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閦蠱@Duncan SecTeam
為了給Duncan SecTeam做一些技術分享，思前想後，我覺得有必要利用假期先分享一些思維方式方面的東西，因此才想寫一些關於「黑客思維」方面的文章，於是有了這篇探索性的文章。本文純屬個人經驗之談，尚不成熟，見笑了。
其實，第一次聽說「黑客思維」（hacker’s mindset）這個詞，是源自TedEx上的一個美國小黑客分享的演講。透過這些年經歷的各種事情，自己關於這個詞的思考更為深入，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然而苦於沒有一個好的案例（既能體現思維，又能讓初學者體會深刻）。最近，恰逢網絡安全教學工作要求，自己又開始琢麼著找個好的切入點，把「黑客思維」這個東西說得直白一些，貼切一些，不能向像哲學那麼艱澀，但必須包含思維層面的抽象和方法論。經過一段時間的素材搜集和醞釀，自己對「黑客思維」的引入有了些信心，並且希望在Duncan SecTeam的培訓中嘗試著逐步總結和升華。鑑於自己時間並不充裕，而且自己有很多有意思的點子需要實驗驗證，因此「黑客思維」培訓這個系列文章大概率只能斷斷續續的延續下去，反正有感而發吧。
因為一直在做IoT和Android設備安全性研究，所以自己一直混跡於某寶和鹹魚這個小圈子，目前已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能快速識別專注7天機和洋垃圾翻新的二道販子。當然，這一切還是N次跳坑和出坑之後總結的經驗。某天，發現xx寶上面有些減壓遊戲，反正刷機和重裝系統等得也夠煩的，於是就開始了一發不可收拾的養雞生活。因此，我這裡所說的黑客的「小雞」也就是xx寶裡那個一絲不掛的小雞（過年了，穿的稍微喜慶了一點）。
或許，大家會覺得很搞笑！這「小雞」除了一絲不掛，一毛不拔之外，還能有啥呢？那麼，我就先拋出一些問題，算是博一下諸位的眼球吧：
——1.在一分不出的情況下，一隻小雞一天最多可以獲得多少飼料？
——2.小雞要獲得最多飼料的情況下，你所需付出的最小代價是什麼？
——3.一隻小雞通過走路的方式一天最多可以獲得多少運動幣？
——4.一隻小雞獲得最多運動幣的情況下，你最少要走多少步？
如果你能就以上問題給出很酷的答案，那麼恭喜你，你有著與眾不同的「黑客思維」！
xx寶的每一隻小雞都隸屬於某一個xx寶帳號，每一個小雞都有一個對應的飼料筐，根據小雞的級別，飼料筐的容量會逐漸增大，直到最大值1800克（已經驗證過）。小雞獲得飼料的方法有許多，比如去做一些看似無聊，有時卻能讓你會心一笑的「課堂」練習，逛一逛「櫥窗」等等。
當然，乍一看，我說的這些跟電視上，銀幕上酷酷的「黑客」貌似沒有一點關係。那好，我就接著說小雞吧。這個小雞遊戲，如果拋開娛樂的東西來看，它本質上就是一個受限計算平臺，跟一個路由器，AP在本質上沒有多大的區別，只不過它的輸入就是你與小雞的互動，包括領飼料，餵雞，收雞蛋，走走路，慈善捐贈等等。好了，我們再來看看各種「黑客」所做過的那些很酷的事情。1970 年，一個叫做 John Draper 的退伍空軍電子技術員，發現Cap』n Crunch早餐麥片附贈的玩具口哨發出的 2600 赫茲聲波和電話交換機的頻率相同，這意味著可以通過口哨來欺電話系統，讓系統誤以為通話停止而中斷計費，從而達到免費打電話的目的。好了，你們是不是覺得xx寶小雞和Cap』n Crunch麥片中的口哨有一些共同之處了呢？
既然，我們已經剝離了小雞自身的娛樂屬性，那麼我們就來看看，怎樣才能做到不花一分錢就獲得最多的飼料。作為一位xx寶資深的小雞遊戲玩家，我找到了以下方法：
——「領飼料」
——「運動會」
——好友的捐贈：好友代為養雞，送小麥等
——xx寶各種節假日的口糧，湯圓，柿餅，節日專供雞飼料
在不考慮特殊節假日及好友捐贈的情況下，小雞每天能夠獲取雞飼料的途徑與飼料重量如下：
