聖旨,指定冊封李係為太子,加任監國。李泌深知皇后陰謀,自然奮起反搏,據理力爭,言稱封太子為國之重事,必定要有詔書為據,否則難以服天下,況且單憑程元振的密函便斷定太子生死過於草率,要求等到太子歸來或者肅宗甦醒後再議監國一事。一時間,皇后的黨羽紛紛指責李泌懷疑後宮,又不斷出言支持皇后。見李泌已落入圈套,李輔國便一旁助攻,稱聽聞肅宗提起,太子已抵達金城郡,不出五日便可抵達長安。皇后順水推舟地敲定了限期,五日之內,李俶不現於長安,便另立太子。接下來,皇后只需要刺殺李俶,或者拖延五日即可獲勝,李泌心知被擺了一道,卻也無可奈何。
金城郡以前是李俶的屬地,帶軍戍邊多年,他和風生衣對這裡都相當熟悉。既然對方不肯放行,就只好強攻。眾人依照記憶,從後山的將軍墓中借來了攻城車以及先鋒盾,在太子的指揮下對金城郡發起了進攻。前方戰事正酣,李俶卻遠遠瞥見沈珍珠騎馬直奔戰場而來。
第26集 - 李俶全身返長安 皇后失策再下計
史思明同意了皇后的交易,提前派部下攻佔了金城郡,幫助何靈依一起狙擊太子,這才有了先前城門射箭一幕。可李俶畢竟身經百戰,指揮眾人輕而易舉地擊敗了守城士卒,牽著沈珍珠的手便要向城內進軍。在回紇的時候,他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尊重沈珍珠定居敦煌的決定,沒想到沈珍珠卻掛念自己又跑了回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放手了。
眾人謹慎地向城門徐徐進軍,突然間城門大開,只聽鼓聲突起,城內徑直衝出一隊人馬在門前列陣排開,領頭的正是何靈依和史思明的副將周摯。李俶這才明白,皇后又和史思明暗中勾結,先用弓箭手消耗兵力,隨後以逸待勞。想到如今自己身處劣勢,恐怕兇多吉少,只可惜剛和沈珍珠見面,又要面臨生死別離。內飛龍使手下都是驍勇善戰的精兵死士,即便身處劣勢仍然面不改色,與對方軍隊纏鬥在一起。眾軍奮戰之時,獨孤靖瑤身披戎裝也率部從側翼殺入,她早就掌握了何靈依的行蹤,一直帶兵在旁邊埋伏,只等合適的時機一招制敵。獨孤靖瑤剛入敵陣,李俶的身後又響起一陣喊殺聲,回頭望去,竟然是敦煌王率軍前來相助,身邊正是報信的婼兒。轉眼間四軍合於一處,敦煌王身手矯健,交戰沒一會便一劍將敵軍主將劈於馬下,厲聲喝停了敵軍,獨孤靖瑤也制服了何靈依,算是人贓並獲。
看著李俶緊緊牽著沈珍珠的手,獨孤靖瑤心裡也明白了大概,怕是李俶已經知道了自己逼沈珍珠和離的事情。靖瑤從來沒想過要加害李俶,她愛的深切,怎麼捨得奪取李俶的性命,如果當初沈珍珠選擇不離開王府,自己也會乖乖的把解藥交出來。想起來自己一世光明磊落,居然做了這麼陰險的事情,自從沈珍珠離開之後也是每日自責不已,靖瑤知道兩人伉儷情深,可自己就是為愛著了魔發了瘋犯了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當靖瑤發現李俶已經知道蠱毒的內幕後,也做好了被怨恨的準備,畢竟自己用了這麼惡毒的手段,被怎樣責罵怨恨都不為過。只是看著沈珍珠的手被李俶緊緊攥在手掌裡,她心裡還是覺得生疼,胸中湧起一陣委屈,自己曾經那麼熱情地愛著眼前這個男人,卻從來沒有被這樣緊張地攥在手裡,也從來沒有被溫柔地對待過。靖瑤不知道是該低著頭還是仰起頭,淚水從她修長的睫毛下湧出,大顆大顆地打在胸前的鎧甲上,濺出一朵朵水花。想起自己還穿著軍裝,獨孤靖瑤飛快地抹了一把臉,恢復了平時堅毅的面容,對著後面揮了一下手,讓人把何靈依架了過來。
何靈依心裡只有恨,她恨這個衣著華麗的男人,恨他的英俊瀟灑,恨他的氣宇軒昂,恨他的勇猛果敢,她恨這個男人身上讓自己痴迷的一切。她曾經愛的瘋狂,曾願意用盡一切手段,只為成就這個男人,可最終連一個被正眼看待的機會都得不到,因為這個男人心中只有一個沈珍珠。為了這個恨,她喪心病狂地幫助張皇后搬倒李俶,每一次的行動都是在對李俶的報復,手段越殘忍,自己的復仇心就會得到更大的滿足,為此她不惜一次殺掉吳興沈家二十餘口。只是何靈依從來沒有想到,正是她做出的曾經一切惡果,才讓自己和李俶越走越遠。為了防止這次失敗牽連皇后,何靈依掙扎著殺掉了周摯,自己也衝向了獨孤靖瑤手中的刀。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何靈依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個讓她痴狂的男人,每次看到他的樣貌,自己便幸福地想要微笑,這次也一樣,只是看到他的樣貌,自己便幸福地微笑出來。「陰曹地府,我們再相見」,喃喃著,晶瑩的眸子漸漸失去了光輝。
