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平,當代著名學者、作家。1945年生於上海,1967年畢業於北京大學哲學系,1981年畢業於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系,現為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研究員。多年來,他的作品,不管是學術著作還是生活隨筆,都受到廣大讀者的熱愛。作為學者、作家,周國平的理性思考裡總有一種溫潤的感性力量。這一次,他為大家帶來的是至今唯一的一本旅行筆記,一部極具人文氣息的遊歷散文集《偶爾遠行》。
偶然入哲學,一生在哲思
1988年,周國平出版了自己第一本隨筆集《人與永恆》後,便陸續開始發表許多散文。其散文以靈動而質樸的語言,孕育著足以撼動人心的深刻哲理。
充滿哲思是周國平散文的一大特色,這當然是因為他本身學哲學研究哲學的。但其實,他進入哲學這個世界,也是偶爾的。記者採訪周國平時,他講道:「我高中是在上海中學讀的,它的特點就是重視數理化,我自己數學特別好,一直是數學課代表。我自己也特別喜歡數學,所以我報志願的時候我就很矛盾。另一方面我的語文也不錯,我的作文在班上一直是範文。所以又喜歡數學又喜歡語文,兩樣東西都捨不得放,我就很矛盾了。」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毛主席的一句話《實踐論》裡的一句話:哲學是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的總結。頓時醍醐灌頂,想,學哲學不就是兩樣都有了嗎。那個時候對哲學還只了解一些皮毛的東西,但是,「我進了哲學之後我發現我是歪打正著了,哲學這個門沒有進錯」。
後來是真的非常喜歡,當然,「真正對哲學有興趣的人而且適合做哲學研究的人一定是少數。」正是這樣人少而堅持的學問,讓周國平不僅醫生都在哲思,同時,真實地坦露了自己的內心和思考,訴諸文字,也引發了更多人對人生的思考。而對於普通人來說,對於人生思考的哲學,大家都是需要的。
人生需要偶爾遠行
2011年,周國平憑藉著作《寶貝,寶貝》獲選本報主辦的第二屆中國圖書勢力榜年度十大好書,面對本報記者的採訪,他溫和而真誠地說道,自己最在乎的身份是父親。這樣柔軟的內心,讓他的文字深邃而有溫度。他曾不止一次出席南國書香節,每次來,讀者都會早早排隊等候聽他的講座。他總是真誠地與讀者交流。
2019年南國書香節現場 (孫珺 攝)
曾經也有人將他的文章歸為「心靈雞湯」,而他認為,那些把他的作品歸結為心靈雞湯的人,是沒有真正讀進去的。「心靈雞湯是有現成的配方的,然後按照這個配方批量生產,都是大同小異的,一個小故事來一點小抒情,歸納出一些小哲理。我與之不同就在於我是有我的問題的,這個問題對於我來說是靈魂中的問題,我必須要解決它。我不能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華麗的語言來哄自己。所以,我的文字是比較樸實的,應該還是有內容的,不是那麼空洞的、大同小異的。」他說,自己從來沒有抱著「為大眾解除困惑」這樣的目的去寫作。開始寫作,是因為自己有困惑,把這樣一個思考的過程、結果寫下來。他說:「我相信,唯其如此,我寫下的東西才會對世人也有一些價值,人們無論褒我還是貶我,都有了一份值得認真對待的參考。我唯一可以自許的是,我的態度是認真的,我的確在認真地要求自己做到誠實。」
周國平勤於思考和寫作,這麼多年來,著有學術專著《尼採:在世紀的轉折點上》《尼採與形上學》,散文集《人生哲思錄》《愛與孤獨》《靈魂只能獨行》《只有一個人生》《何以滋養靈魂》等,紀實作品《歲月與性情:我的心靈自傳》《寶貝,寶貝》《妞妞:一個父親的札記》等。譯著有《悲劇的誕生》《偶像的黃昏或怎樣用錘子從事哲學思考》等。
而這本《偶爾遠行》是他至今唯一的一本旅行筆記,一部極具人文氣息的遊歷散文集《偶爾遠行》。全書分上下兩編。上編記錄了南極喬治王島之行始末,原本是一次新聞事件的「人文學者南極行」,在作者看來無關新聞,而是一個人的在孤島上的58個晝夜,在千古荒涼的極地中體驗生命的靜寂。下編則為遊訪歐洲見聞,途徑德、法、瑞、荷、意等國,或漫步,或短居,或尋訪,以一個思想者兼異鄉人的視角,感受西方人文歷史的深厚與色彩。
他說:「一個人無論要去什麼地方,他的靈魂必須獨行,否則他雖然身體到了那個地方,也不能說他真正到過了那裡。南極洲的喬治王島,地球最南端汪洋中的那一片陌生的土地,從天邊向我漂來,在我的生命中停留了五十八天。而現在,它又已經遠在天邊,成了封存在我的記憶裡的一座歲月之孤島,猶如封存在琥珀中的一隻美麗的昆蟲。」
《偶爾遠行》
周國平著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本書金句
1、哲學家和探險家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人,前者以沉思為人生至樂,後者渴望最直接的行動。然而,一個人無論去什麼地方,他的靈魂必須獨行。否則他雖然身體到了那個地方,也不能說他真正到過了那裡。
2、沒有個人價值目標的人集合在一起,集體生活就會成為價值本身。
3、人生永遠既是道路,又是家。我現在的想法是,這兩方面的意識都是必要的,缺一不可。只是道路,就活得太累。只是家,就活得太盲目。我們必須把人生當做家,讓自己的心靈得到休息。我們也必須知道人生是道路,讓自己的心靈有超越的追求。
4、下午的時候,我看見這些烏雲密集在天頂,是一塊黑色的圓蓋,現在已經彌散開了。只有天邊還是亮的,層疊的山峰綿亙在這亮的背景前,沒有雪的山是黑色的,有殘雪的山黑白班駁,一律輪廓分明。在岸與天邊的山峰之間,青灰色的大海平靜地流淌。舉目四望,天地間的景色像一幅工筆水墨畫。
文:廣州日報全媒體文字記者 孫珺
圖:廣州日報全媒體圖片記者 孫珺
視頻:廣州日報全媒體視頻記者 孫珺
廣州日報全媒體編輯 劉麗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