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恐龍--中國數字科技館

　　倘若要在恐龍中找出一個最具有代表性的物種，霸王龍一定首當其衝。作為恐龍世界中的明星，它那兇猛威武的形象，那標誌性的小短手，早已深深刻在腦海之中。

　　這就是大多數人心目中的恐龍形象。然而，隨著一個個重磅發現的誕生，科學家眼中的恐龍早已不只是這副老面孔了。尤其是近20多年來，在中國遼寧西部挖掘出了一系列帶羽毛的恐龍化石，逐漸勾勒出恐龍與鳥類的演化故事。

　　在今天的科學家眼中，以霸王龍為代表的恐龍，和以小麻雀為代表的鳥類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故事要從始祖鳥說起

　　恐龍屬於爬行綱，爬行動物中的蜥臀目和鳥臀目兩大類被歸為恐龍。而鳥類則是鳥綱的動物。恐龍與鳥類分屬兩個綱，這在分類學上已經是不小的差別了。然而為什麼有越來越多的證據將恐龍與鳥類聯繫在一起呢？鳥類是恐龍演化而來的嗎？

　　其實早在19世紀，就有許多學者通過比較小型獸腳類恐龍的化石與現生鳥類的骨骼，認為鳥類是由恐龍演化而來的。這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達爾文的好朋友赫胥黎。而陸續發現的始祖鳥化石無疑為這一學說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所有的始祖鳥化石當中，最著名的無疑是1861年發現的第一具完整的骨骼化石，它被稱為倫敦標本，現保存於英國自然歷史博物館。在它的身上，可以明顯地看出布滿全身的羽毛，但它又兼具現代鳥類所不具備的細密牙齒和細長尾骨，這些特徵反而更像爬行動物，而且它們的翅膀上還有爪子。

　　作為爬行動物與現代鳥類之間的過渡類型，始祖鳥掀起了軒然大波：它到底算是鳥還是爬行動物呢？

　　當時的科學家認為始祖鳥就是世界上最早的鳥。因為當時，識別鳥類的標準就在於是否有羽毛，只有鳥類才有羽毛。

　　然而爭議始終存在，恐龍與鳥類之間的界限逐漸被打破。

　　傑出的古生物學家羅伯特·巴克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將恐龍與鳥類合併成一個新的分類單元——恐龍綱，提出了「溫血恐龍」的概念，並大膽地預言，像恐爪龍這樣的獸腳類恐龍應該是身披羽毛的。這些觀點多多少少被著名影片《侏羅紀公園》借鑑，那部電影借片中的古生物學家格蘭特之口，說出了伶盜龍（也就是片中的迅猛龍）與鳥類之間的骨骼相似度與親緣聯繫。不過，電影中的恐龍造型仍然維持了人們的固有印象，並沒有融入太多鳥類的特徵，因為當時還沒有發現長著羽毛的恐龍。

　　長著羽毛的恐龍

　　來自中國遼西的發現徹底改變了這一切。

　　中國自1981年首次發現中生代的鳥類化石後，迄今已經發現了二十餘屬的中生代古鳥類，遠超過世界其他地區同期總和。其中許多發現都來自中國的遼寧省西部地區，這就是著名的熱河生物群。

　　在這裡，發現了恐龍與鳥類之間存在聯繫的最重量級的化石證據——中華龍鳥。它身上的毛狀物很明顯，但又不同於真正的羽毛。當時，它的命名者、中國科學院南京地質古生物研究所的季強老師將它歸類為鳥類，所以也就有了「龍鳥」這個名稱。這一發現瞬間激活了鳥類的恐龍起源說，因為從骨骼形態上看，中華龍鳥太像恐龍了，即使加上那層絨毛，也很難看出鳥的樣子。

　　緊接著，在遼西發現了原始祖鳥和尾羽龍，它們也帶有類似的羽毛結構，而且前肢還具有中華龍鳥所不具備的帶翅膀羽毛結構。1997年，中科院古脊椎動物和古人類研究所的徐星老師在鐮刀龍類中的北票龍身上也發現了前羽結構，1999年他們又發現了中國鳥龍，這是馳龍科恐龍的代表。這些化石累積起來，足以讓科學家認定，身上同樣長有羽毛的馳龍科恐龍就是現代鳥類的祖先。從那時起，羽毛不再是鳥類的「專利」，許多小型獸腳類恐龍都長有羽毛。

　　而之前發現的中華龍鳥，最終也被科學家證實為一種小型食肉恐龍，而不是鳥類。甚至始祖鳥這個鳥類始祖的名頭也坐不穩了：最新的研究不再將始祖鳥置於狹義的鳥類（即鳥綱）中，而是直接歸類於恐龍中的始祖鳥科。

　　再之後的遼西仍然有震撼世界的發現。2003年徐星老師發現的小盜龍甚至前肢後肢都有翅膀，一共長著4個翅膀，說明它具有不錯的滑翔能力。越來越多帶羽毛的恐龍化石表明，不僅只有鳥類才有羽毛，也不僅只有鳥類才會飛行。鳥類與恐龍之間的界線日漸模糊。

　　恐龍真的滅絕了嗎

　　那麼霸王龍的家族是否也長著羽毛呢？

　　我們通常所說的霸王龍，其實是一個物種的名字，它的屬名叫暴龍屬。2004年徐星老師在遼西發現的帝龍被認為是暴龍超科最早、最原始的代表，它的身上就有簡單的原始羽毛，尤其是下頜及尾部。這也說明霸王龍所屬的暴龍類的老祖宗就是全身長著羽毛的。至於為什麼我們印象中的霸王龍總是一副光禿禿的樣子，科學家認為，很可能幼年個體有羽毛幫助保暖，但成年後脫落。

　　羽暴龍是目前世界上已知最大的有羽毛的恐龍，從大小上來看，它其實和它的「表兄」霸王龍差不多了。所以，有人推測霸王龍身上也應該長著羽毛才是。更有甚者，還將霸王龍按照小麻雀的模樣進行了復原。

　　這時，再來看看小麻雀。根據古生物學的化石記錄，鳥類確鑿無疑是恐龍演化的分支。有的科學家甚至直接把鳥類看作現代活著的恐龍，將鳥類定義為鳥形恐龍，而將那些已經滅絕的恐龍稱為非鳥恐龍。這樣說來，恐龍還沒滅絕呢！我們所處的世界上還生活著一萬多種恐龍，我們仍然身處恐龍時代。現在，可不要再小看身邊的小麻雀了，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傢伙可擁有著和霸王龍一樣的家族血統哦。

本文來自《科學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