五日期限轉眼屆滿,朝廷依然沒有太子李俶的音訊,按照約定,皇后強硬地推斷李俶身亡,匆忙讓李輔國假託聖旨,以口諭封趙王李係為太子,隨朝聽政的李係喜形於色,慌忙下跪聽旨。只是李輔國還沒開始編口諭,就聽朝堂外高喊「太子李俶到」,把皇后驚地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雖然靈兒刺殺失敗,但是考慮到李俶在朝堂上依然對自己很客氣,張皇后便知道他手裡沒抓到自己的把柄,也算是稍微安了一點心。如今肅宗仍然在世,自己也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靈兒至今沒傳來任何消息,恐怕已遭不測,如今只有和不成器的李係互相依賴了。二人經過一番商定,決定先從策反內飛龍使入手。
第27集 - 張皇后接管內飛龍使 沈珍珠有恙喜憂相伴
刺殺太子的計劃失敗,還好自己沒有被抓住尾巴,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張皇后穩住了心神,覺得現在還有機會等肅宗甦醒後想辦法更換太子。如今李輔國掌控著宮外軍隊,皇后手中也握有半數禁軍,一旦另立太子的計劃失敗,就集結軍隊強硬逼宮。為了保證逼宮的後手萬無一失,需要把全部內飛龍使拉入麾下。雖然聽聞被眾飛龍使尊重的程元振是忠義之士,但張皇后還是想到了拉攏的法子。
兩年之間變了許多,李俶封太子後搬進了東宮,適兒也長大了不少,眉宇間儘是李俶的模樣,眼睛忽閃忽閃地像極了珍珠,素瓷的孩子也在兩年前救了回來,回到了久違的親人身邊,珍珠覺得生活再次溫暖了起來,只是偶爾會有一絲眩暈,由於車馬勞頓,大家都以為是勞累所致,並沒有在意。
李俶從宮裡得知,由於皇后命御醫強行喚醒肅宗更換太子,導致龍體更加虛弱。看到皇后如此心急,珍珠也擔心對方會採取更加激進的手段,李俶早已胸有成竹,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迎接最終決戰時刻。只是在這決戰之前,久別重逢的兩人覺得應該變本加厲地彌補一下曾經錯過的美好時光,於是良辰皓月之下四唇相接,周圍似乎陷入了一團朦朧,只剩床邊的燈火在溫暖的搖曳。
內飛龍使本來只是管理御馬的宦官,玄宗在位的時候,從各地挑選武藝高強的精忠死士擴充內飛龍使,把他們變成了自己專屬的貼身護衛,上下數千人,皆只聽命於君王一人。為了保證忠誠,每名飛龍使都要服下劇毒,從此每月按時服用解藥,否則便會暴斃身亡。所以,當程元振見到皇后手中的解藥時,便撲通一聲地急忙跪地表示衷心。這個月的解藥已經晚了五天,再沒有藥送來,整個內飛龍使的隊伍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常言道「三四歲,狗都嫌」,適兒漸漸長大,也到了貪玩好動的時候,每日拿著蹴鞠在東宮內到處玩耍,大人們一個不小心就找不到他的蹤影了。這不,今天玩得太瘋,直接驚擾了皇后的行仗。張氏看見活潑可愛的適兒,心裡有一處柔軟的地方被觸動,開始想念起自己的佋兒來,如果能長大成人,也許會比適兒還高大健壯一些。於是放下了平日裡高傲的架勢,也顧不上責備,一臉溫柔地要和適兒玩耍。可是母性的渴望還沒來得及得到滿足,便瞥見了匆匆忙忙跑來的沈珍珠,看著她把適兒攬在懷裡的架勢,好像自己會吃掉他一樣。張皇后本來就不待見沈珍珠,如今懷裡空撈撈的,又覺得惱火難受,便擺出後宮之主的架勢,指責她已經和太子和離,不能位列東宮,說著便要差人把她轟出宮去。
