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蔣思靜
成都頂級畫展越來越多,該怎麼帶孩子去看?
著名藝術家大衛·霍克尼《寫給孩子的圖畫史》給我們提供了一些角度。先拋開那些令人頭疼的流派、主義,把目光鎖定到畫作本身,從筆痕、光影、空間等等,這些有趣的視角,與一幅世界名畫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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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博物館的大展《光影浮空——歐洲繪畫五百年》就要結束了。60幅世界頂級藝術典藏,大師真跡齊聚,的確是非常難得的了解歐洲繪畫的機會。相信很多爸爸媽媽已經帶小朋友去打卡、學習。
即將到來的元旦假期可能是最後的觀展機會。如果要再刷,還有沒有一些新的視角、新的方法呢?
我們向大家推薦藝術家大衛·霍克尼撰寫的《寫給孩子們的圖畫史》。
// 大衛·霍克尼被稱為「20世紀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家」、「最貴的在世藝術家」。他一生高產、涉獵廣泛,藝術理念開放、先鋒、時尚。大衛喜歡孩子,也專門為孩子寫了一本圖畫史。這非常難得。
我們也將從書中提煉出幾個關鍵視角,結合本次《光影浮空》的作品,和大家一起重溫。
如今,圖畫早已經無處不在。我們的孩子是在電視電影、手機ipad、書本畫冊的陪伴下長大的。當無比精美、逼真的圖像習以為常,該如何去看一幅幾百上千年前的圖畫?
《寫給孩子們的圖畫史》開篇,大衛為孩子們還原了一個場景,他說:「圖畫的歷史非常古老,可能比文字還要古老。我喜歡想像第一個畫出野獸的原始人,在同伴注視下畫畫的樣子。」
17000年前,有個人,第一次拿起「筆」,在洞穴的牆上,畫下了一頭公牛。他(她)為什麼要畫?是怎麼畫的?畫給誰看?這些問題可以展開很多想像。從洞穴牆上的公牛開始,我們又怎樣一步一步畫到今天?我們需要藉助想像力,幫孩子建立初步的藝術史觀。
有了一定的藝術史概念,能夠幫助孩子將攝影、數碼和繪畫區別開來,減少對一幅畫「像不像」的判斷,認識到繪畫作為藝術品,是一種思考和表達的「語言」。
我們小時候都有過一隻畫筆,在紙上塗塗抹抹,筆下出現一道道痕跡,愉快的感覺令人記憶猶新。關於如何認識繪畫,大衛·霍克尼提出了「筆痕」這個角度。
// 什麼是筆痕?我們可以理解為筆在紙上運動留下的痕跡。不同的筆、不同的顏料留下的痕跡都不同。鉛筆、毛筆、水彩筆、油畫筆;油彩、水彩、蛋彩、墨......觀察一幅繪畫的筆痕,我們不僅能看出材料,甚至還能看出畫家作畫時的速度、力量。
在一幅繪畫作品中,看見作者的筆痕原是自然的事情,尤其是觀看藝術家的素描草稿,能清楚地看見筆觸的運動。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17、18世紀,我們發現,筆觸似乎從畫面消失了。繪畫都光溜溜的,像照片一樣,幾乎看不出任何筆痕。那個時候藝術家,追求的是讓畫面與真實世界肖似。要做到這樣,也需要極高的技巧。
《克羅扎特·德·蒂耶斯夫人和她的女兒》1733年丨菲利克斯·哥倫布肖像 1794年
《查爾斯·布蘭德林肖像》局部 1760年
到19世紀,筆痕又回到了畫面上。
從這些繪畫中,我們能清晰的看到筆觸痕跡。這些畫剛出現的時候,總是遭到批評,被稱為是「未完成的草稿」。但我們卻能感受到畫面生動的能量。愛德華·馬奈、克勞德·莫奈、文森特·凡·高,都是這樣的大師。
雷諾瓦 《戴帽子的小女孩》1894年丨保羅·塞薩爾《白衣少女》1880年
克勞德·愛彌兒 《埃特勒塔懸崖景觀》局部 1888年
《光影浮空》展覽,最後一幅畫是莫奈的《查令十字橋》。如果我們能湊近細看,就能清晰地看到畫家的筆痕,甚至能感受到畫家為了在短時間內捕捉光線,快速地、用力塗抹。
克勞德·莫奈 《查令十字橋》,1900年
在筆痕中,色彩,又是一個值得探究的內容。以莫奈著名的作品《冰凌崩開》為例,我們看到他畫水面冰凌用了白色、藍綠色、黑色、褐色來表現。不是我們通常以為的白色。觀察藝術家對色彩的捕捉,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課題。
克勞德·莫奈,《冰凌崩開》,1880年
筆痕,也有歷史。有的藝術家會自創筆法,後世紛紛效仿。在筆痕的變化中,繪畫史也在不停的演進。最後,大衛·霍克尼說:「要是你親自動手模仿一下這些筆痕,你會看得更明白。」
在此次《光影浮空》展覽中,有一幅作品前面,隨時隨地人頭攢動。它就是倫勃朗的自畫像。倫勃朗作品成就偉大,對光影的傳奇運用就是其中之一。「倫勃朗式用光」甚至成了一個專有名詞。
倫勃朗《自畫像》
站在這幅畫前,我們看到畫面中的人,仿佛站在一個黑暗的房間,突然有一束很集中的強光打過來,照在他的臉上。明暗對比非常強烈。小朋友們可以嘗試按照這幅畫,拍出一張「倫勃朗式用光」的照片。但是我們需要始終記住,這幅畫出現在攝影發明之前。
// 在繪畫中,光影到底是怎麼幫助藝術家的呢?
