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寫:楚天都市報記者 馬冀
■講述:芳芳(化名)
■性別:女
■年齡:29歲
■學歷:本科
■職業:職員
■時間:9月18日下午
■地點:本報一樓大廳
她說她叫芳芳(化名),聲音甜美,讓人有甜美的想像。見到人,卻是另一番模樣,瘦瘦高高的個子,眼圈顯然是特意加了濃妝。芳芳告訴我,她最近一直睡眠不好,黑眼圈特別厲害,不得不用妝蓋住才來見我。
是女人都有的夢想
講述中,我和芳芳有一段關於擇偶標準的交談。我問她想找個什麼樣的人做老公,芳芳不假思索地回答:「首先他當然是要愛我才行,然後,他還得有一定的經濟基礎。」這樣的問題,我問過很多講述者,得到的答案竟然如此的大同小異。我笑笑,芳芳有點不好意思,她說:「女人都希望找到這樣的老公,這難道不是女人都會有的夢想嗎?」
按說,我這個年紀,早不是那種沉迷於網絡的小女生,而且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應該那麼容易被騙。然而,我還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大學畢業後,我留在武漢工作。家裡人一直期望我能早點結婚,他們覺得只有我在武漢有了丈夫,安了家,他們才可以放心。可我那時一點不急,我夢想中的白馬王子,高大而帥氣,知道疼人,並且有疼人的能力。年輕的我很有自信,相信自己一定能遇到那個他。
幾年過去,家裡人催得反倒不急了。急起來的是我。那個我心目中的理想對象始終沒有出現。
2004年秋天,我偶然看到一個徵婚交友類的網站,我想這幾年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可心的伴侶,不如在網上試試。於是,我在那個網站上留下了個人資料,對對方的要求,還有自己的電話。沒過多久,就有很多人給我打電話,登剛(化名)便是其中的一個。他說比我大6歲,在一個公司跑業務。我後來之所以會和他見面,是因為覺得在那麼多打電話的人中間,他給我的感覺是最老實,甚至可以說是緊張。電話裡,他說得結結巴巴,但聽上去是有誠意的。他說,我的收入沒有你要求的那麼高,不過也還過得去。我答應了周末和他一起吃個飯。
周末,我們在約好的地方見面。我第一次看到登剛,他的個子不算高,但看上去很精神,我們聊得不算投機,但也沒什麼讓我反感的地方。總之,我對他的感覺僅此而已。
這次見面後,我沒打算和他再聯繫。倒是他,隔三岔五給我打電話。有一天,我上班沒帶手機,晚上又是深夜才回去。到家一看手機,上面又是未接來電,又是簡訊,全是登剛打來的。我正看的時候,他電話又過來了,原來他看我一直沒接電話,擔心我有什麼事,所以一直等著我。我說:「那我要是不回來,你就不睡覺了?」他說「是」,那一刻,我心頭湧上一絲感動。
噩夢醒來是早晨
那段時間,我總是睡不好。每天忙到很晚才能睡下,卻睡不塌實。天還沒亮,就醒了,早上很冷,把被子裹在身上,看著窗外一點點明亮起來,心裡也是冷冰冰的。
春節,我沒有回老家,而是呆在了武漢。情人節那天,我一個人在這邊,閒得無聊,於是給登剛打個電話,問候新年。他當時就約我下午出去吃飯,想想也沒事,我答應了。下午,他開車來接我,原來他剛剛辭掉原來的工作,自己出來開公司了。
那天玩得很開心,一直到晚上12點鐘,他把我送到我家門口,才開車離去。雖然也只是和以前一樣坐了一下,但因為那天是情人節,我覺得這也算是某種暗示,似乎我們從此要開始一點什麼了。
我們的見面開始多起來,從周末一起看電影,逛街,到平時下班後一起吃飯。在此期間,他舉止一直非常穩重,從來也不對我動手動腳,這更加博得了我的好感。我感覺在愛的路上,這次我一路順風,只等走進愛的殿堂。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我們有了第一次親熱。那之後,我非常嚴肅地問登剛有沒有結婚,因為畢竟我們是從網上認識的,有些地方不是那麼知根知底。登剛當時怔了一下,然後說你不該問我結婚了沒有,而應該問我結了幾次婚,我結了三次了。然後他又說,朋友倒是談了好幾個,但最後……他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我想他的意思是說他是感情上受過傷,30多歲至今未婚,我也就放心了。
「你沒有再問問嗎?」「沒有,」芳芳苦笑了一下。
和登剛一起的時間久了,我也有疑惑。他特別忙,每天都有客戶要談。和我在一起時,玩到半夜就非得回去,這讓我覺得他是個有家室的人。我的好朋友問我是不是和他在談戀愛?我回答說是,可是我自己回答的時候底氣也不足。我是在和他交往,而且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給了他,但他有沒有把所有的給我呢?我拿不準。可是女人一旦投入就無法自拔了。