侍衛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趕來的李俶喝退,雖然當日寫下和離書,自己也一直心生怨恨,但終究是對珍珠戀戀不捨,所以也沒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如果去翻閱名冊,還能見到珍珠的正妃身份。皇后無言以對,又憚於李俶的勢力不敢明鬥,只好悻悻地擺駕回宮。一旁的沈珍珠心理划過一股暖流,只切切地看著李俶不捨得轉眸。
返回宮中,李俶拿出用錦盒小心保存的和離書,對著妻子打趣道,「你倒是教教我怎麼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啊」,沈珍珠看著自己當初寫下的和離書也是一陣羞澀,上面果然只有自己的籤名。二人正在打情罵俏,風生衣趕來匯報,經各方面試探,確定了最近內飛龍使正在各地對太子的安排進行破壞。內飛龍使的叛變並沒有讓李俶感到驚慌,畢竟朝堂風詭雲譎,變幻莫測,於是命風生衣繼續打探內飛龍使有什麼把柄被捏在皇后手裡,隨後在珍珠手心裡寫了一個「李」字,以示暗招。
沈珍珠覺得最近休息的太少,頭暈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李俶也時常叮囑適兒,要監督母親多加休息,沈珍珠被這大小倆寶貝逗得開心不已,生活終於回到了正常的軌道。而此時,一直追尋沈珍珠卻總是撲空的慕容林致也來拜訪。姐妹難得一見,開懷地暢談起來。慕容林致身為王妃之前,醫術已是天下一絕,這次生怕被人認出來拉去給肅宗治那好不了的病,才遮遮掩掩地溜進來。林致發現沈珍珠又在頭暈,便好心的要給她號脈醫治,這才發現,自從中了安慶珠一刀,珍珠一直身疲心勞,不停的在透支身體,雖然表面沒有一樣,如今內裡已是油盡燈枯之勢,僅有一年左右的壽命,更要命的是,她現在又有了身孕,這只會加速她生命的消耗。知道自己只有這麼點壽命,沈珍珠反而顯得很平靜,雖然和李俶難得相聚,如今卻要面臨生離死別,但還好能有身孕,可以在離世之後給李俶留個念想,也能為適兒添一位手足,於是請求慕容林致相伴左右,幫她順利生下這枚愛情的結晶。慕容林致無法拒絕,只得含淚答應。
第28集 - 張皇后掌控長安兵馬 沈珍珠秘訪獨孤靖瑤
李俶聽說珍珠又有了身孕,喜不自禁,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愁容與這件喜事絲毫不相稱。宮中傳來消息,肅宗也已經甦醒過來,喜上加喜的事情讓李俶開心不已,辭別了眾人連忙向長生殿奔去。
肅宗的情況,皇后自然第一個知道,她早早地命李輔國和內飛龍使擋住了長生殿的大門,只留自己和趙王在病榻前殷勤伺候。李俶剛剛趕到長生殿便被攔了下來,看著一反常態與自己對抗的程元振,李俶也沒奈何,只好在殿外幹杵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去。
皇后一邊送湯送藥,一邊給肅宗吹著耳旁風,明著誇了一番太子勤於朝政,實則暗指他對肅宗不管不顧。肅宗聽出話中含義,知道這倆人又想爭寵,也心疼李係是自己的孩子,便下了口諭,讓李係重新掌管刑部,給他個改錯的機會,也安撫一下這對母子。
皇后見又爭取到了讓李係出彩的機會,便授意太醫,讓肅宗服下藥靜心休息,禁止任何人參見。剛出長生殿,皇后便看見太子虎著一張臉杵在大門口一言不發,雖然雙方心知肚明,但還是惺惺作態了一番,把攔太子的過錯歸到李輔國身上,隨後便揚長而去,卻沒注意到身後李俶詭異的笑容。
肅宗的身體日漸一日地好轉了起來,很快便開始親理朝政。李俶因為一部分兵權和政權被分給了趙王,也得了空閒,每天中午去肅宗那裡端湯送水,晚上去玄宗那裡看望,日子過得很是悠閒。知子莫如父,太子的不滿雖然沒有表現出來,肅宗還是能夠感受的到。趙王李係好大喜功,肅宗分給他一部分實權,就是磨練他一下,讓趙王認清自己的分量,結果李係惹出一大些禍患卻不自知,都被太子在後悄悄地清理乾淨。肅宗知道太子重情義能容人,但也希望李係日後能夠輔佐李俶。聽著肅宗的解釋,李俶心知父皇雖然明事理,卻看錯了李係。
後宮裡,趙王被皇后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自己好不容易給趙王弄了點實權,結果他一件都沒搞好,弄的外面怨聲載道不說,他還不知悔改,處處尋找藉口,再這麼下去,肅宗肯定捨不得換太子,到時候只能用強硬手段奪權了。
