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輩子
《冰河追兇》主題曲《破綻》MV視頻
一個有趣的巧合,徐偉執導的罪案片《冰河追兇》,和周星馳刷新票房紀錄的《美人魚》,關注到了同一個主題:環保。
說起來,這也是個半熱不冷的題材。說它「熱」。是因為近些年嚴峻的汙染和環境安全,讓「環保」成為了關係普通人的最熱議題。說它「冷」,則是因為它不太契合傳統影視劇的故事作法,是一塊有待拓展的題材礦地。
徐偉和周星馳,撞題卻不撞型。如果說《美人魚》是略帶黑色的愛情喜劇,那麼《冰河追兇》則是偶爾幽默的黑暗仇殺。
在《美人魚》裡,行刺不成、陷入愛情的美人魚姍姍,意外受傷倒在了大富豪劉軒面前。作為一部喜劇片,那些遍體鱗傷的畫面太逼真,顯得有些沒有必要。這在周星馳漫畫式誇張的語境裡,理所當然被解讀為給喜劇抹上「黑色」。
而在《冰河追兇》裡,老少警察的衝突幽默,則是黑暗底色上的點綴。就好像導演徐偉惡狠狠地丟出兩具屍體,那畫面殘酷到片中法醫直言:「我幹了這麼多年,沒見過這麼慘的。」
這就是區別,周星馳的喜劇說到底是超乎現實的、落地溫柔的,而導演徐偉則帶著一股戾氣,這是一部從環境到故事都充斥著寒冷的電影。
這位攝影師出身的導演,有意在自己的首部作品裡放入強烈的影像風格。在一個類型化的故事裡,徐偉竭力注入一種真實感。那些非常「類型」的飆車戲,發生在濃鬱「中國地方」的街道上。村莊、工廠和凌亂的小賣部,為一個超越常識的兇殺案,提供了一個紮實的真實環境。
你能隨時隨地發現影像和故事的互動,雪白的村莊和黑暗的仇殺,冰冷的凍河和熾熱的復仇。徐偉在有意安置這種激烈的反差,因為這裡埋伏著影片的主題:人和他的環境是鬥爭的,也是統一的。
一個格外有趣的事,徐偉八成是位港產片影迷。在《冰河追兇》裡,你不難聞到特別「香港罪案片」的氣味。那些仇殺、殘忍、飆車和硬漢搭配,乃至故事都有「過火」和「癲狂」的氣氛。
在電影的高潮處,復仇和寬恕一併爆發,故事沒法平和地結束,這種「癲狂到死」的做法實在令人乍舌。在一個類型化的故事裡,合理化讓位於情緒化,這正是港產罪案片一以貫之的特徵。
你完全可以把《冰河追兇》當做《美人魚》的另一面,它們分享了共同的主題,都有強烈的導演風格。令人意外的是,徐偉也有周星馳式的不甘平常,把一個類型故事當做言志的炮筒。
這就是黑暗版的《美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