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潛入了一款援交App,發現上面求包養的女學生達40%

2020-12-05 虎嗅APP

這兩天有一款叫做「甜蜜定製」社交軟體,在短短一日裡突然殺出,風靡網絡:在蘋果App Store的總下載排行裡達到了第四,在社交分類的下載排名裡甚至達到了第一。

 


在這款社交App的簡介裡很清楚地寫著,它原來是全球著名的打著燈給年輕女孩們照路找「糖爸爸」求包養的社交服務「Seeking Arrangement」,在全球總會員數量突破一千萬。而在中國,這個社交軟體將大陸的用戶群體貼上了「CEO」「企業家」「模特兒」等定義為「高端群體」的標籤。


院辦簡單查看了一下簡介裡介紹的所謂CNN、《紐約時報》等國內外多家媒體對這款軟體的關注,結果是這樣的:

 

 

有這樣的:


 

還有這樣的:


 

這幾乎全是媒體po出關於這個平臺的負面報導。接下來院辦又在中國地區的官網裡找到了叫做「媒體聯繫」的一欄,點開後網頁裡列舉了居然被分為中國大陸地區臺灣地區對於「Seeking Arrangement」的相關報導:


其中竟然也包含偏向負面的報導。比如搜狐網:



新浪網:


TVBS: 


這樣一款在全球飽受爭議和譴責的社交軟體,就這樣默默地在中國上海成立了公司,通過了蘋果App Store和各大Android應用下載平臺的審核,並順利上線。本來上線後一直都風平浪靜,昨天突如其來的大熱,這樣一個特殊的社交渠道出現在在所有網民和媒體面前,網友們立刻對這樣平臺的存在表達了憤怒:

 


而種種類似於此的發聲,讓昨天下午「甜蜜定製」中國官網居然一反「報導即是宣傳」的常態,在網站首頁標註表明:

 

 

嗯......反正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唄。但院辦覺得有必要去下這個軟體,看看到底是什麼「糖爸爸」在作祟。



「糖爸爸」的起步價是年收入30萬

 

 

成功人士和魅力甜心兩者之間必定有所區別,於是為了探究不同身份的「糖爸爸」以及了解當代男女性的社交需求,院辦用兩個手機兵分兩路註冊了帳號。


首先當然是定位成為「糖爸爸」的男性身份:確定自己的男性性別之後,你就可以選擇自己的身份——成功人士or魅力甜心。你沒看錯,是魅力甜心


 

接著是添加各種郵箱頭像暱稱到達這個頁面:幸福期待指數,按照成功人士寵愛魅力甜心這個路線走的話,也就是說作為一個成功人士,從基本到高奢,你能給對方提供什麼等級的物質生活。

 


但只有等級概念非常抽象,也不太有可能吸引到魅力甜心,於是下一步SA直接讓你填年收入和淨資產。年收入的起步價是30萬,也就是說你年收入沒30萬,根本沒資格做「糖爸爸」。最高的可選項是年收入是超過615萬,月收入50多萬。

 


而淨資產選項更是誇張,從60萬開始,可以一直選擇到超過6億。院辦瀏覽發現,淨資產百萬、千萬以上的帳號不在少數,而大多數看起來都有家庭。是的,SA上大多數的「糖爸爸」都有自己的家庭。

 ▼

 

有了一定的年收入和資產,你就有條件成為一個合格的「糖爸爸」,並擁有權利選擇要什麼類型的甜心。在SA,沒有資產的人像個商品一樣被人選擇,在App中體現為交友目標,一個擁有資產的成功人士,他的交友目標必須要有比一般交友網站更多元化的選擇。於是從溫柔體貼、開放式關係、跨性別、投資者、穩定關係到上流生活,什麼都有。

 

成功人士的交友目標

 

選擇了交友目標,就可以進入交友頁面。相比之下,女性身份就沒那麼複雜了,或者說選擇沒那麼多。還是最基本的頭像暱稱郵箱,院辦這一次選的是女性身份的魅力甜心。



魅力甜心和成功人士最大的區別是,甜心不需要填年收入和淨資產,不分性別。如果你是個女性成功人士要找小甜心,也要填資產。而註冊頁面中,拋開成功和甜心兩個身份,男女唯一的區別是交友目標。


女性的交友目標頁面是沒有任何開放性關係選項的,只能自己填寫。



兩個身份填好之後,就可以開始左滑右滑了。但你根本沒法立馬看到你的個人信息,也沒辦法給喜歡的「糖爸爸」發消息,官方稱審核中,但也沒說要審核多久。

 


如果你想馬上跟「糖爸爸」聯繫或看個人主頁的話,最快的方式就是花錢免審核——升會員,會員制可以說是SA的一個門檻,會員費用一個星期的試用是163塊,一個月要499塊。