隨著胎兒的成長,珍珠的身體也越來越弱,慕容林致每天幫他用藥續命,只希望能夠讓她親眼看到報仇雪恨的那一天。
為了保證奪權的成功,得到了內飛龍使的忠誠並不夠,張皇后還想進一步擴大二人的權力。每年正月初一,時任帝王都會去廟裡為百姓祈福。皇后與趙王和程元振密謀,先派一支蒙面刺客行刺聖駕,隨後由趙王和程元振率兵將刺客悉數斬殺,再栽贓給史朝義叛軍不留活口便死無對證,二人拼力表演一番,讓肅宗信以為真,加封程元振為內射生使,統領全部內廷護衛,李輔國也被加封為兵部尚書,掌控長安城兵權,皇城內外兵權盡落於皇后手中。
沈珍珠的肚子越來越大,可慕容林致給她號脈時的表情卻越來越嚴重,每次摸完脈都紅著眼眶,倒是沈珍珠越來越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想著能順利生下孩子。只是一想到自己離別人世後,李俶便會形單影隻,這讓她分外牽掛,於是託慕容林致四處打探獨孤靖瑤的下落。
利用蠱毒逼走沈珍珠的事情敗露後,雖然沒人因此責備獨孤靖瑤,可她總認為自己做了一樁惡事,自己不肯原諒自己,心懷愧疚之下,還是選擇離開了李俶,躲在和李俶相遇的屠安山莊,每日無精打採地回憶往昔,只等著確認李俶功成身就後便遠走高飛,將這份難了的思緒永遠留在長安城。沈珍珠趕來時,只見靖瑤灰頭土臉地呆坐在一個棚子裡,眼前擺著幾個空酒壺,雖說心生憐憫,但也為李俶感到高興,畢竟這證明獨孤靖瑤心裡還在對太子念念不忘。
第29集 - 沈珍珠密會獨孤靖瑤 張皇后擁兵逼宮李俶
沈珍珠自知時日無多,害怕這次生死之別會讓李俶傷心不振,他還有漫長的一生需要去度過,身邊需要有一個相愛相知的伴侶,於是找了個機會偷偷溜出宮,來到屠安山寨勸說獨孤靖瑤,希望她能夠再次回到那個沒有沈珍珠的皇宮,陪著李俶度過餘生。聽說了沈珍珠的身體狀況,獨孤靖瑤也是難過不已,早知道車馬勞頓會讓她透支生命,當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逼她出走,事已至此,再說什麼假如都無法改變結果。現在的局勢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如果李俶知道了實情,一定會對朝堂不管不顧,每日陪在自己身邊直到最後,想到這裡,珍珠還是拒絕了獨孤靖瑤的建議,決定對李俶隱瞞到最後。
就在沈珍珠藉口去大興國寺,偷偷前往屠安山寨與獨孤靖瑤見面的時候,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太上皇玄宗終於走到了人生的盡頭。聽聞先皇駕崩,肅宗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從床上掙扎著趕往甘露殿,痛哭流涕不能自已,本來就虛弱的身體加上過度地哀傷,導致重疾復發,昏倒在玄宗的靈床前不省人事。
太醫院傳來消息,肅宗病體難撐,只恐也將不久矣。如今朝中大權以及太上皇的後事都落於太子一人之肩,雖然心情沉痛,但李俶還時刻保持清醒。如今朝權落入自己手中,皇后那邊肯定不會罷休,只恐怕會很快有動作,於是命風生衣提高警惕,隨時應變,又差嚴明帶人火速趕往大興國寺,護送沈珍珠回宮。將內外各事務一一分管下去後,便不動聲色地去料理玄宗的後事。
李俶的猜測非常準確,看著臥床不省人事的肅宗,張皇后不禁洋洋自得起來,如今長安內外的兵力全都在自己手裡,只要消滅掉李俶,大唐的江山就要換顏色了。一大早,耳目就報告說太子妃出了城,皇后立即讓李輔國去追人,只要沈珍珠到手,以她作為要挾,逼李俶讓出皇位,一切就簡單多了。
李輔國的行動確實迅速,這邊剛發出消息沒多久,那邊就直接衝進屠安山寨劫走了太子妃,獨孤靖瑤寡不敵眾,被刺客打到在地。當慕容林致和素瓷趕到時,只見到滿地狼藉,獨孤靖瑤口吐鮮血,難過地在地上翻滾。
回到宮中,李俶請慕容林致仔細照看靖瑤,隨後與風生衣緊急商量對策,雖然皇后準備用珍珠來脅迫,但自己一定會竭盡所能不讓她得逞。風生衣覺得太子急的有點失去理智,想要夜闖蓬萊閣,正竭力勸阻,卻見窗外人影飄過,轉眼間一人以披風遮面,站在二人面前。
