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遷居懷化後,年年不忘託人去大舅家買麻子月餅。大舅早些年去世了,表哥表姐繼續做月餅,味道跟當年沒甚兩樣。
大哥上周末回漵浦,姐姐電話給我,要帶麻子月餅不?我說肯定啊,還要她家的喜莎。喜莎也是漵浦的傳統中秋點心,豬油做的,鬆軟好吃。
不知不覺中我成了嗜茶人,有空沒空,雷打不動地要喝茶。我歡喜變著花樣喝茶。在茶裡我品味到了從容與清歡,更尋到了禪意與釋然。我終於學會與塵世握手言和……忙時,煮上一壺黑茶或熟普;閒時,我會拿出蓋碗,泡紅茶,泡生普,泡鐵觀音,賣弄不熟練、不地道的茶藝;感冒了,我馬上煮上一壺老白茶……
這些年的中秋,家人仍會聚在樓上姐家。父母隨姐住,祖母十五年前去世了。飯後,姐會擺上麻子月餅和喜莎,父親會給每人泡上茶,母親年歲大了,窗臺上沒再種茉莉,上好的茶不再有茉莉的清香。年幼的侄女嘟嘟在客廳裡調皮地亂竄,像我家跑兒當年。
姐姐家在五樓,我家在三樓,南北朝向的房子很難望到窗外明月。
數年間,我試圖邀老公去外面賞月,他不喜歡。我一個人也會下樓尋月,還去香洲廣場望月。彼時,星稀月朗,月華如水,廣場上笑語喧譁,共此時的天涯有心心相通的氣息在月光中流轉。我的心裡瞬間掠過一些故人,會按捺不住撥幾個電話號碼,寒暄,那邊月好嗎?
而後,我把明月揣在懷裡,裝回了家。我擺出大蓋碗,拿出鐵觀音或鳳凰單樅,喊著老公,來,咱倆喝茶吃月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