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天之功,讒害忠良:扒一扒于謙之死那些從犯們的下場

2020-12-23 樓哥看歷史

前言:景泰七年年底,皇帝朱祁鈺病重不起。景泰八年(公元1457年)正月十七日清晨,以武清侯石亨為首的投機派大臣從南宮請出太上皇帝朱祁鎮重新復位。

當天中午,少保兼太子太傅、兵部尚書于謙,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王文,司禮監太監王誠、舒良、張永、王勤等並下錦衣衛獄。

正月二十一日,奪門功臣石亨進封忠國公,張軏進封太平侯,張輗進封文安伯, 楊善進封興濟伯。二十二日,有功太監曹吉祥之侄曹欽進封錦衣衛都督同知。

于謙影視劇形象

正月二十二日,于謙、王文,王誠、舒良、張永、王勤斬於市。

少保、太子太傅、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陳循、太子太師、工部尚書兼翰林學士江淵、太子太保兼刑部尚書俞士悅、吏部左侍郎項文曜充鐵嶺衛軍。

太子少師兼戶部右侍郎、翰林院學士蕭鎡、兵部侍郎兼翰林院學士、左春坊大學士商輅、兵部侍郎王偉、大理寺左少卿古鏞、南京通政司參議丁澄罷為民。

正月二十四日,忠國公石亨上奏迎駕奪門官舍旗軍三百三十一人,大漢百戶六十九人。保駕官軍一千四百九十二人,守門擺隊官軍一千三百一十九人。有旨奪門者升三級,保駕守門者俱升一級。

正月二十八日,石亨賜勳號散官為奉天翊衛推誠宣力佐理武臣、特進光祿大夫、右柱國,張軏、張輗、楊善為奉天翊衛推誠宣力武臣、特進光祿大夫、柱國。

三月十日,兵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徐有貞進封武功伯,食祿一千一百石。

至此,奪門之變的「功臣」們達到了權勢的頂點!于謙,這位保衛京師的孤膽英雄,似乎已經被人們所遺忘。但是天道好輪迴,這些靠英雄的鮮血染紅自己權力之路的「奸臣」,他們的最終下場是什麼?

內鬥犧牲品

武功伯徐有貞徐有貞原名徐珵,北京保衛戰時因請求南遷被于謙等重臣斥責。此後徐珵頂著懦夫的名頭一直鬱郁不得志,直到改名徐有貞才謀到一個治理黃河的差事。徐有貞確實是一個能有能力的人,黃河水患在他的治理下得到極大改善,徐有貞也因此受到景泰帝的召見慰勞,並進封左副都御史。

野心勃勃的徐有貞不甘人下,但在景泰朝他毫無機會,因此才會參與奪門之變以放手一搏。朱祁鎮復闢之後對於如何處理于謙一度有所猶豫,正是徐有貞一句「不殺于謙,此舉為無名。最終決定了于謙的命運。

徐有貞影視劇形象

當時陳循等內閣大臣相繼被貶,徐有貞則成為內閣首輔。徐有貞執政之後,對於石亨等人的貪橫行為極為不滿,欲有所糾正。感受到危機的奪門功臣們設計構陷徐有貞,成功地讓其失去皇帝信任,並於天順元年6月7日與另一位內閣大學士李賢一起下錦衣衛獄。

6月8日,徐有貞被貶為廣東右參政,李賢被貶為福建右參政。7月22日,尚在赴任途中的廣東右參政徐有貞被追貶為民,押發雲南金齒為民。

天順四年石亨事敗之後,徐有貞被免去罪名,放回家鄉吳縣生活。成化元年,憲宗皇帝復徐有貞冠帶,仍居家閒住。這位進讒言殺害于謙的罪魁禍首,雖然能力出眾,卻始終沒有獲得起復。成化八年(公元1472年)7月15日,平民徐有貞去世,年66歲。

身死族滅

忠國公石亨、定遠侯石彪叔侄石亨,正統十四年大同之戰的唯一倖存者,北京保衛戰的最大受益者。石亨為什麼要帶頭發動奪門之變,一直是一個謎。作為景泰皇帝最信任的大臣,連孟春享太廟這樣重大的禮儀,皇帝都交由石亨代行,他為什麼要反?又為什麼要堅決殺害于謙?他在土木堡之變中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當然這些問題說來話長,我們留待以後再講,今天只談談石亨的最終下場。

石彪,石亨之侄,以驍勇善戰著稱,天順元年七月獲封定遠侯。天順三年七月,石彪從大同被召回京師。8月1日,言官們在皇帝朱祁鎮暗中授意之下群起彈劾石彪,致其下錦衣衛獄。

石彪的被捕,令石亨坐立不安,於8月5日上奏自請一併下獄,卻被皇帝假意回絕。8月14日,石亨再次上奏請求罷職回鄉,再次遭到回絕。石亨非常絕望,他已經感覺到皇帝會將他一併處置。