準備了這麼久,終於要迎來最後時刻。張皇后見李輔國將沈珍珠綁來,不僅心花怒放,也顧不得李輔國的逢迎拍馬,只叫他迅速以肅宗病危為名,傳李俶到長生殿,準備按照計劃好的方案將其一舉拿下,如果膽敢不來,就以沈珍珠和她腹中胎兒相要挾。又令程元振在長生殿內埋伏好所有內飛龍使,待機而動。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只是趙王李係卻一直磨磨蹭蹭地沒有出現,張皇后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懦弱無能又好大喜功的皇子,如果不是沒有其它人可以扶植,她才不願意用這麼一個廢物,不過也好,這種人比較好操縱,等他登基之後,自己也能省不少心思來操縱他。於是也不等趙王,只叫人綁著沈珍珠徑直前往長生殿。
太醫見皇后駕臨,急忙上前請旨,說是肅宗危在旦夕,請皇后下懿旨昭告皇子和群臣前往長生殿覲見。太后要的就是這個時候,如果肅宗這時候沒有臨別與人世,自己也會幫他一把。於是讓左右將太醫推出去處理掉,把肅宗病危的消息壓下,只等著太子獨自一人前來送命。
李係終於出現在長生殿,看著他那膽小如鼠的樣子,張氏心裡就覺得好笑,反正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自己,這個皇子也不過是個人前傀儡罷了。想到這裡,居然也不生氣了,和顏悅色地安慰了他一番,便一起靜悄悄地等著李俶的到來。昏迷不醒的肅宗看起來分外安詳,他沒辦法知道,自己床榻前此刻正是殺機四伏。
第30集 - 沈珍珠索命張皇后 歷磨難李俶終登基
李俶果真只身前往長生殿,面對內飛龍使眾劍所指,李俶依然面無懼色,大聲痛斥張皇后所為令人不齒,一番斥責,將張皇后說的淚流滿面,但她走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再回頭,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就由著李俶罵好了,反正目前是自己佔盡優勢,於是命內飛龍使將太子拿下。
內飛龍使並未遵從皇后的命令,反而齊齊將劍指向了李係與皇后等人,皇后這才驚慌失措,不明白內飛龍使為何會臨陣倒戈。程元振向來行事忠義,因此才被眾內飛龍使尊為首領,之前因解藥一事不得已反叛太子,心中一直過意不去,輾轉數日,最終決定將實情告知李俶,並獲得了李俶的諒解,如今緊要關頭,只需協助李俶登基,自然可以按時獲得解藥。
驚慌失措之下,皇后大聲呼喚門外的李輔國,李總管應聲開門,卻與風生衣並肩而入。此情此景,沈珍珠也明白了那日李俶在自己手中寫的「李」字,正是指的李輔國,這樣看來,自己被綁架也早已在李俶的掌控之中。都說良禽擇甲木而棲,但李輔國可不是那種不停站隊的牆頭草,從後宮身份卑微的小太監直到現在的內務總管,官拜兵部尚書,他一路平步青雲,靠的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在險惡的宮中,人人自危,只有活下來才能有機會做出一番成就,這是宦官的生存法則。當初因為自己一招不慎,被李俶抓住了把柄,他就表面對皇后阿諛逢迎,暗地裡給太子遞送情報,努力做到兩面都不得罪,這樣不論誰得勢,都能保護住自己的秘密,自己也都能有所斬獲。
聽到風生衣向李俶匯報,說門外的謀逆之臣皆已斬殺乾淨,眾大臣也在匆匆趕來,張皇后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輸掉了這場爭鬥,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可她也是個倔強的人,不然也不會一路這麼多年從王妃熬成了皇后。她現在還有最後一長籌碼。張氏一把奪過身邊李係的配件,架在沈珍珠的頸上,這一下正中李俶弱點,眾人忌憚不敢行動,然而沈珍珠總是足智多謀,順著形勢又假意演了一場戲,趁皇后不備搶奪配劍。二人扭打中,張氏不慎跌倒,額頭直直地撞向床邊瑞獸,頓時血流不止,沒了動靜。
