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冬天,申城寒風瑟瑟,但卻有一縷暖陽照進老陳的心間,讓他暖意融融。因為這個冬天他終於上崗了。
老陳,刑釋解教對象,今年五十多歲,也曾是小區裡「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因為常年沒有工作,「腦子靈光」的他就在家門口搭起了簡易棋牌室:一張方桌,四把椅子,生意就這樣做起來了。「鬧猛」的時候,十來張桌子一溜兒排成龍門陣,家門口都擺不下,他就把牌桌挪到相鄰的樓道口,惹得小區居民意見紛紛,投訴不斷,經常發生口角糾紛。街道、居委、派出所不知道多少次出面勸阻,老陳就一句話「我山上下來的,找不到工作又麼其他本事,不給我擺攤讓我去切西北風老,個麼你們照顧我給我生活費啊」,拒絕撤攤。居委幹部說,老陳本就脾氣不好,像個火藥桶,一點就爆,急起來就跟他們吵,好幾次還差點動手。
徐家匯司法所在接收了老陳之後,根據相關規定社工對老陳進行了走訪工作。頭一次見面就碰了一鼻子灰:老陳認為社工就是來阻止他擺攤做生意的,充滿了敵意。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子,老陳才半信半疑同意開始第一回談話。老陳談到了自己的家庭情況,當前的生活窘境,也談到了過去兩次犯案的緣由、出獄後的工作經歷等,他直言不諱:「有頭髮薩寧願意去當禿子,找不到工作,我切飯都成問題,更談不上為自己繳金。我年紀大了,今後辦不了退休,領不到退休金,日子怎麼過,不擺攤頭,你說我吃什麼呢?!」
社工了解清楚老陳的實際情況後,耐心幫他制訂了專門的幫教計劃,先後多次與徐匯區幫教志願者協會、播愛新航就業工作室聯繫,希望能多方聯合,為老陳解決就業難的燃眉之急。
老陳自身就業條件差,受限太多很難推薦工作,為此大家都碰到了不少釘子,碰巧這時候新冠疫情又來了,他的工作一直無法落實,時間一拖再拖,難免產生了煩躁情緒。但社工始終不拋棄不放棄,好不容易為老陳爭取到一個菜場管理員的面試機會。面試當天傾盆大雨,社工不放心還親自陪著老陳一起去,可命運卻又跟老陳開了個大大的玩笑:用人單位要求老陳填寫入職信息表時,老陳說他壓根就不識字,「扁擔倒了都不知道是個一」。就這樣,老陳與來之不易的工作機會失之交臂。
工作沒了著落,老陳陷入了情緒低谷,他又在家門口擺起了露天棋牌室,與鄰裡、居委矛盾依舊。社工再次走訪老陳的家,放眼望去,真的家徒四壁,這間十幾年的老房子到現在都沒粉刷過,更沒有半點裝飾,狹小的房間裡就擺著一張路邊撿來的木床,廚房裡砧板擱在木椅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安撫好老陳後,社工又開始著手調整老陳的幫教計劃。考慮到老陳完全不識字,但身體還算較硬朗,社工在與區幫教志願者協會討論後,決定一邊鼓勵老陳識字,比如利用路牌、沿街店鋪招牌等方式強記簡單漢字,另一邊針對性地替老陳尋找保潔類工作。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幾個月奔波, 2020年9月,老陳終於成功上崗了。一晃眼冬天又到了,這個冬天寒風瑟瑟,但老陳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鄰居、居委都說,原來老陳「笑起來也蠻帥的」。
穩定就業,是刑滿釋放人員回歸社會、重新開始生活的首要環節,願走過冬天的老陳,未來的新生活裡始終春意盎然,充滿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