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6日 第六天 懇丁 — 枋寮
我曾經那麼喜歡的電影《海角七號》就是在懇丁附近拍攝的,可是我沒有時間去參觀拍攝景點了,我只有上午2個小時的時間呆在這裡,因為我今天要趕往花蓮。我聽說了,趕到花蓮,先是汽車要坐2個多小時,然後火車要坐4個小時,而汽車換火車時,有可能要等一兩個小時,所以,我沒有太多的時間。
於是,我就在老街附近的海灘上走走。
發現這裡的海灘很安靜,沒幾個遊人,海水很乾淨,也許因為不是景點的緣故?但這正中我下懷,我可以很愜意地在海灘上漫步,開心地戲浪,任由強烈的海風帶著細沙吹打著腳面,聽著海風海浪的聲音,看著海水或藍或綠的色彩,還有海灘上那2條不知是誰家的狗狗在安然入夢。
後來遇見和我住一間房的臺北姑娘也過來了,我們互相拍了些照片,她告訴我:昨天火車上那位要約她一起看海的男子今天沒來電話呢,也許是看出沒什麼希望吧。
我笑著說:「這不正好讓你可以自由自在地獨自遊玩了嗎?不用帶壓力了吧?」
在海灘上呆了個夠,我回到老街的公交站,時間很巧,正好趕上去枋寮的巴士。
2個多小時後吧,到了枋寮,買了最近時間去花蓮的火車票,也要1小時50分鐘後。於是我決定在這個看上去不大的海邊小鄉鎮隨意逛逛。
沿著海邊的方向走去,沒什麼人,遇一位獨自騎摩託車一路拍攝的臺灣遊客(也不知道是本地的呢還是附近的),幫我拍了幾張照,免不了又是問我從哪裡來,知道我是一個人的自由行後,和很多臺灣人那樣,象誇小孩一樣地道一聲:「你真勇敢!」
我連有生命危險的西藏都敢一個人去,這麼美麗、舒服、友好、潔淨的臺灣,我為何不敢一個人來走走呢?
一個人來臺灣隨意遊走,與其用「勇敢」這個詞來形容,還不如說「明智」吧!
小鎮街道上好象沒什麼人,也許,這裡只是一個安靜的小鄉鎮,不是出名的旅遊景點,而我就喜歡來這種原滋原味的地方遊走。
後來,我問路邊的大嫂,知道海邊有一家設在樓頂的餐廳,就找了上去。
餐廳不大,但是在高高的五層樓上,景觀很好,可以看到整個海濱小鎮的風景。
只是,樓頂陽臺上的風好大啊!讓人站都難站穩。只好閃進廳裡來用餐,估計是想念一起看著高高的檳榔樹登山看日月潭美景的朋友了,除了一碗米飯,我只點了一個有趣的菜:炒檳榔花。
發現餐廳的窗子都關得很嚴,剛坐下一會,就聽到外面颱風吹在什麼建築物上發出的噼噼啪啪聲音,在我聽起來,頗有些恐怖,可是餐廳裡的人們泰然無事地繼續用著餐,好象就我一個是遊客。
看來,臺灣的颱風,在這些海濱小鎮的居民看來,早已是熟視無睹的自然交響樂了!
餐廳裡有兩位二十來歲、看去象大學生的斯文男生在做服務生,我請其中一位幫忙拍張照,他畢恭畢敬地幫我拍了2張,又滿臉羞澀地說不知道拍得好不好?那謙虛而又耐心的態度令我好生感動。雖然拍得不是很理想,也連說謝謝!
在颱風伴奏中享受完檳榔花午餐的我,要不是時間有限,真捨不得離開,因為那樣的颱風「音樂會」實在是太刺激太難忘了!
在火車站月臺候車時的感覺,有點象走進懷舊電影的鏡頭裡。
上了火車後,我無意又看到慈濟組織那些身穿「藍天白雲」服裝去做善事歸來的師姐們,感覺特別親切!
