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年,外婆也走了,我和表哥回到了家,舅舅們互相推諉,靈堂也沒能搭起來。
外婆匆匆火化後,親戚們翻找著外婆的遺物,期待能找到什麼存摺遺產之類的。
可惜的是外婆的遺物除了我和哥小時候的東西以外,什麼都沒有。
親戚們抱怨了一番,把這些東西抱到了外面,既然不值錢就是不吉利的東西了,燒掉最好。
我們的輩分低也不敢說什麼,乖乖的燃好火盆把外婆小心保留的我們小時候的作業本,畫本,練字帖,衣物等等,一個個扔進火堆裡。
哥哥燒了一會兒,就被幾個長輩叫去做什麼,剩下我一個人燒著一大堆東西。
沒想到這些小玩意兒外婆還能放那麼好,哥哥的書和新的一樣,我有點不捨得把外婆精心保護的這些東西扔進這火堆裡。
我翻開書本,裡面那些折角已經被小心理平,裡面同樣夾著很多小紙條,內容和以前看的沒有什麼區別,交談對象只有阿傑一個人。
眼前的火要滅了,我合上書就要扔進去,一個紙條露了半截,我將他抽出來。
「肯定不喜歡了,不過.」
「不要窺探別人的隱私,可以嗎?」哥走過來把我手上的書扔到火堆裡。
「隨便看看而已嘛,小氣鬼。」
「管你屁事。」
「喂,你怎麼買到你和傑哥哥的情侶電影票的。」我們當年那個封閉的風氣,怎麼做到的?
「那個時候我打架怕過誰。」
「因為外公嗎?」
「是也不是,之前我就思考過了,他如果哪一天不需要我幫忙打架了,那我還能跟他說什麼?高考他的成績可以考211,985的,你哥連個專科都考不起,你搞忘了嗎?你哥當年雖然打架在這幾個學校都是扛把子,但是打不贏的架我從來不打。」
我哥撐了一個懶腰。「再說我可是一個有良心的直男。」
東西燒完,我哥率先跑路,留我收拾殘局。
「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不怕被人家罵變態。」
「誰敢我揍他啊。」
「怕不是以後要打的架激增。」
「自從認識你以後就沒減過,說不定要幫你打一輩子架了。」
我將紙條扔到還沒燃盡的火堆裡,簡單收拾一下。
一個人慢慢走到外面的超市,天太熱了,買個冰糕吃。
「綠舌頭有嗎?」
「莫得,早就不賣了。」
「喔。」
我拿了一個玉米冰糕,在路邊找了一個扶椅坐下慢慢吃冰糕。
我突然想起有一次我哥沒有按時來接我放學,過了好久天都要黑了,才看見阿傑扶著他過來.
路上阿傑為了哄我,給我買了一個綠舌頭,而我哥一路上就在說他為了給阿傑出頭一打八,最後被人幹翻在地的屈辱過程,嘴一直不停說要明天把場子找回來。
後半段阿傑看他實在走的很辛苦,就背著他走了,我哥才總算安靜下來。
沒了我哥的聒噪,一路蟬鳴很是動聽。
回到家後照例外公一頓臭罵,外婆救下狗命,阿傑過了一會兒送來哥裝作業的口袋,裡面滿滿都是零食。
我和哥晚上打開窗戶,摸黑吃著零食,那夜月色甚好。
可是夏天終究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