 ▼


SA可能覺得對於「糖爸爸」來說這錢壓根不算什麼,所以App的多數基本功能都是要付費的,比方說顯示在線狀態、註冊日期、登陸地點啥的,圖片裡灰色圖標鎖上的功能都是只對會員開放。

 

 

既然沒法跟上邊兒的「糖爸爸」聊天,那就去看看那些人都長啥樣吧。於是院辦點開附近(這一欄,出現的第一個「糖爸爸」是這樣的 :

 



可能身為成功人士的「糖爸爸」們都是起名苦手,乾脆都起了一個Sugar Daddy的ID,所以你在同一地區能看到無數個Sugar Daddy:

 

 

經過院辦的搜索,發現SA是可以按照你的定位和選項來幫你找「糖爸爸」的。所以選擇不同的地區能找到不一樣的人。用戶群目標雖然有所區別,但大部分人都是同一個目標——找「糖爸爸」,無論男女。

 


這個想找「糖爸爸」的大學生在個人簡介上這麼寫:



而想找「糖爸爸」的男生不在少數,比如這位想讓「糖爸爸」教點東西的:



當然了,以女性用戶居多的SA,必然會有更多奇奇怪怪的魅力甜心,比方說這個在個人介紹中說自己「to do this」,不明確指出是做什麼的女生:



絕大多數的甜心也都會在介紹或目標裡直接填寫,要找一個高富帥的「糖爸爸」。



在SA甜蜜定製溜達一圈之後,院辦開始對這個糖爸爸社區背後的創始人有了興趣,到底是什麼樣的動機需求,才讓他開發出這麼個「有影響力」的社交平臺。


 來自麻省理工的皮條客

 


SA的創始人叫布蘭登·韋德。讓院辦覺得意外的是,他居然是個出生在新加坡的華裔,並且被境外媒體稱作「來自麻省理工的書呆子」。從介紹來看,他應該是在學校不大受歡迎的那類男生。

 

根據院辦挖的到資料,這個從小就有點自卑和害羞的男生,初吻發生在21歲。他媽媽告訴他:「不要害怕,當你成功和富有後,一切都會改變的。」在學校時,他開始加入「約會社」。畢業後,就開始加入各種約會網站,應該就是在那些網站上耳濡目染,終於開了竅,然後帶著媽媽的祝福開始了創業。

 

 

雖然眾所周知,西方國家對多元化的性關係持比較開放的態度。可是就連較為開放的西方媒體都對他的網站罵個不停。「比賣淫更糟」「讓女性用戶變得像是性工作者」這樣的評論比比皆是。而韋德自己卻不以為然,甚至不斷地反擊,他給CNN的回答中這樣說到:


「我沒有購買感情,而是把我的慷慨大方傳播給潛在的女性受眾。」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如他所說,把慷慨大方傳播給女性是怎麼個傳播法?咱來看看他所創立的另外一個網站——whatsyourprice.com 。我想,單單從這個網站的域名,就可以看出到底是幹嘛的了吧就。這也是一個約會網站,會員可以在線「拍賣自己」,說白了就是網際網路形式的賣淫。



另外,他還創立了一個將有錢的旅行者和想要免費旅遊的旅行者配對的網站——misstravel.com,也就是國內也出現過的收費伴遊。院辦只能說,果然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整個產業鏈每個環節都不漏。

 

這位麻省皮條因為自己網站的壯大,自己居然還圍繞著「食糖關係」出了兩本書,一本叫《糖爸爸權威指南和相互利益關係》,另一本叫《如何在線玩轉百萬富翁》。並且,他的金句也是層出不窮,比如他說過:


「愛情是窮人發明的概念。」

「愛情根本就不存在。」

 

 

話說回來,為什麼對所謂的「食糖關係」,也就是網際網路援交這件事情,無論國內國外的媒體和大眾,都罵得如此厲害?甚至說是比賣淫更糟糕的事情?

 

在院辦看來,這樣的關係完全是「誘導性精神毒品」。在韋德的網站上,有40%的女性用戶是學生群體。院辦認為,學生群體的她們還正處於一個三觀模糊,或者說正培養自己三觀的時期。也許面對被糖衣包裹的援交關係,她們會覺得這是一件很酷、很賺錢的事情,但其實並不是。


嘗試過錢來得如此簡單的快感後,就很難再踏踏實實地去適應普通的社會關係和工作了。別說是女學生了,就連成年人在暴富過後,都難調整心態,所以大多是悲劇收場。

 

 

而這裡面被媒體稱為「比賣淫更糟糕」的東西,正是包裹在外的這層「糖衣」。大家以「糖爸爸」「糖寶」相稱,讓年輕女生失去防備能力。也許SA上的用戶也經歷過不少思想上的掙扎,可以說精神成本是相當高的了。可裹上糖衣的援交關係,像是溫水煮青蛙,當SA上的用戶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可能已經晚了。

 

最後大家猜猜,在蘋果App Store和各大Android應用商店上,「甜蜜定製」這個App多久後會被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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