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K
前段時間,郭敬明頻繁登上熱搜。
其中,尤其在《演員請就位2》中,郭敬明更是被爾冬陞導演懟哭了。
整個事件的本質就是以專業為代表的爾冬陞,對郭敬明這種野路子的不屑。
不過郭敬明最近導演的一部電影《如果聲音不記得》票房真的大賣,這部情節一般的電影卻用煽動感情換來了無數人的淚水,我相信來看這部電影的人有一部分是抑鬱症患者。
雖然上映之後,影片在豆瓣評分一降再降,但是我自己是親自去看了,拋去劇情安排與藝術渲染,整體很像微笑抑鬱症患者的經歷。
劇情大概是一位來自另外星球的辛唐,擁有通過聲音讓人產生幻覺的功能,最終讓人獲得快樂。不過這個能力只能對一個人使用不超過三次,倘若使用三次,他的性命就會從此與該人綁定,只有對方開心,辛唐才能活命。
正好辛唐給欲要自殺的吉澤先後使用了三次超能力,吉澤表面開朗,但實際患了抑鬱症。辛唐最初為了活下去,費盡心思讓吉澤開心。
網上大部分人認為這部電影的槽點在於對抑鬱症患者的刻畫,吉澤患有抑鬱症還能夠去做直播取悅他人,不太能讓人理解。
但事實上,有種抑鬱特點還真的符合,那就是微笑抑鬱症。
這種抑鬱症的特點就是,這些人的笑都是虛假的成分,他們只是為了不讓別人知道自己抑鬱。
雖然2020年都馬上要過了,隨著精神衛生的不斷科普,大概只有一部分願意接受新鮮事物的人才會懂得抑鬱症的苦。
我做心理健康方面科普已經第四個年頭了,全網粉絲可能超過30萬,收到全國各地的關於抑鬱症的訴苦無數,其實還是感到抑鬱症等心理問題被歧視的居多。
劇中吉澤不敢說出抑鬱症就是第一,害怕別人的不理解,第二,擔心他人的歧視。
記得知乎上有個提問下有個關於抑鬱症非常經典的回答,至今讓很多自媒體引用:
「沒人覺得我病了,他們只是覺得我想太多了。」
沒錯,人類的悲喜永遠都不相通,2018年峨眉山上一個女孩在眾多人勸阻之下毅然決然跳山下去。
後來這名女孩的遺書曝光在網上,她寫道:
我得了一種病,叫抑鬱症。
很多人把這種病當成脆弱,想不開。我想說不是的,我從來不是個脆弱的人......得了抑鬱症的人真的不是任性和矯情,更不是想不開和鑽牛角尖。
這就是當下許多抑鬱症患者真實的寫照,媒體有個調查發現,大部分新聞對於癌症抗爭的報導都非常正面,相反很多精神病患者努力生活會被扣上各種帽子,甚至被嘲笑。
就像吉澤是這樣說的:
如果我得了其他的病,我有壞掉的細胞,你們或許會同情我。可是我偏偏得的是抑鬱症,你們會說你們也有抑鬱,也很累,可是我的累不是你們的那種累,一件小事都讓我心力憔悴,沒有力氣起床,沒有食慾,看到窗口就想往下跳。
抑鬱症的核心臨床表現就是欲望減退和興趣全無,在抑鬱症眼中即便他們抓彩票中了五百萬也是毫無感覺的。
那麼為何如此痛苦還可以假裝微笑呢?
網際網路心理諮詢平臺「簡單心理」曾推送過一篇有關「微笑抑鬱」的文章,文中說,微笑抑鬱者的笑容其實是一種防禦機制:他們當中,有人是因為對自身的心理問題感到羞恥;有人是因為拒絕承認自己的抑鬱情緒;也有人是因為不願成為別人的負擔——所以,他們選擇隱瞞自己的真實感受,將微笑當成自己的面具,希望能夠維護自己「強大」的形象,獨自解決問題。
劇中的吉澤小時候差點被父親猥褻,母親因為救她而殺害了父親而入獄,所以這些經歷都讓吉澤不得不更早面對成年人的世界,同樣,她也背負著更大的心理創傷。
電影中有個片段真的讓人心疼,吉澤在經歷了父親企圖猥褻自己被母親殺害後,高中老師鼓勵她,有一次當眾在課堂上表揚吉澤堅強等。
可就是因為他人的過高期待與「正能量」的人設讓吉澤完全被壓垮。
哥倫比亞大學一位心理學教授Helen Verdeli 在做研究的時候發現,那些來自中國的留學生,更容易面臨心理健康問題。
她發現,中國文化有一種根深蒂固的價值觀,認為人必須要承受痛苦,吃得住苦。
這些堅強、正能量的標籤卻壓的人們再也喘不上氣。
Nikki Webber是一名黑人女性。
她從小被教育活著要堅強,所以她就算抑鬱了也是壓抑自己不敢把患病的事實講出來,可一天她突然知道了自己侄子因為抑鬱自殺的消息後非常激動,侄子那麼久的抑鬱都偽裝的如此好,也許侄子說出抑鬱的事實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所以她決定把自己患上抑鬱症的事情公之於眾,她認為抑鬱症不丟人,更不是脆弱。
人們有個非常錯誤的決定,總認為情緒是有害的,甚至朋友圈到處宣揚「戒掉情緒」這樣的觀點,可情緒就是我們的一部分,無論你承認與否它都會陪伴我們一生。
她認為人因為情緒失控不是丟人的,更不應該被他人肆意攻擊和評判。
心理學博士Richard O'Connor在《走出抑鬱》這本書中說:
「抑鬱本身不是一種情緒,而是一種情感的喪失,是將你與世界隔離開來的厚重簾幔,並同時傷害著你;
它不是悲傷或者痛苦,它是一種疾病。
抑鬱的反面不是快樂,而是活力,包括高興、興奮、悲傷和痛苦。」
所以千萬別再把抑鬱症當作矯情、不開心、想太多等等,它們只是生病了,需要治療。
也希望那些肆意評判抑鬱症的人要停下你們的做法,因為有一天他們撐不下去自殺了,你們都是幫兇。
你們的種種做法都是在對抑鬱症汙名化,抑鬱症康復師Carrie Barron MD指出,所謂抑鬱症汙名化就是否認抑鬱症作為一種疾病的正當性,因此造成對患者的不尊重與歧視,說白了本質上就是認為抑鬱症根本就不是個病。
就像郭敬明另一部電影《悲傷逆流成河》中受害者一樣,雪崩爆發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