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哥跟我是大學同班同學,雖然畢業的時候同學們都拍了照,喝了酒,約了好日子,但現在難得還能有幾個保持聯繫的。
記得那時候新生軍訓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個把月,終於盼來了國慶節第一個回家的假期,我是恨不能打聽到放假消息的時候也得到瞬間轉移法術,連同整個大學都一起帶給盼我好好讀書的爸媽。
見了爸媽,吃了肉,在家的日子自然百般舒坦,隨手翻QQ看到有賣自行車的同學來了興趣,聊起來他竟然是大一新生!竟然跟我同一個學院!竟然同班!我的天,還是老鄉!果斷分組到「大學好友」,不過,怎麼也讀不懂他為什麼不回家。
再返校,開新課,開晚會,社團納新,社會兼職……鋪天蓋地的新鮮事物讓我恨不得多出幾隻眼睛多出幾隻手,機會能抓住多少是多少。沒有一個周末是周末,沒有一個夜晚是夜晚,買自行車的事也早就拋到腦後。
直到冬至班級組織聚餐,一群不知道酸甜苦辣的毛孩子在一起東扭西歪的包餃子。要不是喝多了,說多了,大概我連蔡哥的名字都忘記了。迷迷糊糊的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家鄉離的很近,學校離的更近的蔡哥。
再仔細端詳,一副黑色的方塊眼鏡,一件棗紅色羽絨服,一下巴似有似無的青春胡茬,要不是頭髮盤踞在腦袋上,還以為是戴眼鏡的魯迅呢!
後來知道他其實喜歡的是李小龍,截拳道,泰拳……難怪練毛筆碰到他,出去走走碰到他,學雙截棍也會碰到他。離的近了,時間長了,交集多了,我們都活成了差不多的樣子,順理成章的,每年跟同學朋友一起也把他的生日給過了。
說到朋友,還是不大一樣的,蔡哥的朋友真的讓我開了眼。大一入學就交了舍友一批兄弟哥們,大二參加社團認識了一批師兄好友,大三支教更是結識一批難兄難弟,大四考研遇到許多志同道合。經常聽見他說「林哥性格真是豁達」,「雪姐對我們幫助很大」,「齊哥這毛筆字真是院裡第一」,仿佛在他眼裡我這個「小酒鬼」都是難得一見的女中豪傑,其實不是朋友厲害,真正厲害的是「見賢思齊」的交友之道吧。
猛然想起有假不歸的蔡哥難道是好友太多,就「樂不思蜀」了?可是他經常提起與母親的深情通話,說起母親的溫柔和哲理。
有一次他很隨意的提起,「我媽電話裡說家裡的棚失火了,幾乎全燒了」。那種平靜的語氣似乎知道大火的無情,又似乎不知道大火的無情,我卻當真覺得他「無情」。
畢業的時候大家走的都很急,急著去坐車,急著去找工作,急著去開始新的開始,不用想依蔡哥這種穩當的性情肯定是最後離校的。一起唱完歌,就這樣一個人目送我們一腳跌進社會,我是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掉眼淚,難道」無情」的人也掉眼淚。
「抬頭看天,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不知道他是看到了我們被社會的跌爬滾打,還是看到自己一紙沒去成武漢西門的通知書。
自此蔡哥讀書,我賣玩具,我們真的不一樣了。一直到現在他讀到博士,我連玩具都不賣了,交集少了,聯繫少了,不知道他學業如何,又交了多少好友,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再落過淚,只是偶爾聯繫,熟悉又陌生,只是重陽一過,平靜又驚喜,仿佛有這麼一個朋友等於多活了一種人生!一個人的精彩成了兩個人的精彩。
總之,生日快樂!
願你長成厲害的大人和萬勝如意的少年! 願我終也成為別人的精彩!
願可以偶爾想起偶爾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