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巴倫周刊》撰稿人尼古拉斯·賈辛斯基
編輯 | 郭力群
美國當地時間周六（5月2日），伯克希爾-哈撒韋(Berkshire Hathaway)年度股東大會在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召開，今年的大會在線上舉行，現場不見往年來自世界各地上萬名股東聚集一堂的景象。
伯克希爾執行長兼董事長沃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說，「感覺和以往的大會太不一樣了！」
和巴菲特一起亮相的是負責非保險業務的副董事長格雷格·阿貝爾(Greg Abel)，今年96歲的副董事長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沒有出席這次大會，他一直待在位於加利福尼亞州的家中。在往年的大會上，芒格和巴菲特一直都是同臺亮相。
巴菲特在會上透露，伯克希爾已經虧本賣出了該公司持有的美國四大航空公司的全部股份，即達美航空(Delta Air Lines)、西南航空(Southwest Airlines)、美國航空(American Airlines Group)和美國聯合航空(United Airlines Holdings)。伯克希爾之前持有每家公司10%左右的股份。
巴菲特表示，新冠肺炎疫情改變了他對航空業的看法。
「疫情這類發生概率很低的事件確實發生了，航空業受到的影響尤為嚴重，」他說。巴菲特同時指出，航空業陷入危機並不是航空公司本身或其管理團隊造成的。
巴菲特認為，航空業的復甦之路會很漫長，如果消費者遲遲不再選擇乘坐飛機出行，那麼航空公司擁有的飛機數量就會一直超過需求。他預計，伯克希爾持有的四家航空公司中的每一家都需要舉債度日，由於未來幾年必須償還這部分債務，因此今後的利潤將受到侵蝕。
「伯克希爾很青睞這幾家航空公司，但這類公司所處的環境已經改變了，」巴菲特說。他還指出，伯克希爾賣出的價格比買入的價格要低很多。
「我們在投資航空股時失誤了，」巴菲特在接下來的講話中承認。「如果不做出清倉航空股的決定的話，伯克希爾現在的價值會更低。」
阿貝爾對此表示，失去波音(Boeing)和空客(Airbus)等飛機製造商的業務給伯克希爾子公司Precision Castparts的運營造成了影響。
周六的大會持續了四個多小時，以下是大會其他一些主要內容
長期看好美國經濟
在討論伯克希爾5月2日上午公布的第一季度財報前，89歲的巴菲特首先分享了他對疫情及其給經濟帶來的影響的看法。
他強調，由於疫情可能造成各種各樣的後果，因此在預測未來會發生什麼時必須保持謹慎，要傾聽專家的意見，例如美國國家過敏症和傳染病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Allergy and Infectious Diseases)所長安東尼·福奇(Anthony Fauci)和比爾·蓋茨(Bill Gates)等人（蓋茨近日稱將退出伯克希爾董事會）。
「在健康問題上大家已經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了很多，我沒什麼要補充的，」巴菲特說。「上學時我的會計學成績還可以，但生物學特別糟糕，我和大家一樣正在學習這方面的知識......疫情將給人類健康和整個經濟帶來廣泛影響，但現在還沒人知道具體是怎樣的影響。」
和在2018年致股東信中談到的一樣，巴菲特再次強調他長期看好美國經濟。他把這次疫情比作美國歷史上經歷過的其他「坎坷」，稱二戰、古巴飛彈危機和9·11事件都沒有擊垮美國。
「我深信任何困難都不會阻止美國前進的步伐，」巴菲特說。「過去我們從未面對過疫情這種特殊局面......但美國會再次勝出。」
巴菲特還高度評價了美聯儲近幾個月採取的緊急措施，其中包括把目標利率降至接近零的水平，以及規模達數萬億美元的債券購買計劃。
伯克希爾第一季度大虧
伯克希爾在美國市值最大的公司中排名第六，也可以說是最多元化的公司。該公司的全資子公司包括BNSF鐵路、Geico保險、Dairy Queen、Brooks Sports、Fruit of The Loom以及一系列公用事業公司，足跡遍布多個各業。該公司還擁有規模龐大的股權投資組合，其中包括蘋果(Apple)、可口可樂(Coca-Cola)、美國運通(American Express)、聯合大陸(United Continental Holdings)、達美航空等航空公司以及富國銀行(Wells Fargo)和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等銀行的大量少數股權。
由於美國公認會計原則(GAAP)近期有所調整，公司必須在季度淨收益報告中披露未實現投資收益或損失這一項，這一要求給伯克希爾第一季度業績造成了拖累，因為股市在2月底和3月的大部分時間裡大幅下挫，在伯克希爾投資組合中佔據重要地位的銀行股和航空股受到的打擊尤為嚴重。在計入545億美元的投資虧損之後，該公司淨虧損497億美元。
巴菲特強調，評判伯克希爾業績的重點應該是經營業績，而不是資本收益，資本收益可能會像第一季度那樣在不同時期大幅波動。伯克希爾第一季度營運利潤為59億美元，同比增長約6%。
「第一季度的營運利潤對於預測明年的情況意義不大，」巴菲特說。「我還不確定美國經濟停擺帶來的後果......受疫情的影響，在一段時間內（肯定是今年剩餘時間裡，但也可能更長），伯克希爾的營運利潤將大大低於之前水平。」
他指出，伯克希爾最大的三個業務——保險、BNSF鐵路和伯克希爾的能源資產——相對而言具有防禦性，雖然利潤可能下降，但能夠繼續產生現金流。
巴菲特表示，最近幾個月Geico保險業務逾期付款的現象增多，而且該公司已經給一些客戶打了折扣。但巴菲特預計，在人們減少開車出行和通勤之際，交通事故減少會緩解Geico受到的衝擊。
今年迄今伯克希爾股價累計下跌了19.3%，相比之下，標準普爾500指數累計下跌了11.8%（計入股息後）。
回購規模低於投資者預期
伯克希爾第一季度末的現金及等價物達到1372億美元的紀錄水平，比2019年底增加了90億美元左右。該公司第一季度回購了17億美元的股票，低於許多投資者的預期。
對此巴菲特說，「股票回購一直是我們考慮的一個問題，但我認為和三個月前、九個月前或一年前相比，現在回購伯克希爾股票的吸引力並不是很大。」
他指出，雖然伯克希爾的股價已經下跌，但持有的航空股等一些資產的價值也在下降。巴菲特沒有排除未來進行更大規模股票回購的可能性，但他表示，用於回購和用於其他目的的現金數量必須保持平衡。
「目前的股價水平還沒有達到讓我們真正認為擴大回購規模要比用於其他目的更好的水平，」巴菲特說。
阿貝爾最有可能接任
有股東問到在巴菲特和芒格退出後伯克希爾會有什麼變化的問題，對此阿貝爾表示，他認為伯克希爾將繼續遵循巴菲特和芒格的投資方法和他們帶來的敏銳的洞察力。
「伯克希爾的公司文化不會變......沒人比得上沃倫和查理，但伯克希爾及其子公司也擁有才華橫溢的管理團隊，」阿貝爾說。
「我認為這些團隊會讓伯克希爾變得更好，」巴菲特說。
《巴倫周刊》在之前的文章中認為阿貝爾是最有可能接替巴菲特的候選人。
翻譯 | 小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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