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今冬的第一場雪趕走了多日的霧霾。到了單位,忽聞喬老師昨晚已離我們而去,心理很不是滋味。
就在上個月,聽到了喬老師住院並且病重的消息,我和同事高永紅、張小國急忙前去探望,見到喬老師的時候,他已經瘦的幾乎我們不認識了。見我們來,他招呼我們坐下,而且示意家人把他扶起來。我們知道,他覺得躺著招呼我們不禮貌,可是他已沒有力氣坐起來,身上滿是各種監視儀器,第一次見喬老師不戴眼鏡的樣子,臉色蒼白,想咳痰卻咳不出來,我們不知道問什麼好,因為我們已經知道這已經是癌症晚期,他讓家人去掉呼吸機,把我們每人情況詢問了一遍,問我孩子今年多大,上幾年級。就這樣寒暄了沒幾句,他就又咳得不行,他盡力想止住,想繼續和我們交談幾句,可是病痛已經不允許了,我們實在不忍再打攪他老人家,於是匆匆道別。出了長安醫院,我們都假裝無事的說著其它事,其實在我們心裡,希望奇蹟能夠發生,希望喬老師能夠好好活著。
喬老師1954年出生在陝北佳縣,陝師大畢業後在教育的崗位上一呆就是一輩子。我來的時候,他坐在一樓的靠角的辦公室,見了我,滿臉笑容的問我這問我那。由於說話帶有濃鬱的陝北腔,鼻子上架著我見過最厚的眼鏡架,學生們都叫他「喬老怪」。後來和他搭幫,慢慢對他有了更多的了解。他為人善良,與世無爭;他生活簡樸,深居簡出。印象裡總是身著一件大一號的淺色T恤衫,藍色舊巴巴的褲子。平日歷史教學之外,他特別喜歡看書,看到高興的時候,他會情不自禁的笑起來。記得那年我們一塊去踏青,先去了漢陽陵博物館,我們一大堆人一邊欣賞著,一邊聊著,他一個人卻盯著出土的文物看著,笑著。
喬老師要退休的那一年,一想到幹了一輩子事業就這樣悄無生息的離開,連屬於他的鮮花和掌聲都沒有,我們組一致同意將年度先進榮譽頒給喬老師,在全體同事的掌聲中,喬老師開了他和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次會。
如今,他還沒有來得及安度晚年,還沒有來得及看著女兒出嫁,就已經駕鶴西去。願天堂沒有痛苦,願天堂沒有世俗紛擾!你是我們永遠的「喬老怪」!
窗外,大雪依舊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