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前,梅西發給巴薩高層的傳真曝光,阿根廷人即將離隊的消息宛如一場蔓延足壇的地震,讓人猝不及防;十天之後,梅西的採訪傳遍大街小巷,球員最終無奈地選擇留下,身後的爭議讓輿論議論紛紛。「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的保護色。」用這樣一句歌詞來形容此時的梅西和巴薩球迷,似乎恰如其分。
從梅西宣布離隊,到各家媒體猜測下家並給出轉會方案,從巴薩高層與梅西的對峙,到雙方的會談沒有結果,最後的結局成為一種無奈的妥協,而整個過程中,喉舌媒體的風聲含沙射影,每一天都有離奇的故事被編織,甚至連西甲聯盟都要和球員團隊對飆聲明。梅西的離隊風波,從頭到尾看起來都是一場鬧劇。
梅西想走嗎?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上也早有端倪——本賽季,阿根廷人不止一次地表達了對球隊的不滿,西甲收官時,就曾說出「如果這麼踢,巴薩歐冠走不遠」的悲觀型話語,而過去幾個賽季更多的時候,我們會看到一個沉默的梅西。曾經快樂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眉頭緊鎖,只是我們不曾相信梅西會離開巴薩,以致於遺忘這樣的細節。
梅西真的不愛巴薩了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2016/17賽季歐冠完敗於尤文,他沒說什麼;2017/18賽季成為羅馬奇蹟的背景板,他選擇繼續戰鬥;2018/19賽季再次被安菲爾德奇蹟傷害,他依舊會去承受;當2比8拜仁的慘案發生,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被放下。梅西並不害怕失敗,在國家隊他已經經歷了無數次,他所不能接受的,是俱樂部高層「沒有規劃」。
梅西的抱怨並非沒有道理,在巴託梅烏在任期間,除了2014/15賽季球隊拿到三冠王之外,昏招才是真正的主旋律。2017年,內馬爾被巴黎2.2億歐元強挖,隨後巴薩先後高價引進了登貝萊、庫蒂尼奧、格列茨曼等球員,但球隊頭重腳輕的局面並未改變,重磅引援們也大多重演了南橘北枳的故事。與此同時,球隊的老齡化和薪資壓力愈發嚴重,這些問題終於在2019/20賽季集中爆發。
這樣的情景,梅西看在眼裡,心中則愈發疼痛,效力巴薩20年的愛不會輕易消失,但量變總會產生質變,正如一場婚姻,走到盡頭的原因大多不是「不愛了」,而是「愛到累了」。從精神屬性上說,梅西確實沒有在逆境中表現出足夠的領袖氣質,但足球從來不可能只是一個人承擔的遊戲,當衰退成為高層昏聵操作後的必然,逆流而上又談何容易。
總有球迷會說,梅西宣布留在巴薩,和2016年美洲杯後宣布退出阿根廷國家隊,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樣的曲解對梅西顯然是不公平的,在阿根廷人接受的採訪中,他堅定地表示「我永遠不願意與巴薩對簿公堂」。然而,梅西想要今夏立刻離隊,巴薩對7億歐元解約金不曾鬆口,雙方關於「離隊條款」是否生效協約無果,這一切都梅西「累覺不愛」。
(「我永遠不會與巴薩對簿公堂」)
按照梅西的說法,他一年前就曾告知巴薩高層希望離隊的想法,以巴託梅烏為首的高層每次都以「賽季結束後會好好考慮」、「我們有建隊規劃」為由進行搪塞,最後卻又拋卻承諾。如果這一切為真,巴託梅烏是不是像極了老闆無法兌現的口頭承諾、抑或是口若懸河畫出的無法實現的大餅?只可憐梅西,成為了人們口中的那個「老實人」。
(「過去一年我都在和主席說我想離開」)
在這篇充斥著憂傷的採訪中,梅西無奈地講述著自己的心路歷程,下賽季他依舊會留在巴薩,但與高層的矛盾已不可調和。明年三月的主席選舉,巴託梅烏幾乎鐵定會帶著罵名下臺,身後留下的則是早已受傷的梅西和巴薩球迷。破鏡向來難以重圓,最後的結局很可能是——梅西不開心地在巴薩繼續徵戰一年,然後以自由球員走人,巴薩得不到任何一筆轉會費,還會以一種負面的方式送走隊史最偉大球員。幾乎可以確定的是,這場鬧劇兩敗俱傷,結局只能是雙輸。
三年前,皮克在社交媒體寫下「他留下」,之後不久內馬爾就轉投巴黎,此三字成為足壇名梗;三年後,梅西真的留下了,卻早已心灰意冷。唯一可以預見的是,明年夏天照樣會有一場腥風血雨,或許在「他留下」這個梗誕生時起,這場鬧劇就已經寫下伏筆。梅西與巴薩的故事,最終又該如何落筆寫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