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可見浪子回頭的可貴。以前總認為他是一句勸人向善的良言,類似佛家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我低估的古人的智慧,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的體會出了其中的味道。古人云:「從善如登,從惡如崩」,一開始從善尚且如此困難,何況由惡轉善呢,幾乎就是一次破繭重生的過程,其間痛苦難以想像,破繭化蝶之後必定不會再從惡,而且很強大,所以謂之金不換。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從善還是從惡都緣起於一念,是你積福還是行惡的最終抉擇和表現。
王朔的《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就講述了一個以「佛跳牆」為謀生手段的人,親手葬送了自己愛又愛自己的人,之後痛定思痛,改變自己,挽救了另一個女孩的故事。文風一如既往的痞子風,很少場景描寫(適合小成本電影拍攝,不需要頻繁的換場布景)通過人物對話讓讀者身臨其境。王朔把那種將場景、人物心理、前因後果描寫的特別詳細的小說稱之為:「侮辱讀者的智商的小說」,誰都不比誰傻多少,不必害怕讀者看不懂,只要將輪廓和要義寫出來,讀者通過想像會理解的很好,這也是王朔高明之處。王朔的「京味」比不上老舍,痞子氣倒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裡的重點不是吃螃蟹而是第一,吃螃蟹很普通,但是要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就厲害了,儘管如此「痞子氣」也只是他小說的分外色彩,論狂,的確很狂,什麼事情都敢開牙,誰都敢罵,在私底下的話公開也敢說,但是狂只是他區別與其他人的特點,要不然誰認識他是誰啊,他很聰明的給自己打上狂的標籤,讓自己區別與他人,所以說狂只是一種手段,一種表現形式,我認為王朔的小說真正讓人喜歡的還是他駕馭文字的能力,還是他小說中透漏出的思想,還是他為我們展示的小眾生活。
小說主人公是一個貪財、好色、道德淪喪,每天晚上化妝成警察去敲詐港上和外國人的刑事犯罪分子(沒錯,他們玩的把戲就是仙人跳,這個名詞不用解釋了吧,現在網絡上這種新聞鋪天蓋地),
而且是有組織、有分工、有計劃、有預謀的團夥作案,要是擱現在早被掃了,還讓他們玩那樣久。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白天玩牌,晚上敲詐的人,被一個大學的乖乖女—吳迪喜歡上了。古往今來總是在演繹著「駿馬卻駝痴漢走,嬌妻常伴拙夫眠」的故事,乖乖女總是會愛上一個流氓,而風塵女總是會找一個老實人嫁了,也許越未知,越好奇,只要產生好奇,就離愛上不遠了。浪子對女人有三不玩,不玩沒有結婚的,不玩重感情的,不玩處女,因為這三類人玩了就把自己陷進去了,甩不掉了。但是吳迪偏偏這三樣全佔了。在裝文藝、調笑逗樂等泡妞手段的攻擊下,奪取吳迪的第一次,之後仍然我行我素,白天玩牌消遣娛樂、晚上敲詐勒索,不過多了一項要應付吳迪,因為奪取人家的第一次,就得對人家負責。在一段愛情當中當然少不了女主人公的追求者,女主人公的好閨蜜這樣鐵定的角色了,當然情景是一樣的,免不了俗,因為人的感情都是相同的,追求者追女主,男主誤會,女主痛苦哭泣,好閨蜜向男主訴說等戲碼。
紙裡包不住火,作為朝夕相處的吳迪,很快知道了我的全部,包括謀生手段,但是愛總是幸福快樂的,吳迪沉迷其中不想因為這件事請破壞,還是一如以往的歡樂,但是這個事情就如心中的一根刺,時時扎自己,她害怕我被抓進去,所以總是小心翼翼的勸我收手。美好總是短暫的,浪子終究是浪子,吳迪將我和亞紅(團夥的另一名女成員)捉姦在床的時候,吳迪徹底崩潰了。千萬不要讓女人傷心,不要得罪女人,特別是愛自己的女人,吳迪以後的種種行為充分的說明的這一點。女人報復男人的手段無非兩種,一種是傷害對方,一種是傷害自己,而吳迪選擇了後者,吳迪通過犯罪團夥的其他人加入了團夥,充當仙人跳中勾引客人的人,在一次行動中看見穿上裸體的吳迪我崩潰了,她通過傷害自己讓我心痛、懊悔的目的達到了,這樣的結局是男人心痛,女人更心痛。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最後東窗事發,吳迪割脈自殺了(我覺得這是她最好的歸宿,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一個男人可以毀了女人的一生,從她決定以自己為代價,進行報復的時候,她的一輩子已經毀了,愛情讓人失去理智,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後來我從監獄裡出來,無法忍受回憶,便離開了這個地方,在旅途中認識了一個很像吳迪,同樣清純可愛的胡亦,又經歷了同樣的愛情橋段,無非又是插科打諢,花前月下,情愫暗生等,到了以「海上佛國」著稱的小島上,我和胡亦等了旅館住下了,又是一番愛恨糾葛,同來的還有兩個小流氓,一直糾纏胡亦,胡亦為了讓我吃醋、嫉妒、證明我對她的愛,和兩個小流氓曖昧,不斷交往,但是兩個小流氓也充分利用了胡亦的這種心理,把她辦了,她最終把自己玩進去了,但是通過我的勸說胡亦沒有想不通,離開了,我用自己的手段懲罰了那兩個小流氓,在拯救了胡亦的同時對吳迪所犯罪惡的救贖。
人總是這樣,有陰的一面,也有陽的一面,就看那個佔據上分了,佛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有些時候,一念之間就決定了你一段時間的行為,罪惡也好,善良也罷,最終取決於你的那一念,而那一念確實你不斷積累的思維習慣,所以就有了積福的說法,積福積累的是你那一念的善意,是你不斷向善的思維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