肅宗雖然一直昏迷,仍將床邊發生的事情聽的一清二楚,自己多年來的擔心終於成了現實,於是掙扎著爬起來下旨,將張氏廢除後位,趙王李係候斬,傳位於李俶,安排完這些,便撒手人寰,留著眾人在床榻前嚎哭不已。
剛辦完玄宗國葬沒幾日,又要辦理父皇肅宗的後事,李俶雖然傷心不已,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於是依照祖制,於群臣擁請之下,在肅宗靈前即位,後世尊稱其為唐代宗,改年號為寶應元年。
李俶一即位,立即按約定赦免了內飛龍使之前反叛的罪名,同時廢除使用毒藥的舊習,為每名內飛龍使配備解藥。雖然綁架沈珍珠的事情並不在計劃之內,但念在沈珍珠毫髮無傷,李俶也就不責備李輔國,同樣論功行賞。
李俶登基這一天雙喜臨門,沈珍珠同時誕下一名公主,見她樣貌與沈珍珠甚為相似,李俶心裡也開心不已。既然身為皇女,自然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沈珍珠希望女兒能免受他們所經受的戰爭之苦,於是取名昇平,即後來的昇平公主。
聽說獨孤靖瑤也度過了危險期,李俶本想來探望,可靖瑤覺得自己有愧於沈珍珠和李俶,一時沒做好準備,便拒絕了李俶的好意。李俶倒是想起來,當時沈珍珠特地去見了獨孤靖瑤,便問起緣由。獨孤靖瑤已經做過對兩人不利的事情,本想據實以告,可珍珠那擔憂的眼神歷歷在目,自己也不願意李俶太過傷心,倒不如讓他無憂無慮地陪著沈珍珠走完最後的路,於是信口編了個謊搪塞過去。沒想到李俶竟然回答,沈珍珠也是這樣說的。靖瑤眼淚頓時止不住地流了起來,在她看來,李俶分明是不相信自己,所以把沈珍珠的回答再來問自己一遍,只是沒有料到兩個女人都在對他說著同樣的謊話。
李俶登基後一切個人形式從簡,但是封后這件事情卻絲毫不願意馬虎。想到沈珍珠為了自己曾出走楚王府,又為了幫大唐退兵甘願自我犧牲,甚至還不辭辛苦遠赴回紇,每一件事情都讓他無比感動,因此要隆重地為她封后。可李泌卻帶頭反對起來,只因這些事情在世人看來,只是沈珍珠多次流落民間,甚至還被稱為安慶緒的「大燕皇后」,有著太多解釋不得,又無法解釋的汙跡,如果封后,地位將貴為一國之母,難以成為天下表率。李俶本以為封后這件事情,自己想封誰就封誰,卻沒想到群臣集體反對,雖然有這麼一群敢於直言的諍臣乃是一國之福,可他實在是想好好回報一下珍珠。
第31集 - 李俶獲悉實情 珍珠日漸衰弱
李泌認為,皇后將會母儀天下,也為後宮起到表率的模範,因此應當選取品行和名聲都無可挑剔的女性,沈珍珠雖然與李俶伉儷情深,並且多次搭救李俶於危難之中,但世人不會知道這些事,他們只知道沈珍珠多次流落民間,曾經被稱為安慶緒的「大燕皇后」,有著太多解釋不得,又無法解釋的名聲,如果封后,天下人和後宮都會以她為榜樣,甚至會在不斷拉低綱常倫理的過程中造成社會動蕩,不利於皇權統治,因此率領眾臣堅持進諫,請求不要立沈珍珠為皇后。
雖然一直不承認,但李俶從來都是將沈珍珠列於天下之先,見大家都不讓她立沈珍珠為皇后,心裡實在窩火,也跟著上來了拗勁,以登基大典相要挾,強硬的要求什麼時候冊封沈珍珠為皇后,什麼時候再舉行登基大典。隨後便怒氣衝衝地甩開一幹大臣,揚長而去。
靖瑤身體稍微有點恢復,便出門去散散步,順便想找沈珍珠聊聊天,正在花園中漫步走著,就看見李俶一臉怒氣地在花園裡橫衝直撞,本想著要避開他,結果躲避不及,只好見面行禮。一見到靖瑤,李俶便把剛才的怒火忘到九霄雲外,關切地囑咐起靖瑤來,說林致警告過,不能讓靖瑤隨便下床走動。聽靖瑤說要去找沈珍珠聊天,李俶就覺得很少見,加上之前沈珍珠找藉口偷偷溜去見她,李俶便覺得他們倆有事瞞著自己。雖然沈珍珠有意瞞著李俶,但這次沈珍珠又想自我犧牲,總這樣下去對李俶也不公平。靖瑤思考再三,最終決定和盤託出。
李俶聽回想起之前沈珍珠勉強的笑容,又開始悔恨自己反應遲鈍,轉身便飛奔回去,獨孤靖瑤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知道只要沈珍珠在世,李俶的心裡就永遠不會有自己的地位,她為此掉了不知道多少眼淚,本以為可以坦然面對,可每次見到這種情況,心裡還是止不住悲傷。