看到餐廳裡年輕男孩害羞的模樣,我想起沒來臺灣之前,我還在一家公司做行政人事經理的時候,經常要去深圳市人才大市場招聘。在那裡會遇到很多從臺資企業出來的求職者,因為我一直在香港企業工作,對香港企業的文化是非常了解的,但沒有機會在臺資企業工作過,所以對他們的管理和文化比較好奇,就會和這些求職者隨便聊聊。
這些求職者中,大部分人會說些與他們的臺灣上司溝通不愉快的事,說感覺大家文化不一樣吧,所以才離職的。
創業後有客戶是臺資企業,直接與臺灣經理人交流的機會也有過一些,但總的來說沒有太多接觸臺灣人。
很多年來,倒是經常聽身邊一些人對臺灣來大陸工作男人的非議,把很多不好聽的形容詞都加在他們的身上,比如:自私、小氣、好色、自我、專搞辦公室戀情.等等,聽他們說多了,有些事情我差點信以為真。
所以一開始我在網上遇到基隆的同行朋友時,我笑著告訴他身邊人對他們臺灣男人的看法。雖然他並沒有來大陸工作的經驗,但是他非常有耐心地向我解釋:也許這些看法是偏見,或許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吧?
和這位同行朋友在網上認識差不多五六年,因為是同行,所以會有一些工作方面的共同語言。又因為也從來沒想過要見面認識,所以大家就象哥們一樣的感情。估計是知道我做過幾年「知心姐姐」工作吧?有時他在戀愛方面遇到的煩惱,也會和我聊起。還記得有一次很晚了,他第一次從臺灣打電話給我,只為傾訴他剛剛失戀的痛苦。
作為一個早已過了容易感情衝動年齡的人,卻還能象年輕人那樣因為失戀而傷心不已,這真的讓我這個忙碌得看淡了很多情感的所謂現代人覺得蠻感動的。
還有,因為平時在QQ上聊天他也是從不設防,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常笑著問他:有時在電視上看到你們臺灣的新聞,會議開著開著就打起架來了!是不是你們臺灣男人好多都有暴力傾向啊?
他說,不是的,生活中的臺灣男人沒有幾個有暴力傾向的,你有機會來臺灣就會知道了。
一見面,發現他雖然比自己大幾歲,在廣告行業也是很資深的前輩了,可是在我面前,他居然還有點難為情:他幫我拍了很多照片,我說也幫你拍幾張吧,他總是不好意思,嫌自己太胖了,嫌自己的頭髮裡有白頭髮了,推託好久才答應拍兩張。
帶我上九份的盤山公路時,車技嫻熟的他(他說這條路他從年輕時就開到現在),開開停停,下車來,坐在山路邊的某個地方陪我靜靜地看遠處的海景,如果我不想說話,他就不打破寧靜,如果我問起,他就會輕聲細語地說一些他們小時候的故事。
在九份山城閒逛請我品嘗各種美食時,他對我是彬彬有禮、體貼有加。偶爾他還會為自己走路不如我快而慚愧:「我在九份走這幾步山路都喘,怎麼能象你那樣可以去西藏看看啊!」
那天逛夠了,幫我在街上找到一家商務旅館,為我參謀作好接下來的幾天行程安排後,就馬上禮貌地起身告辭:「我都出來一整天了,我母親在家裡會著急的,我該回去了。明天起我們要拍片子,就不能再繼續陪你走其它地方了。你一個人走注意安全,有什麼問題和我聯繫。」
自己創業後經常被各大培訓公司邀請去參加深圳市各類企業家論壇、培訓、交流活動,那種場合總是有很多很能演講的「大師」,聽得多了,都沒什麼印象,倒是記得有一位在臺上說他去了幾十個國家,然後說「世界都沒走過,何來的世界觀呢?」
我是一個喜歡行走的人,對這句話就有點共鳴。這次臺灣之行,遇到那麼多與我聽別人描述過的臺灣男人完全不象的人,讓我想補充一句:如果連某些人生長的地方都沒去看過,又怎麼能輕易對那個地方的人下任何定義呢?
文中摩託車及上圖攝影:曹立人(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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