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EW 媒體| 夏清逸 (ACGN|粉絲經濟)
支持EW 研究| 俞成晨(日本市場|虛擬偶像|遊戲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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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大量線下演出取消的2020年,虛擬偶像的粉絲們反而在年底12月迎來了一場狂歡。近日,B站舉行了一年一度,以虛擬偶像為主角的BML-VR專場演唱會。
虛擬偶像在今年的熱度無需贅述。S10電競比賽KDA虛擬偶像樂團空降上海,時尚界亦爭相打造虛擬網紅。
蓬勃發展起來的還有虛擬主播。由中之人與虛擬內容和技術結合的本土vTuber與VUP,也在過去兩年裡獲得了穩定的粉絲群體。蔡明擔任中之人的VUP菜菜子頻上熱搜,正是虛擬主播破圈傳播的佐證。
從行業角度看,虛擬偶像延伸的產業正成為內容與文娛產業的重要市場,引起多家平臺與大公司的重視。
人人爭相入局,從早期二次元動畫、遊戲和技術公司,拓展到社交、直播、電商等平臺和偶像經紀、廣告營銷、MCN等多類機構。
但相對的,行業早期問題並未被完整解決。其中顯著的問題包括——虛擬內容的可持續性生產和破圈,以及能否賺錢的商業化質疑。
年末的BML-VR反而變成了觀察虛擬偶像行業發展的一個重要窗口。
BML-VR2020:B站虛擬主播的一次線下線上大考
事實上,今年已是BML-VR舉辦的第四年。作為中國最早的虛擬偶像線下演出平臺,BML-VR某種程度上,可以視為市場與核心用戶喜好度的風向標,也驗證了這個舞臺對國內外虛擬偶像產業的吸附力。
作為本土虛擬主播文化的起源地之一的B站,其第一屆BML- VR是以vocaloid為代表的虛擬歌姬專場,到此後逐步涵蓋中日vTuber、VUP和各類虛擬偶像團體。
2019年被視為本土虛擬主播元年。而BML-VR 2019首次引入vTuber這一全新虛擬偶像概念,邀請多名日本vTuber參加。同時,B站還首次讓2233娘以虛擬偶像身份演出,並對VUP的雛形類概念進行了勾畫,由B站知名唱見泠鳶yousa轉生的虛擬偶像登臺。
而到2020年,BML-VR的虛擬主播生態呈現出明顯的新趨勢。
首先,因受疫情影響日本技術團隊出行受阻,「初音未來」、「洛天依」等底層技術由日本團隊負責的虛擬歌姬無法出場,這讓本屆BML-VR的陣容「意外」地成為了vTuber和VUP專場。
虛擬主播VUP,是區別於VOCALOID這類以聲音軟體為核心,依託UGC孵化出的虛擬歌姬,伴隨直播和實時動捕等技術發展而崛起的虛擬偶像。其受眾、內容形式、消費方式等,和洛天依等虛擬歌姬存在一定差異,國內通常用V圈和V家,分別指代這兩類虛擬偶像的粉絲群體,兩者不完全重合。
不過,無論V圈還是V家,對二次元文化、虛擬內容的熱愛和需求是一致的,這也是為什麼B站仍然是新發展起來的V圈聚集的最主要的視頻平臺。
所以儘管今年BML- VR由於虛擬歌姬無法出場,讓不少粉絲體感演出「縮水」。但從偶像數量和最後晚會人氣來看,將組合拆成單人後,實際上共有30名角色,是歷屆最多。不少首次參BML-VR的虛擬主播也保持了較高的現場表演水準。整場晚會的人氣峰值創下新高。
其次,虛擬主播的來源更加豐富,實現了個人勢、團體勢、企業勢的全覆蓋,由UP主轉生的VUP概念在這一屆BML-VR也被首次明確提出,成為演出嘉賓的重要來源之一。
2020年BML-VR的新陣容變化,創造了一個契機——即檢驗以破圈為重心,大量依託B站生態成長起來的虛擬主播,在用戶、內容和商業價值等方面的發展。
相比其他入局者,B站在虛擬偶像和虛擬主播生態上有一定的先發優勢。
近兩年,B站通過投資布局虛擬主播內容端、技術端,並依託平臺搭建出虛擬偶像及虛擬主播線上線下內容和演藝系統,形成相對完整產業鏈。
2019年,B站宣布與日本彩虹社共同合作VirtuaReal企劃,將彩虹社的模式在中國做本土化的落地。此次BML-VR就有4名VirtuaRea的vTuber參加。B站與日本虛擬偶像公司在內容和資本層面建立了更深的聯繫,逐漸成為日本虛擬主播進入中國市場難以繞開的平臺。
另一方面,UP主是B站發展虛擬主播的獨特優勢。
vTuber在日本興起的原因之一,就是一部分有才藝或個性有趣,但因為性格或顏值因素而不願意露臉的人,得以藉助新技術和平臺與用戶互動。
B站此前就有大量UP主,一直以聲音或二維頭像出現在屏幕上。B站則在技術門檻降低,UP主需求釋放之際,推出一系列扶持計劃,有效實現了VUP的轉化和落地運營。
典型代表如進擊的冰糖。最初是普通的動畫區UP主,主要進行FGO等遊戲的直播與MMD的製作投稿,在2020年上半年轉生成為直播勢VUP,並加入超電VUP。而泠鳶yousa和Hanser則是B站知名唱見,曾翻唱各類V家、anisong和國服歌曲,如今則轉生成歌勢VUP。