慕容林致每天都會按時給珍珠號脈。只是生下昇平公主後,沈珍珠的身體虛弱地越發厲害起來。看著沈珍珠已經虛弱的毫無血色的臉,慕容林致只好含淚通知她儘快安排好身後事。
沈珍珠早就準備好了幾十封親筆信,打算以去華山遊歷休養為藉口,等昇平滿月後便出宮,每隔一年半載地便讓林致寄上一封給李俶,慢慢淡化一下眾人對她的感情,過上幾年再把自己去世的消息如實相告,到那時,李俶和孩子們也不會過於傷心,這樣總好過在他們面前離開人世來的刺激要小。沈珍珠何嘗不想同李俶幸福地白頭偕老,可惜天不遂人願,只得一聲嘆息,沉默了多少無奈。雖然也曾自私地希望李俶永遠記得自己,但最好還是把她忘了。說著,兩個人鼻子都酸了起來。
不只是屋裡的兩個人在難過,李俶早已奔回屋內,在門外把珍珠和林致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這才真的相信起獨孤靖瑤說的話,於是在門外一邊聽著一邊抹著眼淚,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林致出來時發現了門口偷聽的李俶,既然他已經知曉了內幕,林致怕這個傻子又會憨憨地衝進去抱著沈珍珠,白白浪費了沈珍珠長久的準備,於是拉著他到屋外,希望李俶能裝作不知道,一起順著沈珍珠的心意,好讓她走得寬心一些。李俶心如刀割,怎麼會捨得愛人離開,又不想珍珠在最後的時刻缺了自己陪伴,著急地發起小孩子脾氣,可現在面臨著問題,必然要想辦法解決,以前總是珍珠處處為他考慮,默默地承受,現在也該是自己為了她默默承受的時候了。思來想去,無論舍不捨得,都要捨得,李俶最終還是接納了林致的意思,準備成全珍珠。
雖然希望自己的夫君以社稷為重,但聽說李俶要抽半天時間陪自己,沈珍珠還是難掩自己的開心。二人驅車前往一處郊外的草屋院。原來這裡竟然是兩人當年逃避追殺時候途徑的別院,承載著許多幸福的回憶。沈珍珠充滿驚喜,一草一木都看得格外入心。故地重遊,她不禁回憶起在這裡的點點滴滴。想到兩人在一起的幸福時光即將終止,原本幸福的回憶裡又增添了一絲哀愁。
李俶讓珍珠稍事休息,自己則下樓生起了火,將麵團認真揉開,細細地擀成皮,認真地疊好,又一寸寸一刀刀切成細面。這是當年為慶祝沈珍珠生日專門學的長壽麵,後來因為公務耽擱,一直沒做成,想不到這第一次為珍珠做的面,竟然也是做她吃的最後一份。看著李俶做飯的身影,沈珍珠本想把這一切都記在心裡,可是越看越覺得悲傷,一切美好都在提示著她終有別離時,最終不忍再看下去,失落的回到了屋裡。
不一會,李俶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長壽麵,直說為她補上當初要做的長壽麵,也為她補上長壽安康。沈珍珠沒聽出來話中的意思,於是打趣道,「往後可就逃不掉了,以後每年都要吃一碗」,說完才知道失了口,又不敢否認,淚水奪眶而出,珍珠怕被李俶發現異樣,低下頭認真地吃起面,眼淚大顆大顆地滑進碗裡。李俶也沒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珍珠吃飯的樣子,看得心裡波濤洶湧,便悄悄地把臉別過去,過了一會才轉回來繼續看,只是看了沒一會又別過去,好大一會才又轉回來。就這樣反反覆覆了幾次,終於還是忍不住,又怕被珍珠看出端倪,便默默站起來逃到屋外。兩人淚眼婆娑地各懷心事,卻都是為了關心對方。
沈珍珠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一點動作都需要耗費相當大的精力,吃完了面,就枕在李俶懷裡靜靜地睡去。這時,李俶才敢放任眼淚在臉上肆虐,又不敢哭出聲音,
想到珍珠為自己的付出,李俶這次鐵了心,不封沈珍珠為後絕不登基,不管群臣如何進諫都不改這個決定。
第32集 - 花開花落花無悔 緣來緣去緣如水
雖說帝王應當處處以社稷為重,可李俶這次就是鐵了心,不給珍珠封后就絕不登基。這一切都被沈珍珠看在眼裡,她感激李俶為她著想的心情,但也覺得這種做法確實有些過分,於是半路截住怒火朝天的李俶,想要單獨勸諫。
