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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4日,哈佛大學高能理論研究組發布一句話新聞「祝賀尹希晉升正教授」。1983年12月出生的尹希,超越了他的學姐莊小威(87級少年班,34歲出任哈佛大學正教授),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哈佛大學華人正教授。
尹希童年就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天賦。
小學跳級之後,9歲半的尹希考入北京八中智力超常實驗班(簡稱少兒班)。1996年,不到13歲的尹希以572分的高考成績成為中科大少年班最小的學生。
尹希說,他確實在小學時就讀父親的大學課本,包括微積分和量子力學,「當然只是皮毛」。他身邊的朋友介紹,這位學術領域的「大拿」,還喜愛跑馬拉松和攀巖。
其實,尹希相當反感外界對其「神童」的評價,「這詞對我來說,帶有誣衊性含義」。
他也絲毫不認為少年班是「拔苗助長」,「這些所謂的成長規律都是人胡亂定出來的,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中科大少年班給一群孩子更多的選擇,這正是中國教育普遍缺乏的地方」。他希望,中國的教育能夠給學生更多的選擇,減少天賦的埋沒。
2001年尹希赴哈佛大學攻讀物理學博士,於2006年獲得博士學位;同年,哈佛大學打破本校博士不得在本校繼續博士後研究的慣例,破格允許尹希博士留校繼續研究工作。2008年後,他在哈佛大學物理系先後任助理教授、副教授。2013年2月15日,尹希榮獲2013年美國斯隆研究獎(Sloan Research Fellowships)。
他的研究工作包括:量子引力中的黑洞熵、弦論中的超對稱束縛態、與物質場耦合的Chern-Simons理論及其在M膜中的應用、高自旋場論及其在引力/規範場對應中的應用等,是被國際物理學界寄予厚望的青年物理學家之一。
尹希說,自己的性格從小學階段起改變了很多,既有內向和專注,也有叛逆和冒險。「我從來直截了當,也不屑於傳統或禮節。」
31歲當上哈佛正教授,感受如何?尹希說,過了30歲後,突然感覺自己很老,還沒作出真正有創造性的工作。他正打算重新尋找自己的生活動力,「如果我現在就知道5年後會做什麼,那接下來的5年會很無趣。生活的動力在於探索未知」。
成果最重要,與年齡無關
記者:很多報導都提到你是歷史上最年輕的哈佛華人正教授之一,這說法準確嗎?
尹希: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對我來說完全無關緊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做出來的成果,跟年齡完全沒有關係。
記者:評定經歷了那些過程?
尹希:物理系會有一個委員會做評價工作,我不需要做什麼事情。他們會發信給其他學校的15到20個教授,問他們的評價;之後是物理系所有的正教授投票,大概會有30個人參加,通過之後,會有外校來的委員會,(成員)都是在我這個領域之內的幾個教授,一起和哈佛大學的校長討論,物理系會派一個最支持和一個最不支持我的教授向委員會匯報對我的意見。當然,具體情況都是保密的。而且評定工作主要是看重研究工作,是不是最出色的人,這與論文數量完全沒有關係。
記者:你如何評價自己的教學和科研?
尹希:在教學方面我不是很重視,我上課之後,學生對我的印象兩極分化比較厲害,有很喜歡我的,也有很不喜歡我的學生。因為我上課比較難,學得好的學生會很喜歡,學得不好的學生,課就沒辦法上了。在科研方面,我對自己沒有評價,因為我感覺自我評價沒有意義。
記者:評上教授,家裡人開心嗎?
尹希:我沒有跟我媽說,她是通過中國的報紙知道的,我覺得這是無所謂的事情,沒有必要說。我告訴了我太太,她就是還挺高興的吧,也沒有特別的反應。其他的同事學生有的跑來跟我祝賀。
記者:聽說2001年你申請了耶魯、哥倫比亞、芝加哥大學等10所美國排名靠前的著名學府,為什麼最終選擇了哈佛?
尹希:當時我沒拿到普林斯頓和加州理工的offer,耶魯、哥倫比亞在我看來,跟哈佛不是一個檔次的。整個學校物理系的水平以及學生的水平,哈佛是最好的,其他的學校要稍微低一點。
記者:你博士畢業後就留在了哈佛?
尹希:博士畢業之後我做了兩年的junior fellow,是在Harvard Society of Fellows。它有一點類似於博士後機構,但是是完全獨立的。每年它會招10個剛畢業的人,學生來自不同的專業,包括物理、數學、生物、歷史、考古等等,它提供三年的職位。大家每周在一起吃飯,討論不同學科的問題。進入fellow裡面是完全自由的,你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它會給你三年的薪水讓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記者:怎樣當上了老師?
