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蘇丹維和故事:拯救「總指揮」●「雞毛信」●營地搗亂的狒狒……【公安部三微大賽獲獎作品】

2021-02-23 中央政法委長安劍


上海維和警察:朱俊如

各位網友大家好,我叫朱俊如,是上海市公安局赴南蘇丹維和的民警,我們維和的具體位置在朱巴,地理位置大概是在這個地方。


7月19日晚上,我所駐紮的南蘇丹首都朱巴一號難民營(努爾族,支持反政府武裝)為了慶祝他們反政府武裝佔領上尼羅河州州府馬拉卡城,正在搞慶功宴載歌載舞……


本來打仗嘛,打贏了慶賀一下很正常。可是,支持政府軍的三號難民營(丁卡族,支持政府軍)離他們不遠,剛剛吃了敗仗心情又不好,於是……


然後的結果,大家也猜得到,雙方在難民營打起來了,人數有……數百人。


雖然在當地,難民營打架「小打天天有,大打三六九」,但是,近百人互毆還持械的並不多見。先期到達的民事警察以及先遣防暴隊肯定扛不住,於是呼叫了增援。經過同任務區總部協調,我們抽調武裝警察部隊至現場進行群體性事件管控。總部辦公室波赫人任現場總指揮,我任副總指揮。被任命為副總指揮,我當時心情還有點小激動。


結果一到現場發現,我要「指揮」的場面是這樣的。


漫天都是飛舞的石塊,地上都是橫七豎八的刀棍和一大堆數都數不清楚、蜷縮成一團的難民,還有先期到達的防暴隊噴的到處都是的催淚瓦斯……此刻我的心情是這樣的……


但咱們的任務就是過來維和的,這是祖國人民交給咱們的神聖使命,再大的困難也要上,不能給中國人丟臉是吧?於是,面對這混亂的場面,作為副指揮官的我,開始思考平時訓練中處置群體性事件的戰術……


可是……正當我準備和波赫總指揮及其他現場指揮官交換意見時,只見他從腰帶上抽出警棍,指著一個南非的指揮官吼道:「帶上60個防暴隊跟我上去抓人」,隨後一句「Junru現場你負責」就留下現場聽呆了的我們去了。此時的我,表情是這樣的……


7月的南蘇丹,我雖然頂著鋼盔,身穿防刺服,但後背還是傳來嘶嘶涼意,當時我覺得這個總指揮實在太牛了,這種百萬軍中取敵酋之首級如探囊取物的氣勢,恐怕也只有關雲長了。


可事實證明關雲長不是人人能當,60人組成的防暴盾陣就像一葉孤舟,左右搖擺著在「黑色的海洋」裡艱難地前進,慢慢被狂暴的漩渦吞沒,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然後,這次防暴鎮壓任務很快變成了營救任務……


看到現場形勢如此,我迅速和其他指揮官交換了意見。只好動用了我最後的絕招——呼叫中國步兵營增援,並指令餘下的隊員去清空通道,隨時準備搶救傷員。


沒過多久,中國步兵營增援部隊來了,他們開來了4部裝甲運兵車,還有近一個加強連實槍荷彈的中國士兵,那場面絕對自帶BGM……

械鬥的人群自然也看到了我們的中國士兵,有的四散逃竄,有的彷徨猶豫,有的則手持砍刀衝向中國的戰陣,但是選擇抵抗強大中國戰陣的人畢竟是少數,而且這些暴徒在訓練有素的中國士兵面前的水平是這樣的。


終於,在難民營的一個死角找到了我們的防暴隊。60多個人,人人帶傷,我們英勇的總指揮更是像個血人一樣,渾身20多處大小傷口,有刀傷,有鈍器傷,更有咬傷,傷勢最重的是頭部,左眼被石頭砸到,耳朵被砍刀剮蹭到,渾身縫了20多針。



像這樣的衝突,大大小小每周都會有個幾回,我也在頻繁的任務中試圖去學習更好的調停方式。對於我們這些維和警察來說,最不想見到的一定是衝突和戰爭。這不是基於自己生命受到威脅而生出的恐懼怯懦,而是在見過戰爭、衝突所遺留下來的,長時間無法抹去的傷害之後,油然而生的一種「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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