種種布局,一方面讓B站能夠為VUP等虛擬主播打造IP、粉絲互動和沉澱提供更好的土壤,幫助虛擬藝人文化的集中輸出,和形成更長的變現生命周期;另一方面,B站自身隨著整個產業的發展,需要由核心粉絲培育和市場教育,主動邁向完善生態,並接受市場對其商業價值探究的階段。
B站的生態
全方位、多場景、持續性聯結虛擬主播與受眾
根據B站公布的數據,在同樣舉辦線下專場的情況下,今年BML-VR的直播峰值達到1087萬,遠超去年的666萬。同時,本屆BML-VR也首次對日直播,在niconico的「非常滿意」評價率達到95.1%,實現了本土虛擬主播向發源地日本市場的成功輸出。
從行業因素看,BML-VR獲得的良好反饋多少得益於虛擬主播的持續破圈。
過去一年,阿里優酷、TME等平臺和樂華等偶像經紀公司紛紛涉足虛擬主播領域,加速了外界對虛擬主播認知度的提升,而B站推出蔡明擔任中之人的「菜菜子」的出圈,進一步將虛擬主播推進主流視野。
而從B站內部運營來看,過去一年B站在直播和UP主經紀等維度搭建了更成熟的架構,幫助vTuber和VUP生產內容、轉化和觸及粉絲。
創造了今年BML-VR的直播峰值的緋赤艾莉歐,就是2020年藉助B站生態異軍突起,打破B站直播艦長記錄的典型虛擬主播。
緋赤艾莉歐於2019年4月出道,今年10月21日,在B站進行近9小時的直播,直播間艦長人數從500多增長到3600多,取得了六個時段總榜第一,直播間營收超過90萬,從此前的默默無聞,一躍達到B站最頭部的主播人氣。截止11月18日,艦長已經達到了8530人,是B站艦長最多的vTuber。
這一逆襲,被用戶視為vTuber、粉絲、同人創作組和B站共同努力的「奇蹟一夜」。
除了緋赤艾莉歐本身過硬的素質和對B站平臺和中國市場的重視,在B站開展超長B限(vTuber在B站的限定直播)獲得用戶好感,也因為hololive退出中國市場留下的空白,讓大量V圈粉絲無所適從,而緋赤艾莉歐粉絲在NGA等論壇安利,並將用戶引向了B站直播間。
而B站的作用除了此前針對hololive退出中國市場,開始加大力度推廣新vTuber,主要體現在緋赤艾莉歐直播期間,及時配合資源支持,如連發布三條直播成績動態為其拉新,吸引了大量非V圈的直播用戶。並且後續用戶留存上,也為緋赤艾莉歐提供了更多展示的空間,如此次BML-VR讓團長登臺演出,幫助延續其熱度。
事實上,如果B站沒有較為完整的內容生態、用戶基數與虛擬偶像運營能力,也很難在這一未經事前策劃的事件過程中,及時承接住這一波激增的流量,並讓獲得更長久的生命力。
這是因為,虛擬偶像作為角色化的內容,不同只停留在一個形象,需要源源不斷地向受眾講述自己的故事。儘管如今虛擬主播面向的用戶體量更龐大,但是其虛擬偶像的本質並未改變——用故事去打動受眾,讓受眾感受到真實的自己。
B站的主站生態和在虛擬偶像產業鏈的一系列布局,使其成為一個適合虛擬主播向受眾塑造自己的平臺。
虛擬主播的優勢在於其粉絲更高的互動數據和更長的變現生命周期,而B站能夠為虛擬主播提供從直播到社區二創再到線上線下舞臺的多個場景,讓虛擬主播和粉絲進行長期持續的互動,講述自己故事,建立較長的互動場景,這在本土還是較為稀缺的產業能力。
虛擬偶像商業化機遇與挑戰背後,B站的探索與價值
虛擬主播進入中國這麼多年,也已經到了市場會關注IP經營和商業化的時候。
本土技術實力的提升,讓虛擬偶像產業的門檻降低。而B站、優酷等更多平臺流量和資本入場,也在進一步撬動新的用戶需求與應用場景。在這一趨勢下,本土虛擬偶像產業有望迎來新一輪的爆發。
但要承接住這一紅利,行業在內容塑造、IP經營和商業變現上的挑戰也更為明顯。
一方面,本土虛擬偶像目前大多缺少曝光機會,很多公司往往只是隨著熱點而行,較難長期完善自身的形象。另一方面,本土虛擬偶像雖然已經出現多種商業化模式,但還較為分散,沒有出現規模效應。
這種情況下,B站作為較早涉足產業的先行者,也自然扮演了探索者角色和接受市場檢驗的職責。
B站搭建了包括直播內容、BML-VR在內的線上線下平臺。最大的價值之一,正是幫助打開市場需求,並為行業提供一個可以長期經營,沉澱虛擬偶像資產的平臺,從而為後續的商業化變現做鋪墊。
天貓已經連續兩年贊助BML,今年更是在BML-VR上化身虛擬主播,和VUP泠鳶yousa、hanser在舞臺上共同表演節目,提供了品牌與虛擬偶像合作的示範。
不少內容公司與平臺打造vTuber時,選擇同時入駐B站,也是對其價值的認可。例如抖音孵化出的默默醬、樂華的A-soul等,都已入駐B站並產生了一些與B站文化結合的內容,例如vTbuer成為UP主並翻唱B站熱門二次元歌曲等。
後續,隨著產業底層技術的完善,市場關注的重心必然更加轉移到商業邏輯的理順與變現路徑的跑通。而在逐漸拓寬的賽道上,B站的先發優勢與生態積澱,產業吸附力與價值也有望得到進一步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