尹希:我在這個fellow裡做了兩年理論研究後,被哈佛物理系錄用做助理教授,助理教授做了一年之後又回到了Society of Fellows做了半年,然後去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做了半年的訪問學者,之後回到哈佛又做了兩年的助理教授,之後升為副教授。對我們來說在外面訪問是很正常的事情,實際上現在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訪問,不在哈佛。
如果不去少年班,結果也差不多
記者:有回國訪問嗎?
尹希:有回過幾次,但都不是特別多。去過復旦、中科院,也回過母校中科大,時間都比較短。中國做弦論的人比較少,基本上感覺是發展起步的樣子。
記者:有回國任教或者發展的想法嗎?
尹希:沒有考慮過換其他的地方和學校。對我來說工作的地方需要有很好的合作者,有一流的物理學家,比如說我自己有什麼問題的話,走到下一個辦公室就可以和他們討論,這點非常重要。我如果要回國的話不能自己一個人回國,而是要帶著一個組的物理學家回國。我覺得單打獨鬥是不好的事情,和別的同事討論是非常重要的。舉個例子來說,愛因斯坦晚年去了普林斯頓,但是他到了普林斯頓不和別人討論,他的名氣很大,但是在普林斯頓什麼都沒做出來,因為他完全是封閉的。
記者:說到中科大,很多人都對你當年就讀的少年班很好奇,想知道有何不同。
尹希:我12歲考進中科大,學習了5年。所有理科的東西都學,跟著數學系學數學,跟著物理系學物理,但主要是理工科方面,少年班的課比一般學生的課要求更高一些。
記者:天才少年班也曾引起了很大的爭議,作為其中的一員,你怎麼看?
尹希:有人認為少年班是拔苗助長的行為,我認為完全相反,少年班給了中國一些孩子更多選擇的機會。因為我覺得中國高等教育最缺乏的,是給學生選擇的機會不夠多,這是跟美國教育相比,中國教育最缺乏的地方。我其實並不覺得少年班本身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實際上我覺得如果我沒去少年班,而是去了一所普通大學的數學系或者物理系,結果會差不多。
記者:之前BBC的一部反映中英教育差異的紀錄片,曾引起廣泛討論。
尹希:我的個人觀點和他們不同,我不認為中國的中學教育很好,也不認為西式中學教育很好。我覺得中學之前的教育,是讓學生學會數學和閱讀就好了,其他的東西可以自己去學。很多中學課堂上講的東西其實學生並不理解,不過是照葫蘆畫瓢而已。
記者:你的中學是怎麼度過的?
尹希:我上中學是在北京八中。我覺得我最幸運的不是上中科大少年班,也不一定是上哈佛,而是上北京八中少兒班。它整個的學習計劃和對學生的培養我覺得在中學中是最好的。中學6年的課程在4年學完,有因材施教的感覺,不是把時間都放在考試上面。我們每周五下午都會外出爬山或者遊泳、溜冰。基本上每周有五節體育課,在外面的時間特別多,不是把全部時間花在課堂上面。
不會專門培養自己的孩子
記者:有文章說你在當老師和做研究之外,非常喜歡馬拉松?
尹希:那是兩年前的事情,現在我已經從馬拉松「退役」了。
記者:沒興趣了?
尹希:馬拉松對我來說不光是興趣,而是有幾年我一直嚴格地訓練,每周我會跑120~150公裡,花費的時間非常多,每個周末早晨起來我會跑30公裡,這樣的話我沒有時間和家人、孩子一起玩兒。幾年之後我不想再有這樣的生活方式,所以就放棄了。
記者:現在對什麼運動很感興趣?
尹希:現在主要是攀巖。
記者:你很喜歡挑戰。
尹希:對,我喜歡做有風險的事情,如果完全沒風險就很沒意思。
記者:工作、科研和生活,這三者你是如何平衡的?
尹希:科研方面我從來不覺得有壓力,我做需要做的事情的時候會花很多時間,但是想玩兒的時候我會整天出去玩兒,比如說我上周末一整天出去攀巖。我儘量花少時間上課,大部分時間做自己的研究。
記者:網上有消息說你已經結婚,女兒已經7歲了。
尹希:是的,我已經結婚10年了,我太太是美國人。
記者:平時關注女兒的學習嗎?
尹希:我不在乎我女兒的學習情況,只要送她去學校就可以了。平常只是陪她玩兒,不教育她。
記者:現在很多家長都非常重視從小對孩子的培養。
尹希:我不會專門培養我自己的孩子,我覺得很多中國的家長培養自己的孩子並不是為了孩子好,而是希望把孩子培養成他自己想要的樣子。我只想讓我女兒快樂地生活,之後做什麼是她自己的事情。我會帶她去登山、遊泳、攀巖,但是我不會特別關注她學習上的東西。說實話,我也並不是很在乎我現在所做的東西。對我來說生活快樂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都是次要的。
本文素材來自澎湃和新京報(記者採訪內容來自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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