石亨影視劇形象

8月19日及29日,石彪在大同的親信都指揮使朱諒等七十六人、都指揮同知杜文等三十三人相繼被捕。黨羽被掃除之後,石彪本人在9月1日正式扣上了僭用「繡蟒龍衣及違式寢床」的罪名。9月8日,石亨被勒令居家養病。10月22日,石亨被進一步要求居家閒住,不許管事朝參,歲祿住支,皇帝的刀已經一步一步架到了這位忠國公的頭上。

11月22日,石亨的外甥、守備雁門關署都指揮僉事李端被調往廣西。12月1日,石亨的死黨錦衣衛掌鎮撫司事指揮僉事趙瑛也被調往廣西。12月12日,石亨的侄孫、進士石後被罷職為民。

所有的羽翼被一一剪除之後,天順四年正月二十五日,忠國公石亨以「怨望,造妖言」的罪名被捕下獄,定遠侯石彪抄家。2月4日,皇帝下詔為石亨叔侄正式定性:

豈期亨貌若忠淳,心實狡險。作威作福,黷貨無厭。欺厭諸司,賣官鬻獄。而又縱侄彪肆為兇逆,暗結人心,圖謀鎮守。—《明英宗實錄卷三百十二》

2月7日,朱祁鎮在致書宗室諸王之時著重指出:「亨負朝廷,非朝廷負亨也。」

2月16日,石亨瘐死獄中(指在獄中病亡)。法司請斬首梟示,皇帝特地批示:「亨既死,其完屍瘞之。」給這位在北京保衛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大將最後的體面。

2月20日,誅定遠侯石彪。對於石彪之死,朝廷上下均心情複雜,畢竟這位定遠侯在瓦剌人心中也極具威名。《實錄》對其的蓋棺定論是:「及誅,人既快之,復惜朝廷失一驍將雲。」

僥倖善終

太平侯張軏、文安伯張輗兄弟張軏,靖難第一功臣追封河間王張玉之子,英國公張輔的弟弟。說起來張軏在大明官場的升職,並沒有完全借著父親和兄長的關係。他在徵北虜、麓川、貴州苗賊的歷次徵戰中都有突出表現,一路做到了前軍右都督。

奪門之變後以迎駕功封太平侯,賜誥券,子孫世襲,食祿二千石。于謙、王文及北京保衛戰功臣範廣之死,張軏在其中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實錄》稱其性兇暴驕橫,天順二年得疾夜不能寐,痛苦月餘而沒。臨終之前連連朝空中作揖,京中口口相傳是範廣找他索命。

天順二年3月15日,張軏在痛苦中去世,年66歲。由於此時奪門「功臣」尚未暴露,朱祁鎮追封其為裕國公,諡勇襄。七月,其子張瑾襲封太平侯。明憲宗成化元年六月,太平侯張瑾革去侯爵,降為錦衣衛指揮使。

由於張玉、張輔的關係,張軏這一脈雖然最終革去了世系侯爵,但終於沒有像石亨那樣身死族滅,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張軏,張輔的弟弟、張軏的兄長。《實錄》對其的評價是「頗能孝友,與人接溫恭,然性亦陰忮。」天順六年2月28日去世,年73歲。追封文安侯,諡忠禧。其子張斌當年六月襲封文安伯,但很快坐事削爵閒住。

明英宗朱祁鎮影視劇形象

興濟伯楊善楊善,洪武三十一年的府學生。朱棣舉兵靖難之時,有守衛北平城的功勞。永樂年間累官至鴻臚寺卿,正統年間先升禮部左侍郎,北京保衛戰時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督守九門,戰後升右都御史。景泰元年升左都御史,出使北虜迎車駕回京。當時瓦剌太師也先認為無名之輩的楊善級別不夠,本不想搭理他。沒想到楊善巧舌如簧,最終竟然沒有花朝廷一分錢就把太上皇朱祁鎮給帶回了京師。

奪門之變後封興濟伯,但卻被《實錄》批評為素無學術,又稱其「為人外若柔和,中實陰忮」。天順二年5月1日去世,年75歲。贈興濟侯,諡忠敏。傳說楊善臨終之前「若有所見」,被認為是于謙和王文找他索命所致。當年九月,其子楊宗襲封興濟伯。成化元年革去伯爵,降為錦衣衛指揮同知。

楊宗本無武階,成化皇帝感念楊善接回其父英宗朱祁鎮的功勞,特地給他安排了錦衣衛的職務。

結語:作為奪門之變的最大獲益者,試圖有所作為的徐有貞在內訌中失敗被貶,但是只吃了幾年的苦就回鄉安享晚年。想一想被他讒殺的于謙,徐有貞真能每夜睡得安穩麼?至於權勢最為顯赫的石亨叔侄,摔得也最慘。石亨的死,標誌著武勳在朝堂之上徹底失勢。至於張家兄弟靠著河間王和英國公的餘威沒有受到清算,但是冒封得到的世系爵位終於還是不能保住。至於楊善,這位本來平平無奇的無名之輩,靠著一張嘴立下不世奇功,也是一位傳奇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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