李俶曾經答應過珍珠,要努力開創一個太平盛世。可沈珍珠卻指出,現在叛軍餘孽未平,天下未定,李俶又初登寶座,朝政未穩,卻不聽逆耳言,不納諫,還與群臣相爭,好像一個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胡亂發脾氣的小孩子。李俶的身份應當首先是一個以天下為重的大唐皇帝,之後才是沈珍珠的夫君。
沈珍珠哪裡知道,李俶早已經知道了她想要獨自離開皇宮,準備孤獨離世的想法,一心想在她出宮之前為她爭取一個名分。李俶從沒想過要負天下人,但是他也從來不願負沈珍珠。
李俶生氣時聽不進別人的話,但是總能聽進去沈珍珠的話。珍珠一番諫言讓李俶不再那麼著急地封她為皇后,但李俶也表示,後位會一直留著,因為自己也曾經許諾過珍珠,一定要一起並肩看天下。
沈珍珠心知不可能實現,於是採取緩兵之計,只說等著自己遊歷完山水歸來後再商討。隨後按照與慕容林致商量好的的理由說了一番。李俶心知她在撒謊,又不敢戳穿,只好順著問要去多久。沈珍珠見李俶一反常態地沒有要求一起前往,甚為奇怪,但目前一心離開皇宮,只要出了宮門,就是是千軍萬馬也難以找到蛛絲馬跡。於是痛快地告訴李俶,頂多一年半載,等身體恢復了就回來。李俶想到林致根自己的談話,決定成全珍珠的一片苦心,讓她安心地離開,也讓珍珠心理上減少一些痛苦。以前總是沈珍珠處處為李俶考慮,現在李俶也要專門為她考慮。沈珍珠裝的好像隨口談起獨孤靖瑤,處處言及她的好,一片痴情為李俶傾盡所有,現在卻孤身一人浪跡天涯,也希望李俶不要再讓她孤苦漂泊。李俶知道珍珠這是在為自己選伴侶,也答應下來,不管她說什麼都是一口答應,只是也再三叮囑珍珠著,自己一直在這裡等她。一句話戳中沈珍珠內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剎時淚如雨下。
看著侍婢們收拾行裝,沈珍珠萬般不舍,又不得不舍下。為防止李俶來送自己,被他發現蛛絲馬跡,沈珍珠早就決定在登基大典這天離開。登基大典即將開始,沈珍珠前來向李俶告別,囑咐他要成為一個好皇帝,兩人難捨難分,把思念之情寄托在最後一個擁抱中,彼此都知道這是最後一面,過了許久都不捨得不分開,直急的禮部尚書連連敦促。就要去參加登基典禮了,李俶再一次對沈珍珠說出了自己的承諾,他要沈珍珠記得,只要她一日不歸,皇后之位便會一直為她空虛。
沈珍珠戀戀不捨地從李俶手中抽出雙手,李俶抖了抖,沒有再去握住,狠狠心,轉身走向朝堂,珍珠知道自此再不相見,緊握著手中李俶殘留的溫度,淚水肆虐。李俶華衣錦服,在儀仗的指引下,緩步走入群臣齊列的高堂之上,走上高臺,俯視眾生,接受文武百官跪拜高呼萬歲。自此更名為李豫,年號號寶應,被後世尊稱為唐代宗。
沈珍珠看著熟睡的兩個孩子,含淚道別。素瓷自小陪著沈珍珠一起長大,如今即將生死永別,她也捨不得珍珠,一再請求隨行,希望能陪著沈珍珠走完最後一程路。沈珍珠卻說遲早要分別,何必要在乎是早是晚。只是兩個孩子不放心給別人照看,於是把他們託付給素瓷,請求素瓷代替自己盡心照料,兩人含淚道別,沈珍珠便急急地走了,生怕自己再有什麼不舍之情。素瓷總是這麼聽話,看著沈珍珠離開後也沒有再相送,緩步走回孩子身邊,小心地履行著自己的承諾。
宮門外,一輛馬車等候多時,代宗打扮成馬夫模樣,將帽簷低低的蓋住面容。沈珍珠最後看了一眼這座讓她充滿牽掛,又無比留戀的禁城,都說這裡無情冷漠,可她在這裡卻有著人世間最溫暖的牽掛。代宗決心送珍珠最後一程,於是駕駛馬車,來到人聲鼎沸的洛陽城,沈珍珠聽著外面一陣熱鬧,下車來看,發現已經到了醉仙樓,今天是本年醉仙釀出窖之日,又有一群文人墨客在爭芳鬥豔,恍惚間,時光流轉,她好像看到自己一身男兒裝扮,正在嘲笑那個年輕瀟灑的廣平王抄詩比賽。這裡正是一切因緣開始的地方,一切都始於那一壇醉仙釀,沈珍珠看的入迷,也沒發覺車夫已經換人,只是餘光間瞥見人潮中一個身影甚為熟悉,仔細望去,那人卻又消失不見。於是放棄了尋找,登車離去。車夫與代宗打了個照面,便駕著馬車駛離鬧市。
就讓這份美好的姻緣,在它最開始的地方結束吧。
代宗再次在人群中閃出身來,目送著沈珍珠的馬車消失在茫茫人海。
珍珠離開後,代宗時時會信馬由韁,對著眼前的景色發呆,這美好山河間,總是有自己所愛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