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玉璐
「您花好幾百萬買一跑車，沒這鞋怎麼開？」
拍賣師話音剛落，9雙球鞋又加價2萬元至80萬元。最終，這組起拍價50萬元的「科比·布萊恩特純白系列球鞋」以80萬元落槌，成為10月19日北京保利拍賣十五周年慶典拍賣會玩趣收藏球鞋專場的「標王」。
加上佣金，這9雙鞋的成交價92萬元，每雙約10.2萬元，一位95後籃球愛好者向筆者打趣道，這價錢能買二三線城市半套房。
「科比·布萊恩特純白系列球鞋」最終以80萬元落槌 黃玉璐/拍攝
這還不是全場單雙最貴的球鞋。通體燦黃的「Nike Zoom Kobe IV 『Live Strong』PE」，是已故NBA球星科比·布萊恩特的比賽備用鞋款，堪稱「黃金戰靴」，估價7萬元至9萬元，以32萬元落槌，加佣金成交價36.8萬元，相當於1斤7兩重的黃金。
「Nike Zoom Kobe IV 『Live Strong』PE」 信息 來源：北京保利拍賣官網
除一件撤拍外，整場拍賣正常上拍的58件藏品全部成交，共376雙鞋，總成交額為718.405萬元人民幣，平均每雙鞋約1.9萬元。與億元拍品相比，單雙球鞋成交價不過是「零頭」，但這卻是國內首個超限量頂級球員版典藏球鞋專場。
全球超60億美元的球鞋二級市場，中國佔比1/6，曾因炒作而飽受爭議的球鞋圈，這次真正登入頭部拍賣會的「大雅之堂」。「有錢任性」的年輕人，是球鞋的堅實擁躉，拍賣企業把目光投向年輕買家，也是瞄準未來。
拍場新秀 鞋圈老炮
當天拍賣現場，年輕人是當仁不讓的主力軍。
在傳統品類拍賣會現場，全場掌聲往往是最常見的標準祝賀，但球鞋專場時不時爆發中氣十足的叫好聲，顯得「血氣方剛」。場下坐席中以年輕人為主，穿搭時髦，個別年輕參拍者不了解競拍階梯，依然大聲喊出報價。拍賣師的語言風格也輕鬆詼諧不少。
網絡與線下同步的競拍方式也很對年輕人的胃口，現場舉牌不斷，網絡競價也熱絡，不少鞋款是網絡買家拍下，網拍還擁有優先權，拍賣現場的戲劇性更強。
拍賣現場 黃玉璐/拍攝
拍場上的新客，卻是鞋圈裡的老炮。
「買家非常專業，他們在拍賣之前，做的這些功課甚至比我們還要細，對這些拍品的了解比我們還要深。」會後，北京保利拍賣科技古董部高級業務經理蘭晨對筆者表示，整場拍賣中，年輕買家的專業性令他嘆服，「我們的藏家並沒有衝動地去消費，沒有衝動地去為了彰顯個性而不顧自己的收藏體系。」
球鞋拍賣會成年輕人主場，並不意外，他們是最熱衷、最了解球鞋的一代人，也是運動鞋消費的「扛把子」。數據顯示，2018年運動鞋的消費金額中，95後佔比最大，95後和90後總佔比超過50%。而《2019中國高淨值人群藝術品投資白皮書》顯示，中國高淨值藝術品投資人群的平均年齡為37歲。
年輕球迷的帶貨能力也不可小覷，在國內某款潮流網購社區上，一款發行價約1.8萬元的迪奧、Air Jordan聯名球鞋售價已達58449元，仍有1076人付款，另一雙售價3萬元的聯名球鞋也有1365人購買。
收藏年齡層的差別和長江後浪推前浪的必然，令拍賣企業感到緊張又看到機遇，以保利為例，蘭晨坦言，舉辦球鞋專場，正是「因為我們需要年輕人進入拍賣圈子」。
2019年7月，擁有270多年歷史的知名拍賣行蘇富比就已舉辦「最罕見的終極球鞋拍賣」，100雙鞋拍出約826.68萬元，「標王」成交價近300萬元。
拍賣行看準球鞋，也是寄希望於吸引年輕買家入場，且「並不單獨進入球鞋圈」。「他也許今天會買幾雙球鞋，也許明天會是我們瓷器的藏家，古董、書畫的買家。（希望）通過一種循序漸進的方式，讓大家能夠進入拍賣這個圈子，享受其中的樂趣。」蘭晨說。
曼巴精神 以「鞋」銘記？
儘管球鞋保養頗費功夫，球鞋收藏也有圈外人看不懂的「狂熱」，但年輕球迷有自己的主張。有賴球星個人的運動魅力和NBA純熟的造星能力，喬丹、科比等球員堪稱一代人的「精神領袖」。2020年1月26日，科比與其二女兒在直升機墜毀事故中不幸離世，引發近乎全網的哀悼。此後，科比遺物頻現拍場，受到球迷熱捧，價格也水漲船高。
10月6日，科比退役之戰籤名地板以63.1萬美元成交，約合人民幣420.56萬元，2016年時這塊地板的拍賣成交價為17.91萬美元，價格翻了3.5倍。
此次北京保利拍賣的球鞋專場也不例外，科比是毋庸置疑的「C位」，從專場命名《銘記·傳承》即可看出。該場拍品有薩姆·卡塞爾等老牌球員的專屬鞋款，也有雷·阿倫（Ray Allen）包括易建聯的專屬球鞋，但重頭戲還是在科比的稀有專屬鞋款和親筆籤名鞋上。
此次現身北京保利拍賣的科比親筆籤名鞋款
本場「標王」、據稱存世僅3套、唯一一套完整的「科比·布萊恩特純白系列球鞋」
很多買家出於紀念意義而格外關注科比球鞋，「科比的閃光，我相信在未來5年甚至10年，提起曼巴精神，提起偉大的運動精神，我們的腦海裡都會浮現出科比的名字。」不過蘭晨表示，並非因為科比離世而加大相關鞋款比重，此次專場從2019年初就開始籌備，當時已經有藏品徵集的大致脈絡，科比的離世是其中不幸的插曲，疫情則令海外徵集通路更不順暢。
首次試水球鞋專場拍賣，蘭晨也透露，此前團隊壓力非常大，這場拍賣是一次市場探索，以理清國內球鞋收藏的脈絡，為往後徵集和適應市場做準備，因此也特地聯合「外援」——國內運動潮流競購平臺「Rich玩趣」，因為「拍賣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要控制拍品的品相、質量、真偽，所以我們一定需要和這種專業機構來合作，專門把關」 。
根據懶熊體育的統計，保利方面對全部鞋子的估價總和是559.7萬～721.6萬元，本次拍賣成績接近拍前估值的上限。
從拍賣成果來看，蘭晨感到滿意，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通過這次拍賣來看，他認為，首先超限量球鞋的市場認知度很高，其次本次藏品呈現的收藏脈絡也符合市場需求，球鞋拍賣會還將繼續辦下去。
目前，球鞋拍賣史上的最高歷史紀錄，是35年前喬丹扣碎籃板的比賽用鞋「Air Jordan 1 High」，今年8月由拍賣行佳士得拍出，成交價為61.5萬美元，約合427萬元人民幣。
61.5萬美元一雙的「Air Jordan 1 High」 來源：佳士得官網
顯然，在屢破紀錄的國內藝術收藏拍賣市場，球鞋專場離天花板還遠。「更快、更高、更強」，是奧林匹克格言，同樣是拍賣行的成交追求。
（編輯：黃玉璐 校對：張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