自從有了這個所謂的男朋友,我的睡眠好多了,每天可以安心入睡。但是,我又有了另一種症狀,我總是做噩夢,夢裡有個女人,雖然看不清楚面目,但我知道她是登剛的老婆,有時甚至夢見他老婆在夢裡和我吵,有時我們還會在一起打起來。我總是做類似的夢,驚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我隱約感到不安,我問登剛是不是真的有老婆,他笑著說:「我哪有老婆,那只是你的一個夢!」但為什麼我不祥的感覺是那麼強烈。
我想結婚,有個家,哪怕他不是很高很帥很有經濟基礎,但他起碼能讓我安心。我想是該和登剛談談的時候了,要麼結婚,要麼散了,我耽誤不起了。
一場遊戲一場夢
6月的一個下午,我給登剛打電話,約他出來坐坐。我們開車去了東湖,東湖那麼美的景色,沿路都可以看到情侶成雙成對。我卻無心欣賞,一路心事重重,當初和他一起來東湖玩的情景又浮現在我心頭,我真的是不忍開口,但這樣拖下去只會害了我。在回去的路上,我只說了幾句,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說不用再說,他明白了。他開著車,我感覺他有一些慌亂,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但我想如果真的是見不得人的感情,快點結束也好,他一路都沒有正經地回答我什麼,只是開玩笑地說著「同甘共苦」之類的話。
那天之後,他的手機不是關機,就是通了不接。我一連打了一個多星期,終於有人接了,卻是一個女人。我一下子蒙了,說我是不是打錯了。那女人問我找誰,我說找登剛。她說有這個人,卻絲毫沒有喊登剛或者放下電話的意思。於是我問她是誰?「我是他老婆」,回答乾脆利落,卻又帶著極強的優越感,像是一把帶著呼嘯的箭射進我的胸口。我要登剛聽電話,登剛接過電話,很尷尬地在電話裡說著:「好,好……」卻馬上掛斷了電話。
至此,一切都已真相大白,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我的猜測,我的夢境,現在都成真了。我現在回過頭來想,覺得這真的是一場遊戲一樣。
後來,我還給登剛打過幾次電話,因為心裡到底是覺得不甘心。我也不為別的,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時的登剛完全像換了一個人,嬉皮笑臉,他說:「網上本來就是一場遊戲!」
我現在,是徹底死心了。我把手機換了號,再也沒有找過他,這個男人,只是我生命裡的一個過客。他從來都沒有對我動過真感情,或者說,根本就只是玩弄我罷了。我只能安慰自己,早一天發現了真相,這也是我的幸運。
編輯手記 放得下
責任編輯張慶
芳芳雖然被騙了,但是我仍然覺得她是講述者中,算是人生態度樂觀積極的人。因為她做了許多人無法做到的事:提得起,放得下。
有的人對另一個人很早就有了懷疑,後來懷疑也被證實了,但當事人卻怎麼也放不下,甘心在連雞肋都不如的關係裡,消耗自己的時間。
痛苦時,她們會找親友訴說自己的委屈,自己的付出。激動的旁觀者,會義憤填膺地與其一起聲討不負責任的男人,繼而勸她離開。可苦口婆心說上3小時後,她只要5個字就讓對方前功盡棄——我離不開他。下一次對方打來電話,誰也攔不住。這樣的人,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了。
在同類講述者中,芳芳現在的心態,讓人眼前一亮。被騙一次後,要想再受騙,概率微乎其微。而有個好的心態,獲得幸福的概率應該是非常大的。
「首先要愛我,然後還得有一定的經濟基礎。」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符合這樣標準的男人也並不少。麵包會有的,愛人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講述BBS 做了就有一半的希望
昨天見報的是《漢城到武漢,三天與一小時》,以下是讀者的讀後感。記者馬冀記錄整理
夏玉霞:電視劇《小不懂》中有一句讓我印象深刻的話:「做了就有一半的希望,不做什麼都沒有。」李仁碩遠隔千山萬水地來找,不管得與不得,他的心是坦然的,問心無愧對得住自己,更何況,在異國結識好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潘雁蒞: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如果沒有男朋友,碰到如此真心浪漫的追求,一定很開心。可惜她已名花有主,不能因為他不懈的追求就放棄自己原有的愛情。李仁碩不成功也不要洩氣,有這樣的精神,一定能找到自己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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