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成為網絡噴子?「網際網路惡魔」是如何形成的?

2020-12-27 讀芯術

全文共2534字,預計學習時長8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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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歲時,我第一次接觸到全球資訊網,聊天室是我最喜歡的東西。我和來自世界各地的人談論各種東西。我會花幾個小時在這些聊天室裡,問問新朋友他們多大了,早餐吃了什麼,父母給了他們多少零花錢。

我和一個沒有電腦,也從未使用過網際網路的朋友分享了這段經歷。他說想試一試,我也很興奮能和別人一起分享網際網路的神奇。他毫不猶豫地開始輸入他能想到的最惡劣的侮辱和髒話。我是真實地受到了驚嚇,立馬關了電腦。

時至今日,我仍然對這種行為感到困惑。當面對無休止的網際網路時,第一個衝動就是辱罵陌生人,這個10歲孩子成了一個網絡惡魔。

可憐的衝動

約翰·奧利弗曾把網際網路描述為「人類最不幸的衝動的黑暗狂歡節」,是這些不幸的衝動吞噬了我兒時的朋友嗎?

「投餌」的行為原本指的是一種釣魚的形式,誘餌懸掛在移動的船上。惡魔把誘餌(攻擊性的評論)扔進了網際網路的水裡。一條毫無戒心的魚(目標用戶)看到了誘餌,覺得不得不上鉤(防禦評論)。很快他們就上鉤了,毫不留情地卷進了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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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與魚的誘捕不同,魚的誘捕提供了清晰可食用的獎賞,魔鬼能獲得什麼呢?

惡作劇是一個很難定義的概念,因為有各種各樣的惡作劇方法和不同程度的墮落。有些是令人憎惡的,比如「自殺誘餌」或者「撕扯誘餌」,他們破壞了Facebook上最近去世的人的紀念網站。但那些玩網路遊戲故意擾亂其他玩家的「悲傷者」,則更令人討厭。

黑暗四重奏

心理學家發現了惡魔行為與一組被稱為「黑暗四重奏」的人格特徵有關。

黑暗四重奏包括:

· 精神病:移情和悔恨的損害

· 自戀:自我參與和欽佩的需要

· 虐待狂:從他人的痛苦中獲得快樂

· 馬基雅維利主義:操縱和情感上的「冷漠」行為

最近的研究表明,惡魔與黑暗四重奏中的三項呈正相關,自戀則是唯一的一個關係不大的。噴子善於操縱,缺乏同情心,喜歡傷害別人。男性比女性更常表現出這些特徵,而且更容易出現惡魔,孤獨也是一個顯著的惡魔預測因子。

大多數關於惡魔的研究都是通過網絡調查來收集數據的,這一點值得懷疑:我們真的能相信惡魔能夠準確地完成調查嗎?這也不能解釋那些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是惡作劇的人,或那些不知道自己的惡作劇行為的人。

在《巨怪獵人》一書中,記者金吉爾·戈爾曼花費數年時間與她能找到的最壞的惡魔建立關係,試圖了解是什麼驅使他們。

令她驚訝的是,那並不是一些沒有受過教育的迷失靈魂,他們缺乏社交技能,住在母親的地下室,可能有伴侶、孩子和全職工作。他們表現出作為大型犯罪集團指揮官的領導才能。他們在社交方面很聰明,能夠準確地指出用戶的弱點。

是什麼驅使他們做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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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把上網亂噴看作是一種業餘愛好,還有些人受意識形態驅使,攻擊任何反對他們信仰體系的人。共同點是都傾向於攻擊那些威脅到他們信仰或自我意識的用戶。

那些表現出黑暗四重奏特徵的噴子中出現了一個常見模式:在11歲到16歲之間,過度使用網際網路,幾乎沒有父母的監督。但有些惡魔不符合黑暗四重奏的性格類型。平時看來,他們是愉快的,友好的,富有同情心的,但卻在網上表現得如此反社會。這太奇怪了!

移情障礙

人腦主要是為面對面交流而設計的。它還沒來得及適應網際網路上的交流。

非語言交流,例如面部表情、手勢和聲音質量,為我們提供了一個互動的精確的社會背景。雖然說93%的交流是非語言的這句話可能不夠準確,但這是我們交流方式的一個關鍵部分。

光靠語言是遠遠不夠的。即使我們使用了目前在英語中使用的全部17萬個單詞,仍然無法表達一個表情或暗示的聲音所能表達的東西。

大多數網絡討論只允許使用文字,表情符號、禮物、表情包和其他所有替代品都是用來代替非語言暗示的。

一般來講,如果現實中你的話讓對方感到不適難過,你自己也會感到不舒服。除非你特別刻薄或精神變態,否則我的痛苦會引發同情心的反應,導致你發慈悲。

但如果你在推特上說些刻薄的話,讓我哭泣,再多的表情也無法表達一個成年人哭泣的樣子。如果沒有任何社會暗示能引起同理心的反應,你可能會繼續惡言相向。缺乏非言語反饋會導致「移情障礙」,這就是反社會者所遭受的「痛苦」。

毒性去抑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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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將同情心缺失與網絡互動的匿名性結合起來時,你會患上「毒性去抑制化」,這比喝多了之後對別人粗魯無禮還要嚴重。

匿名會導致「去人格化」,即一個人身份的暫時喪失,導致與自己性格不符的行為。它解釋了為什麼文明人群體會發生暴亂。如果說缺乏非言語暗示是使我們脫離他人痛苦的原因,那麼去人格化就是使我們脫離對不當行為的意識的原因。

真正的匿名提供了保護,是網上發言的人免受現實社會的影響,這對人類行為有著深遠的影響。但這同時也是一個網絡噴子孵化器。當你的行為沒有現實世界的後果時,你會從被社會抑制的行為中解放出來。

我們一直在親社會的人類和反社會的靈長類之間尋求微妙平衡。當社會無法強制實施親社會的人類行為時,反社會的靈長類動物可能會重新掌權。惡魔就這樣誕生了。

如何管理內心的惡魔?

我們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的意識越高,就越不可能成為惡魔。少一點匿名可能會有所幫助,但這會引起許多人的隱私問題。匿名也是一件好事,為用戶之間的自由討論提供了保障。我們可以通過僅在必要時使用匿名,降低了毒性去抑制化的可能性。

同理心並不是自然產生的,所以我們必須有意識地培養它。如果時刻記得在線評論沒有任何非語言提示,就可以更好地確保我們的話沒有被誤解,這將減少煽動惡意的機會。這個人可能無意表達粗魯,如果他們這樣做了,也許他們度過了糟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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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該如何回應不愉快的評論。在網絡空間裡,我們有時會做出下意識的舉動定,網絡口角不是我們想要的。理解是什麼導致了反社會靈長類動物的行為是管理它的關鍵,我們都可能犯的最大錯誤是否認它的存在。

網際網路使我們能夠大規模地分享想法,它同時揭示了人類意義的所有元素:善、惡和醜陋。在親社會的人類和反社會動物之間不斷拉扯掙扎,我希望你的人性能總是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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