在中世紀多數繪畫中是沒有光影的。後來,藝術家發現,怎麼才能把物體畫得栩栩如生,好像就在眼前?如何讓一個物體顯得真實可感?就需要利用光和影。因為在我們的真實生活中,光和影也是無處不在的。
盧卡·焦爾達諾 《聖約瑟之夢》 約1700年
展覽中,我們能看到很多的靜物畫。其中就有對光影的精彩運用。我們能清晰地從畫面中感受到光從哪裡來,照在哪裡。
威廉·卡爾夫 《中國瓷罐靜物畫》 1669年
光線不僅讓物體更真實,也左右了我們的視線,我們總是第一眼就能看到畫面中最亮的部分,藝術家也靠光影突出了畫面重點,把畫布變成了故事現場。
小朋友們也可以在觀看中思考,藝術家到底是用什麼畫出了光?
盧多爾夫·巴克赫伊森 《加利利海風暴中的基督》1695年
瓦倫丁·德·布倫 《音樂會》局部 1615年
畫過畫的小朋友都有這樣的體會,面對一張白紙,開始作畫之前,問自己的第一個問題一般是:從哪裡下筆呢?這個問題其實是在問:先畫什麼、後畫什麼?把什麼內容畫在什麼位置?
這就是繪畫裡的空間——畫家如何安排場景,用畫面講故事。
我們在看一幅畫時,也有這樣的感受:我先看到了什麼?再看到什麼?又看到什麼?照相機會一下子拍到收入鏡頭裡所有的東西,但我們的眼睛不是這樣的。眼睛是移動的,我們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看到畫面裡的所有東西。
彼得·德·霍赫 《音樂派對》 1675年
我們在觀展時,或許可能這樣來嘗試一下。先了解作品所講的主題,然後自己在腦海中想像,如果是你來畫,你會畫一個什麼樣的畫面。例如,這幅《音樂派對》。藝術家的講述,和你的想像一樣嗎?
我們傳統中國畫的手卷,是空間安排的典型代表。我們欣賞手卷的時候,把它們從畫匣子裡拿出來,不是一下子全部展開,而是拿在手裡,一點一點展開、一段一段地看。
黃公望 《富春山居圖》,約1347年
關於空間,涉及到觀展的一個重要元素——距離。面對一幅畫,我們要站在多遠的位置看才最合適。每幅畫的尺幅大小不同,最佳觀看距離也不同。這也是看真跡和畫冊很大的區別。通常來說,面對一幅畫,比較合適的觀看距離是,不需要過多轉動眼球,能看到完整的畫面。也有人提出,觀看距離不小於畫面對角線,不大於對角線2倍長度。小朋友們可以站在畫面前,親自去感受。
揚·維克多 《雅各尋求以掃的寬恕》1652年
說到空間,不能忽略的是「透視法」。15世紀早期,義大利佛羅倫斯藝術家發現了這個新的處理空間的方式——他們設想一排線條朝著遠處的一個點消失,就像我們站在筆直的馬路或者鐵軌中間,向遠處看去那樣。靠近我們的物體很大,沿著假象的線條遠去的物體,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遠處。
保羅·烏切諾 《林中狩獵》 約1470年
透視法運用前和運用後,繪畫作品的空間感有很大區別。在《光影浮空》展覽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運動了透視法的作品。小朋友們可以自己去判斷、觀察。
佛蘭德斯 《味覺》局部 1618年
加納萊託 《聖馬可廣場南視圖》局部 1735
以上是大衛·霍克尼在《寫給孩子們的圖畫史》中提到的三個視角。
當然欣賞繪畫藝術的角度遠遠不止這幾點。我們也認為,相比理解一幅畫,更重要的是到現場去。去看、去感受、去獲得藝術直覺。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盡力幫助孩子發現新知,獲得趣味,相信他們會自己有更好的探索和發現。
《寫給孩子們的圖畫史》以對話體的形式呈現。作者是著名當代藝術家大衛·霍克尼和藝術史家馬丁·蓋福德。內容輕鬆有趣,語言通俗易懂,配有精可愛的插畫,非常適合孩子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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