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第一場雪
張 勇(湖南)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2002年的第一場雪,是留在烏魯木齊難捨的情結,你象一隻飛來飛去的蝴蝶,在白雪飄飛的季節裡搖曳……
2002年的第一場雪,其實,比以往時候來得真的晚一些。那年的冬,咋覺著都特暖和,就著軍校畢業的那股子新鮮勁兒,秋褲著實穿得少,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吧。
那年新疆烏魯木齊的雪,飄得忒帶勁兒,鋪天蓋地,呼呼拉拉,好一個酣暢淋漓,滿天的鵝毛,自由自在,優雅柔美,豐腴惹人。不過,那會兒的雪,不似現如今的白,天上看著純白如玉,落地後可就不一樣了,星星點點的煤灰,雪灰交融,略是掃興。沒辦法,整個城市供暖都是燒鍋爐,只是有集中供暖與分散供暖、單位自供與家庭自供相結合罷了。大街小巷一抬頭,到處煙囪林立,甚是壯觀。街上溜一圈兒,各家商店門帘子八成是黑油油的,門口一準兒一大塊冰溜子,黑裡閃著透亮,坑窪卻也平滑。
烏魯木齊這座城其實周圍都是山,剛好處在一盆地裡,像一口鍋,所以儘管有風自來,也是就著鍋表面上層刮那麼一下,中底層的煤灰是帶不走的,所以,長久都是灰灰的,多少有點兒影響人心情。但一點兒也不影響吃火鍋,雪越大,越是想就著火鍋「片傳子」(西北話,拉家常,咱們湖南常德話叫「垮白話」)。
有個好戰友兄弟玉崗,河南唐河人,普通話帶著時淡時濃的河南味兒,能喝酒、善勸酒、酒風好。記得那年一起在那座城市吃火鍋,端起幾兩伊力老窯,感覺挺爺們兒的。那時的心情,剛剛軍校畢業,拿上了1680塊的月工資,感覺不搞上幾兩白酒對不起爺們兒自個兒似的。
如今玉崗還在新疆,不過去了昌吉回族自治州的昌吉市,和兩個同批軍校畢業的兄弟周峰、王聰,在那個我們一起戰鬥生活過的地方扎了根,找了媳婦兒都是昌吉、石河子那塊兒的當地人,人都特靠譜,有新疆兵團二代的耿直。玉崗媳婦兒是蒙古族,要不是那幾年自產奶餵孩子,估計八成能喝翻兩個他老趙那樣兒的河南人,三個我這樣的湖南人。那年,停靠在八樓的2路汽車,有沒有帶走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我沒咋留意瞅見。記憶的影像裡,和幾個兄弟在八樓李氏飯館吃了頓晚飯,一不小心喝多了,出門不到50米,雪風賊冷,就著夜色,沒忍住給吐了,好像就是扒著那2路汽車站牌給吐的。要不說緣份呢,後來到了2005年我住昌吉市,和歌手刀郎竟住在了同一個小區,他父母親還住在我家樓下了,時常聽到他父母親兩老音樂老師,你彈琴來我歌唱,巴蜀伉儷,老伴老伴,老來相伴,挺好!2002年的第一場雪,倒是兩老的兒子給唱紅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愛情。我估計八成應該是,要不哪能整出「難捨的情結,在白雪飄飛的季節裡搖曳」這鬧心也走心的詞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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