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遊歷的惆悵客,難得一見的「千古情聖」,筆下情詩驚豔300多年

2021-01-12 小桔燈下學文史

人間遊歷的惆悵客

納蘭容若,清初第一詞人。自小天資聰穎,讀書過目不忘;生於溫柔富貴,卻滿篇哀感頑豔;身處花柳繁華,心卻游離於喧鬧之處;真正的八旗子弟,卻喜結交落拓文人;行走於仕途,一生卻為情所累;風華正茂之時,卻匆匆離世。

他自詡是天上痴情種,不是人間富貴花。他擁有富貴奢華卻渴望布衣清歡,他處紅牆綠瓦卻思竹籬茅舍,他的一生沿著宿命的軌跡行走不偏不倚不長不短,整整三十一載,在人間他繁花似錦卻終究不如一株草木。佇立在光陰的路口,隨歷史的風逆流,去尋找一段三百年前的清朝遺夢。

納蘭容若與表妹曾有婚約,「正是轆轤金井,滿是落花紅冷。驀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難定」。容若還是一個心事眼波難定的風流少年時,遇見自己的表妹,該來的感情波濤洶湧地來了。只可惜如此美妙的邂逅,不過是曇花一現。

短暫的初戀過後,便是表妹的入宮,「誰省,睡省,從此簞紋燈影」,容若的相思苦戀的痛苦憂傷就更加突出了。為見表妹,納蘭容若不禁喬裝成僧人。只可惜「一朵芙蓉著秋雨」的表妹與他在如此的宮廷內只得「相逢不語」靜默無言地相對,「轉過回闌扣玉釵」。

表妹為保貞節,自縊而死。納蘭的初戀,也就煙消雲散,徒留傷感了。

後來納蘭與妻子盧氏琴瑟相和,「繡榻閒時,並吹紅雨,雕欄曲處,同倚斜陽」。婚後四年盧氏紅顏薄命,香消玉殞。

妻子的死,讓納蘭更是傷心欲絕,懷念妻子,睹物思人,愁緒滿懷。「此情已自成追憶,零落鴛鴦,雨歇微涼,十一年前夢一場。」在落花時節,他望著滿眼殘紅,想起亡妻的種種好處,想起昔日的閒情逸事,不由得黯然傷神,感懷斷腸。

再之後,便是那個傳奇而浪漫的江南女子——沈宛。她帶給了納蘭不一樣的感受,因為她本身便是不一樣的煙火。可是煙火抵不過流年,時間太輕淺。杯酒燈盞,觥籌交錯,因緣交會。

而納蘭呢,那個有著豐富內心的男子,仿佛只是人間遊歷的惆悵客,三十一歲便告別了煙火紅塵。

納蘭一生,什麼都擁有,什麼都被人羨慕,偏偏感情頗為不順。怪不得納蘭好友稱「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

是啊,納蘭的內心是寂寞的,功名利祿,錢財珠寶,他都不稀罕。當人們的物質生活達到頂峰的時候,才會思考精神財富,所以那個時候,納蘭是孤獨的。

寄情詩詞

納蘭容若的詩詞集,總叫人愛不釋手。他的詩句仿佛承載著我們的記憶,他的筆觸描摹著我們內心難以描繪的感情。在他的詩句裡,我們可以找到「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觸。跨過三百年,我們的悲傷惆悵可以在他的詩詞中被精準地形容。在憂傷才子納蘭容若所有的詞作中,他寫給亡妻盧氏的詞最為傷感悲切,字裡行間都可以看到納蘭容若對亡妻盧氏的懷念。

納蘭容若將滿腔悲傷寫在紙上:「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他念起曾經跟盧氏賭書潑茶的時光,寫下一首著名的《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那些瑣碎的瞬間,細小到不能再細的細節,如今已經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

北雁南飛,杏花枯萎,蝴蝶雙飛,一切都還和往常一樣,只是站在納蘭容若身邊的人,已經離開很久很久了。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從此他的世界只有別離之悲。月光皎皎,好花依舊在。納蘭容若稟退僕人獨自站在月下,他寫道:「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如果所有的相遇都能像開始邂逅的那樣,世上又怎會有那麼多失意之人。那帶著愁怨的西風吹了一年又一年,將青絲吹成白髮,將滄海吹成桑田。滿身風雨,滿身愁緒,榮華富貴到了最後都成為一場空,縱然他富貴傍身,名利雙收,仍舊內心空落落的。

沒有被時間遺忘的深情

在這為情所困的一生中,納蘭容若將他全部情感都寄托在了詞中,也為後人留下了傳誦300餘年的《納蘭詞》。高量的詞作還有高質量的詩詞讓他著稱於世。納蘭容若在24歲的時候就把自己的詞作編選成集,名為《側帽集》。後來改名《飲水集》,「人人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

這套《納蘭容若詞傳》,增遺補缺,共收錄了他342首詞作。

翻開這本書,透過婉麗雋秀,感人肺腑的小令長調,仿佛能看到那個散發的絕世才華的少年遺世獨立的畫面。他的愛而不得,他的壯志難酬,他在生活的泥潭裡苦苦掙扎的樣子,都被塵封在這本書裡。

一本書,仿若映照出一段曾經,一段情,殘缺亦遺憾。

《納蘭容若詞傳》中還有有一段很美的前言——

假若你似我一般百無聊賴,你或許能理解我怎麼會在午睡後突然猜測起古人的重量來。

我猜關雲長起碼重1 00公斤,因他的情深義重,還有那一身高強武藝;蘇東坡應該在70公斤上下,先有健康強壯的體魄,後有排除萬難的精神,病懨懨如何能有「一蓑煙雨任平生」的豪爽;荊軻重55公斤,偏清瘦,氣質特異,故力雖較不過秦王,但精神萬古流芳;杜甫重65公斤,其中60公斤都在心臟,裝滿對天下蒼生的悲憫,與經歷由盛轉衰的惆悵;賀雙卿重35公斤以下,一個將詞填在花瓣與落葉上的女子,總是給人飄飄欲仙的想像;柳如是重40公斤以上,身為女子,卻有不輸男人的氣度和情懷,過於柔弱的身體想來無法支撐她人生的精彩跌宕;而納蘭容若,重21克。

21克——西方人通過精密儀器測量出人在死去後體重會即刻減少21克,於是認為這21克是靈魂的重量。如果靈魂確實重21克,那麼納蘭容若,就重21克。

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想像,一個對愛苦心孤詣、將人生行進得有如詩篇、至死都以孩童面孔面對世界的人,除了21克外,還有別的重量。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最適合形容納蘭容若短暫的31年人生之路和他那些流傳千古的詞句。感悟納蘭容若,感悟人生若只如初見。

這套書,除了《納蘭容若詞傳》,還有《倉央嘉措詞傳》、《李清照詞傳》、《李煜詞傳》、《蘇軾詞傳》、《辛棄疾詞傳》共六本書。這6本書都是在參考大量史料的基礎上,再現了詩人們傳奇的一生。

國學大師錢穆在《談詩》中曾說:「讀詩不是為了成為詩人或文學家,而是學會欣賞,通過欣賞接觸到更高級的人生,獲得一生中無窮的安慰。」

的確如此,詩詞是文化的傳承,也是語文的底子,更會成就一個人的人生自信。6本古詩詞套裝,帶你重溫最美古詩詞,回歸自在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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