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西:我還在路上

2021-02-12 當代作家

凌晨三點,西藏尚未拂曉的天空,暗沉卻泛白。一個人,走在草原之中的公路上,置身於此空曠之地,內心絲絲迷茫、憂煩之感相互交雜,一股腦兒地湧上來……

向前行,天空卻越發低沉,壓抑得讓人不敢繼續。此種感覺於高中時代或許尤為熟悉。寒窗苦讀十餘載,最後一搏卻發問:「為何?」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向著一個模糊不清的遠方而努力。經不起挫折,受不了打擊,滿腹自以為然的苦楚、自以為然的委屈,壓迫自己想要離開這個地方,終究只為逃避。擇校時的迷茫,卻讓那個模糊的遠方漸漸有了些許輪廓,弱弱地問自己:「去哪?」權衡著家人與夢想的分量,折中而選。放不下糾纏一生的溫暖,掙不開囚困夢想的遠方。六個志願,六種選擇,隨遇而安。

繼續前行,暗藍的天空透著更多的白,暗想:天快亮了吧!而此時,雖在路上,卻不願邁開步子。或是滿心期待草原上的日出,或是在傾情享受此份朦朧的光亮,亦或只是累了……當腳步踏進大學校園的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後退了,只有我,抓住了那個僅有輪廓的「遠方」。那一刻,我只想停在那兒,或是僅抱熱情之感,或是僅存行動之心,亦或僅僅為了享受那份「舒服」……時過數月,腦海中乍現「初心」而字,惶恐地問自己:「去哪找?」手腳慌亂,才發現已抓住的「遠方」不知所蹤。

凌晨五點左右,遠處的天空開始泛起了縷縷紅光––天真的快亮了!發呆地望向四周,附近的老藏民們已陸續地準備起糌粑和酥油茶。早起的他們,日復一日地過著類似的生活,忙碌而有序,或許他們已抵達自己的「遠方」,卻從未放棄追逐。此時的自己,像極了校園中猛地兒被澆了一盆冷水的自己,頓然醒悟––我的終點站不是這。我還在通往「遠方」的路上,怎能將自己棄置荒原?

我還有路,我要繼續前行。

與借宿的老藏民一家告別,帶著一塊糌粑,準備再次出發。對前途,我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會發生什麼,但我知道在旅途開始的地方定下的目的地青海湖。即便途中風景很好,但我終究要抵達青海湖。

或許遠方很遠,路途很長,但很慶幸,我已明確那個輪廓,我還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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