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學的時候,冬季特別寒冷,外界溫度都在零下十幾攝氏度,河裡坑面都結了厚厚的冰,地面也凍出了大裂縫,可因為家裡窮,我腳上只有一雙露腳趾的舊單鞋,上課時凍得直跺腳。升五年級時,父親為了鼓勵我學習,在東沙河集上給我買了一雙「毛窩子」,是一種用蘆葦穗織成的草鞋,雖說穿上暖和了,外觀卻是極不好看,且行走不方便。儘管如此,還是有很多同學羨慕我。我也因此感到了幸福,感謝父母對我的關愛,激勵我好好學習。
後來,我考入了滕州一中,母親多次許願要給我做雙新棉鞋,但因家中拮据,一直沒能如願。直到我考入了山東醫學院,父親才用省吃儉用攢下的錢給我買了鞋料,讓母親一針一線給我做了雙新棉鞋。從鄉村進入城市,我才知道什麼叫暖氣。有暖氣的嚴冬就像春天一般溫暖,於是,我就把棉鞋擱置了起來。第二年冬天,同學要去臨沂,來與我告別。我知道臨沂革命老區的冬天很冷,不穿棉鞋會凍壞腳,就把這雙棉鞋送給了他。他感動地流下了眼淚,向我表示不會忘記這份兄弟情誼。
畢業後,我被分配到山區公社衛生院。那裡只有病房和辦公室才燒煤炭爐取暖,室內溫度也不高,而宿舍裡就像冰窖一樣。我穿著布棉鞋在那裡度過了八個春秋。布棉鞋陪著我坐門診、查病房,日夜出診、下鄉搞計生、上山搞衛生,在大山裡為廣大社員們奉獻了青春。
再後來,我調回了家鄉工作,手頭也寬裕了,穿上了西服,打上了領帶,總不能再穿布棉鞋吧?那年冬天,我護送一位疑似腦瘤患者去北京看病,趁著空餘時間,我在北京王府井大街買了一雙皮棉鞋。我穿著皮棉鞋拜訪了專家,陪病人做了檢查,安排其住院做手術。回來後,我用紗布將皮棉鞋擦乾淨,塗上鞋油,穿著它查病房、坐門診,開會、參觀、出差,還常參加聚會和應酬。它為我立下了汗馬功勞。
現在,單位裡都是中央空調,家裡也有了集體供暖。商場、超市、飯店都有暖氣開放,我們仿佛生活在春天裡。我不再穿布棉鞋了,也不穿皮棉鞋了,只穿運動鞋就足夠暖和了。而以前的那些舊棉鞋,我也捨不得扔,就把它們放進鞋盒裡保存了起來。因為與它們有感情,偶爾看見,便能想起一段舊時光。
平日裡,我與朋友們見了面,總愛聊家常,回憶過去吃的苦,曬曬現在的幸福,感慨社會的發展,讚揚趕上了好時代。是啊,黨領導全國人民鬧革命打天下,浴血奮戰、流血犧牲,是多麼不容易啊。我們要憶苦思甜,要感恩黨,要報效國家。我們要以慶祝黨的百年華誕為契機,緊密團結在以習主席為核心的黨中央周圍,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再接再厲,再創輝煌,奪取更大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