——逛「小雞櫥窗」：180g
——「小雞課堂」：30g | 180g
——「運動會」：
—>「星星球」：0g | 60g | 120g | 180g
—>「登山賽」 ：0g | 60g | 120g | 180g
因此，在不花一分錢的情況下，你的小雞每天最多可以獲得720g飼料。
當然，你可以通過慈善捐款（至少0.01元），額外獲得180g飼料；通過向「餘額寶」發起一次轉款（至少0.01元），你可以再獲得180g飼料；如果，你剛好需要點個外賣或則點個下午茶，你又可以額外獲得180g飼料；當然，你在實體店支付一筆錢，你還可以獲得180g飼料。這樣算下來，當你付出一個外賣點單+一次0.01元起的慈善捐款+一次實體店付款+一次線上支付，你每天可以累積獲得1440g飼料，當然前面的條件是你需要為此付出的最小代價。
仔細琢磨一下，這與Cap』n Crunch口哨之間貌似還是有些關聯的。對於電訊產業初期以及網際網路初期的黑客，我個人是很推崇的，他們的技術更多是直接來源於Cap』n Crunch麥片這樣的生活點滴，沒有過多地（甚至可以說，幾乎完全沒有）商業或者利益的摻雜，沒有黑產和灰產，沒有網絡暴力和犯罪，一切都是純粹的技術。當然，技術並非是惟一的，還有就是這些黑客技術背後基於興趣的不斷嘗試，探索，總結和改進，推動技術不斷向前發展。
前面一個案例，我們明白了xx寶小雞的本質就是一個受限計算平臺，也就是說只能通過特定的受限操作與小雞互動，從而使遊戲產生有利於自己或者幾乎受控於自己的結果。接下來，這個案例則是一個高階版的，更能體現黑客思維的案例——小雞走路。
玩這個遊戲的初衷其實很簡單，我覺得讓全國各地貧困地區的小朋友擁有一個塑膠足球場很酷（想想國家男足這些年的表現，我覺得這遊戲簡直酷斃了）。一開始，我覺得每天捐步一次，就可以獲得一個隨機的獎勵值，一般是0-3個運動幣（不知道是不是基於xx寶區塊鏈來實現的）。那麼，為什麼會是0呢？其實，這個0值並不準確，因為0代表的是一個「變身卡」獎勵，可以將小雞的頭像更改為仙人掌，洋蔥頭等等（特別醜的形象）。那麼，在總結到這個規律後，我們可就不滿足了，畢竟黑客都是「貪婪」的，黑客都是「懶惰」的，我們希望用更有創造力的方法去解決哪怕是同一個問題。
那麼，我們能不能多戳幾次小雞，讓它每天多跑幾趟呢？答案是肯定的，只要你願意走路，小雞就可以反覆跑。於是，我嘗試在一天不同時候去走路，得出的結論是：每一次走路，得到的獎勵基本上都是與前面的規則吻合的，只是偶爾會在晚上的時候，出現一些金色的獎牌。
那麼，為什麼會有這些獎牌呢？為什麼晚上才會有這些獎牌呢？這些獎牌的獎勵額度是按照什麼規則設置的呢？那麼，我們需要設計一系列的測試，並且做好相應的記錄，這樣能夠在不購買測試設備的情況下就完成這些實驗。
在每天晚上，我會有意識的打開小雞走路，觀察時間，當天走路的總步數以及當前可以走的步數，注意這三個就是在小雞走路這個受限計算平臺上的輸入變量。通過多次實驗，我發現獎勵與具體的時間點沒有直接聯繫，能夠開啟獎牌獎勵的關鍵變量是當前累積走路的步數，確切的說，當天累積不行總數超過1萬步以後，每次走路都能觸發獎牌獎勵。由於獎牌獎勵的臨界值是1萬，因此這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會觸發獎勵機制。畢竟，大多數用戶很難在早上或者傍晚之前走到1萬步。其實，這就是黑客思維的一種體現，觀察到一個有趣的現象，思考可能的原因，設計一系列的實驗，完成驗證實驗，分析並找出原因。
在得到1萬步這個獎勵臨界值之後，我們可以做進一步的實驗，比如每天最多能領到幾次獎牌？每次至少做多少步才能觸發獎牌獎勵機制？每一次的獎牌獎勵的運動幣大概在哪個範圍？這裡，我就不細說了，有些樂趣是需要大家躬身實踐才能得到滿足的，曬幾張圖，算是拋磚引玉吧。
