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張愷報導
布馮是門將世界的神話,即使稱不上奧林匹斯山的宙斯,也應與金球得主雅辛、40歲世界冠軍佐夫等平起平坐。諾伊爾之優秀完全在於技術,是門衛概念的締造者,但個性統治力尚不能與布馮等人論,意甲行家們說得對,諾伊爾需過了35歲才有和布馮對比的資格。
布馮之所以獨一無二,在於他對門將角色獨到而精闢的理解和生動的演繹:「門將必須是受虐狂,在對手無止境的襲擊中享受撲救、阻斷、化解的快感,願意承受對手的打擊,但絕非一個單純防守的遊戲。這個位置上的人,必須要耐得住寂寞,品味孤獨,與幾根冰冷的門柱建立感情結為同盟,把阻隔進球當做自己的進球,從而影響比賽。」
40歲和6屆世界盃
布馮把職業長壽與頂級表現、左右比賽的決斷力完美結合,成為現代足球的豐碑,前有佐夫古人,但後難有來者。《法國足球》雜誌選其為「足壇歷史一號門將」,想來也是基於這種考量,能夠服眾。由此更襯託出金球獎評選的不靠譜、違背事實之處,布馮竟然落選初級大名單,那是FIFA和《法國足球》的曠世烏龍。
布馮還在糾結嗎?「我毫不虛偽地告訴大家,這個獎我一點不關心,跟我沒關係,以後我也這個態度。去年不進名單,反而給我做了更大的廣告,讓全世界討論我,歪打正著,我不算失敗。相反,如果我真進了名單最後排在第20、第40名,那樣我會更難受。」
38歲不老松,「是啊,一輩子都獻給球場了。」讓他閉上雙眼選擇3個立刻浮現出的鏡頭,「一是在帕爾瑪意甲首秀,對米蘭,兒時願望成真,太激動了。第二,自然是2006年柏林球場的世界盃封王,站在世界之巔。第三嘛,沒有具體景象,而是我幾次傷病後的堅持,在質疑聲中的出場,與一切懷疑論的鬥爭。」
他暢想退役之日,應該是這樣的,「昂首驕傲地走出球場,敢於直視所有人的目光,不帶遺憾,不帶悲傷,對得起我的所為及大家的關注。我會製造一點聲浪,一點動靜,會有告別儀式,但不能太張揚。踢到40歲和下屆世界盃,是我球員時代最後的目標。」告別會是一場聯賽、國家隊比賽抑或單獨準備,他並未透露。「掛靴後當教練還是經理?沒想好,反正不要別人的恩賜,只靠自己的實力來贏得。」
如無意外,6次參加世界盃,6套不同陣容,哪個國家隊最強?布馮說:「技術上看,2002年那一支最傑出,平衡無死角,攻防端都超強,可惜我們沒拿到相匹配的成績。從團隊精神、信念、組織結構著手,當然是2006年最棒。那是一個不可擊敗的、難以達到的高度,裡皮說得對,那支義大利無敵手,巴西、阿根廷來了都不行。近幾年的國家隊,我自感參與意識、責任感更強,需要我在比賽之外更多奉獻。」
效力尤文15載,對尤文的排序如下,「最強陣容是2002/03賽季裡皮執教的隊伍,歐冠決賽點球失利。但從球隊的理論構成,首發陣容和替補球員名單看,卡佩羅執教的兩年更好一點。孔蒂和阿萊格裡交接棒這幾年,我們絕不是牌面上的歐洲一檔,可隊伍個性、氣質、穩健性不容忽視,甚至超過境外幾個豪門。」遺憾,無論國家隊還是尤文俱樂部,布馮認為的最強球隊都沒實現應有的成績。
從不知放棄為何物
和阿萊格裡同樣,布馮也覺得首回合在梅阿查0比0踢平國米是技術層面的轉折,「當時國米排名榜首,主場迎接我們,曼奇尼一心要撕碎我們。尤文挺住了,平局就是那個特定時刻的最佳結果,國米的最差結果。如果落敗,那將是尤文墳墓的最後一塊磚。那一場讓我看到,只要心態就位,尤文就是硬骨頭。」隨後,更悲慘的發生了,第10輪0比1爆冷輸給薩索洛,與榜首11分差距看似翻盤無望。賽後,阿萊格裡、布馮、埃夫拉分別發表演說調整團隊情緒。
「不能再差了,那是懸崖邊的自救機會。我告訴隊友,我沒幾年職業生涯了,不可能再浪費時間,不能在黑暗中度過。隊友的反應都很血性,年老球員和年輕球員都給出我想要的答案。然後我與俱樂部高層私下會談,沒告訴隊友,害怕隊友產生多餘的想法。我跟領導們說,其實我也挺喜歡做算術,拿數字做文章。想奪冠的話,隨後28輪聯賽(當時第10輪)需要25勝能保證,給自己3場犯錯調整空間,也就是必須拿到22勝。我感覺是可行的。然後我半玩笑地說:有6場球不勝,看看誰能讓我們不贏,不贏要比贏球更費勁。」接下來尤文巨變,19輪18勝1平,僅博洛尼亞1隊在尤文身上拿分,布馮的6場不勝預期,至今才用掉1場。
門神變相譏諷對手們主動放緩退出爭奪,「距離榜首遙遠時,我也沒放棄奪冠念頭。因為,沒有哪個球隊敢說把我們甩開了,他們心底裡對尤文都存在畏懼,等我們表現。我並非傲慢,國米、羅馬都有絕塵的機會卻沒抓住。現在那不勒斯是頭號敵人,他們具備奪冠實力,我們不能放鬆。」
被問到好友狼王託蒂,門將表示,「對他的處境略表傷心,想想我們倆從青年隊就開始是隊友,一同尋夢。」如今不能再共事了,兩人生涯沒有交集。展望歐洲杯,布馮非常樂觀:「團隊結實,教練有想法,一些等待最後爆發、可以決定比賽的新人,比如維拉蒂。還有,別忘了皮爾洛,我相信他能參加歐洲杯。」
5月21日尤文與米蘭爭奪義大利杯冠軍,尤文幫延遲休假,決賽後馬上進入國家隊集訓,布馮說「沒問題。贏球會給我們強勁動力,帶到歐洲杯。」對與拜仁的次回合生死戰,布馮只說了兩個詞:「怒氣、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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