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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分明且離海不遠的城市在氣候和地理位置上能給人更多的儀式感,春天有花;夏天有海;秋天有落葉;冬天有雪。每個季節有著不同的期待,去上班的路上,看到第一朵花開了,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拍一張;上課的時候,看到外面下雪了,讓學生趴在窗前驚叫一聲:「哇—」。這些是時間帶給大自然的禮物,順帶也捎給了我們一份。
碰到下雪天就格外激動是南方人的條件反射,哪怕是在應該睡懶覺的日子,天氣預報裡的雪花標誌也是最好的鬧鐘。怕雪化了或者被人踩髒了,我總是以最快速度出門,目的地是家附近的奉元寺或者遊客不太多的昌德宮,總覺得紅牆綠瓦更襯這白色。等到中午,雪開始有點兒化了,就坐在臺階上看著雪水順著屋簷滴答滴答地掉著,當然這樣的場景只要一有人來,那個罩在自己外面的玻璃罩就自動碎掉了。
有一次學生看到了我拍的雪景,突然說了句:「老師,下一次下雪的時候,我們一起吃飯吧!去你家吃!」驚訝之餘的我也隨口答應了一句:「好呀!」(為韓國人的熱情感到吃驚,在這麼一個發達國家的一線城市裡。)
過了一段時間,這個城市又下雪了,我也自覺想起了這個感覺很容易被鴿子叼走的約定。一方面擔心工作日在醫院工作的他們都很忙,另一方面又的確不想讓其他國家的朋友們加深「中國人不靠譜」這個印象了。糾結到了中午,突然收到了學生的消息,寫著:「老師!今天下雪了哦!」「嗯!今天一起吃飯吧!」我這樣回答道。
記憶中那天晚上我炒了一盤魚香肉絲。大學的時候學校舉辦了一場廚藝比賽,複賽的內容就是炒一盤魚香肉絲,從來沒有做過這個的我一臉懵逼地望向了旁邊的廚師,在他的遠程教學下我炒了自己第一盤魚香肉絲,最後還得了第一名,這仿佛成了我大學期間的最大榮譽,而魚香肉絲也成了我在外國學生面前的拿手菜。
學生也帶了很多吃的來,大家就著這一桌中韓結合的菜聊了很多天。
「老師,你知道為什麼我想在下雪的時候一起吃飯嗎?因為這樣下一次下雪的時候,老師就會想起我們了!」知道下個冬天我就不在這個城市的學生突然說了這段話。
儘管內心被感動得不行但我還是開玩笑地回了句:「可是我要去的城市沒有雪呀!」
「那等春天鞍山的花開了我們再一起看花!這樣下次花開的時候,你也能想起我們」
「嗯,一起看花!」
春天又來了,花又開了,不如臉皮厚一點,不要擔心別人忙不忙,一起看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