這裡，可以插入一個關於龐帝雅克汽車和「香草冰淇淋」的故事。一天，一個客戶寫信給美國通用汽車公司的龐帝雅克部門，抱怨道：他家習慣每天在飯後吃冰淇淋。最近買了一部新的龐帝雅克後，每次只要他買的冰淇淋是香草口味，從店裡出來車子就發動不著。但如果買的是其它口味，車子發動就很順利。龐帝雅克派一位工程師去查看究竟，發現確是這樣。這位工程師當然不相信這輛車子對香草過敏。他經過深入了解後得出結論，這位車主買香草冰淇淋所花的時間比其它口味的要少。原來，香草冰淇淋最暢銷，為便利顧客選購，店家就將香草口味的特別分開陳列在單獨的冰櫃，並將冰櫃放置在店的前端；而將其它口味的冰淇淋放置在離收銀臺較遠的地方。在一番調查之後發現，龐帝雅克汽車的確對冰淇淋的口味不敏感，問題是出在「蒸汽鎖」上。當這位車主買其它口味時，由於時間較長，引擎有足夠的時間散熱，重新發動時就沒有太大的問題。由於買香草冰淇淋花的時間更短，引擎還無法讓「蒸汽鎖」有足夠的時間散熱。仔細想想，要找個Bug還挺難的，不喜歡香草口味的冰淇淋能找到這麼奇葩的bug嗎，沒有龐帝雅克汽車能找到這不夠嗎，更別說那種百萬美元級的「大洞」了。其實，IoT安全和智能終端設備安全的確面臨這種很實際的問題，需要有一定的「實力」才能進行相關的研究，這一點很像網際網路初期的黑客(如有大廠的朋友關注文章的話，希望可以捐贈我們一些工程機（新機當然更好啦）用來研究，我們一定投桃報李)。
言歸正傳，既然我們知道了，當天累積步數超過1萬步時，可以觸發系統獎勵機制。那麼，回過頭來想想，一定要在每天的不同時段才能讓小雞走路嗎？小雞走路的限制是不是也受制於每次可走步數的多少呢？每次走路只要達到了最低可走步數就能得到運動幣嗎？如果不是的話，每次至少走多少步才能保證獲得運動幣呢？
那麼，我們又可以來設計一系列的實驗，比如100步走一次，200步走一次，300步走一次，400步走一次，500步走一次等等。當然，也可以通過有名的二分法，快速收斂，找到每次走得獲得運動幣所需走得最少步數。乘著過年，大家可以出門走動走動，一方面，可以驗證我得到的結論是否正確，小雞走路的時候是否還有其它的隱藏關口等等；另一方面，過年期間，蛋白質和脂肪攝入量相對於平時大大增加，多走路，有助於消化，保持身心健康。
我比較懶，採用的是間歇性「2分法」（很難在一天內堅持做完這個實驗）。我發現，1000步以上必然可以得到0~3個運動幣；當單次可走步數在[500，1000)這個區間時，同樣可以獲得0~3個運動幣；當單次可走步數在[100, 500)時，不會有任何運動幣獎勵，哪怕是「變身卡」。由於我採用的是「間歇性2分法」，我的確節約了一些時間，但是也因此付出了更多的時間，因為必須在500步這個臨界值上進行多次實驗。
接下來，我們再來看看前面的問題。一天之內，黑客的小雞最多能夠獲得多少運動幣呢？
按照下面這個思維導圖，我們可以推算出，運氣糟透了和運氣爆棚的時候，小雞可以單日可以獲得的最多運動幣分別為：0個運動幣和57個運動幣。
同樣，要想在單日內獲得最多的運動幣，你至少需要走完11500步。
當然，有些情況我並沒有考慮在內的，比如：
——某一次走路時，剛好完成了某一條走路的線路，這時會獲得線路獎勵的運動幣和變身卡。
——在測試過程中，我發現當日累積步數在9800步左右時，如果下次走路能夠突破1萬步，那麼系統會給予單次步數獎勵和獎牌獎勵。在這種臨界條件下，此次獲得的獎牌獎勵是否會計算在單日3次獎牌獎勵中，還沒能完全證明。
黑客的「小雞」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引子，希望通過這個例子以一種另類的方式與大家分享「黑客思維」。在我看來，「黑客思維」應該有這麼幾個特徵（見笑了）：
——保持對技術的興趣和敏銳，總是能發現生活中那些有趣的技術問題。
——善於總結經驗，但卻不完全依賴於經驗，敢於說「不」，善於從非常規的角度看待問題，或許這與安全圈很多大佬所謂的「發散思維」有些相似吧。
——擁有理性的思維，保持理性思考的習慣，這能使得你更快的解決問題，看到問題背後隱藏的本質。
——敢於突破，能夠打破「受限計算平臺」的各種限制和束縛，最大化利用你所想要pwn的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