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家吃完晚飯後,第一時間回到陸府的今夏,馬上就去找忠伯,人未至聲先至,一個院落都是小姑娘脆生生的聲音「忠伯,可有大人的消息嗎?」
「少夫人,少爺並未傳信回來,可是楊府出了什麼事情」忠伯看著這姑娘火急火燎的樣子,趕緊問道。
「上官姐姐生了個大胖小子,很是可愛呢」今夏很是開心的告訴說。
而後又確認的問「大人離京都有十二日了吧,還有三日便是過年了呢」
「是的,少爺出發說會趕回來過年的,算算日子,這幾天也快回來了」
「忠伯,大人往常也這樣嘛,一出去就連個信兒都沒有」
「少爺自從當上錦衣衛之後,公差是常有的事情,加之之前他與老爺關係並不太親近,公務上都有公務的渠道,所以難得公差時與家裡聯繫的」
今夏沉默了下,「那我要怎麼才能與大人聯繫得上?」
「府上有準備信鴿的,只是平日裡沒怎麼用上,少夫人可以寫信的」
「好的,謝謝忠伯,我知道了」
陸繹離開家裡十多日了,之前忙還不覺得有什麼,今天在楊府大家那麼一提起,今夏還真是挺想自家夫君了。
半夜已經躺在床上了的今夏不像往日倒頭就睡了,翻來覆去地心想也不知道陸繹在那邊是否過得安好……要不寫封信?嗯,說幹就幹的陸夫人起床披了外套就往書房去。
坐在書桌前的人咬著筆桿末端,左右思量許久,想告訴大人,自己在家有好好聽話,自己學會了管帳,學會了打理家務,府上已經裝扮好就等他回來一起過年了,還想告訴他大楊他們家寶寶出生了……想說的話太多了,真是無從下筆。
沒有多少耐心靜坐下來寫字的姑娘,此刻無比認真的書寫著自己想說的話,用儘自己最大的心力一筆一划地把字寫好,等她停筆下來時,已經絮絮叨叨整整三頁了。
今夏頗為滿意的收好信件,打算明日一早起床便去找忠伯尋了信鴿寄出。
這個時間點遠在福州的陸繹,也在忙碌中,多日在漁場的打探與周旋,雖然沒有取得往來帳目,卻調查到漁場名義上是杜家的,實際掌權之人卻是柳家的二少夫人,亦是杜煒的妹妹。
一個已經外嫁的女子,能掌管這麼大一個漁場,著實讓人生疑。是以未告知岑福,陸繹獨自趁夜色潛入柳府的書房一番查探,果然找到了進出帳目。
而現在讓陸繹難以入眠的是在柳府書房一起帶回來的書信,與二皇子祁王有關係是在意料之中的。
讓陸繹沒有想到的是還有毛海峰的往來函件,陸繹明明記得三年前在自己入獄前,毛海峰是被下了斬殺令的,看來他背後之人除了當年的嚴家,還另有其人。
二皇子祁王、三皇子譽王、杜家、柳家、兵部、毛海峰這些之間的聯繫,直覺告訴陸繹肯定不為簡單。
而不管是任何一方,現下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陸繹在福州查個明白,若是沒有完全的應對之策,隨意打探只會打草驚蛇,對於現在的陸繹來說都是得不償失的。
但有一點讓陸繹非常肯定的是,不管身為錦衣衛同知的杜煒在這裡扮演了什麼角色,起碼可以從他入手,或許可以把這趟福州之行的事情攤開。
次日一早,陸繹詢問岑福關於三年前毛海峰事件的後續。
「大人入獄後,卑職也被革職了,北鎮撫司最後的處理結果,卑職也不清楚」
陸繹把毛海峰與柳家的往來信件給岑福看,岑福也很是驚訝被下斬殺令的人為何如今又出現了。
「你收拾一下,我們等下出發回京,這些回京後務必調查清楚」陸繹開口道。
「是,大人,那皇上那邊——」岑福有些擔憂的問,畢竟大人這一趟是帶了任務出來的。
因為陸繹深知現在皇上那邊對於自己也是處在一個檢驗階段,皇上生性多疑,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支撐自己的言論,反而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陸繹決定先回京,把目前查探到的帳目和信件一併交與皇上,不多做評論與判定,一些都讓皇上自己來定奪。
陸繹嘆了口氣「在皇上那兒,現在的我也是考察對象,既然如此,那就讓證據說話吧,這些證據勝過我的千言陳述」
岑福知道他家大人是絕對不會有二心的,但皇上生性多疑,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有些沉默的陸繹了。
看著亦是沉默的岑福,陸繹笑了笑道「別想那麼多了,後天就過年了,我們得儘快趕回去才是」
「是,大人,想必現下夫人他們已經把府上都裝扮好了」岑福笑回。
「是啊,今夏向來愛熱鬧,這樣也好,有她在,府上也一定會有生氣一些」說到今夏,岑福明顯察覺陸繹話都多了些,讓他覺得這樣的大人才是真實的。
回程途中停頓休息時,「大人,您的信件」岑福遞上一個信封。
陸繹拆開一看,原來是今夏的信來了,看到自家夫人洋洋灑灑滿滿三頁的信紙,不自覺地笑了,她有多麼不喜看書寫字他是知道的。
想來這三頁的信是花了不少心思和時間的,都是些碎碎念的日常瑣事,陸繹卻無絲毫的不耐煩,看得無比認真。
通篇不見她訴說自己的想念,但這份相思即便她不說陸繹也懂,原本那顆想念她的心越加的填滿了。
陸繹心裡盤算了一下路程,明日就能到家了,也就沒打算回她信件了。
看著陸繹那滿臉不可抑制的笑容,岑福竟也想參與一下「大人,是——」
沒等他話問完,陸繹頭也沒抬「今夏的來信」
岑福默然,好吧,自己就不該多嘴問,能讓大人這麼高興的,除了那位袁姑娘又還會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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