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羅贊

2021-02-18 馬刺spurs

東部的「季後賽」酒館,是和西部不同的;是一個大櫃檯,櫃檯後都擺著一排排的酒。除卻香檳是只招待總冠軍和分區冠軍,不經常露面之外,其他的酒都是球員們寄存在這裡以便隨時隨地供自己引用的。當然,這裡的員工都是沒進季後賽的球員,只能靠招待一些在系列賽中被淘汰的球員來賺取一些小費——他們往往都是全明星級別的球員。每天歇業之後,他們會用自己賺來的聲望和流量來飲用普通的紅酒——他們沒資格在這裡存酒。

而到來的客人大多都只是來喝酒,不會吃海鮮以及印第安人的傳統燒烤,因為他們沒能贏下系列賽。但是還是有一些球員因為要離開東部,所以他的舊隊友們會給他辦宴會。像是前幾天米爾薩普剛把霍福德送走,以及特納歡迎奧拉迪波。只有像勒布朗·詹姆斯這樣的人才會一直喝香檳,聚餐——雖然有那麼幾年晚了些時日。

因為勒布朗的存在,幾乎每一次系列賽中酒館裡都是唉聲嘆氣的樣子。除了奧卡福經常推著恩比德來打工還有羅斯經常來喝酒之外,也是有些無聊。喬丹和多蘭整天在吵誰是更優秀的老闆,也就只有德羅贊來到店裡,才可以笑幾聲。

 

德羅贊一到店,小哈達威便叫起來:「德羅贊,你又被橫掃了。」他不回答,對我說:「要一瓶『BobyArmor』,記得加冰。」然後掏出一張「4:0」的小票放在桌面上。小哈達威又叫道:「你一定是被橫掃了!」德羅贊極不情願地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來:「你怎能這樣信口胡說……」「什麼胡說,我前幾天明明看到你被比爾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德羅贊怔了一下,爭辯道:「什麼毫無還手之力!我明明得了很多分……後仰,上下步,暴扣……這能算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嗎?」接連就是一串難懂的話,什麼「科比也是這樣打的」「凌晨四點的多倫多」之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店內外都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聽人家背后里談論,德羅贊原來也是個南加州最佳球員,但終於沒有好的幫手,又不會三分;於是經常一輪遊,又不會不進季後賽。幸而被科比欣賞,被冠以「曼巴傳人」的稱號,但是卻沒有科比那樣的精神——比如關鍵球——每一次都是在常規賽打得很好,季後賽就拉跨。但是德羅贊卻是我們店裡品行最好的球員,就是從來不會對管理層要求喝更好的酒。打出什麼戰績,就喝什麼樣的酒;從來不會越級。前幾年有個叫隆多的,戰績不好,卻總要喝更好的酒,於是他被趕去西部了。

德羅贊喝過半瓶飲料,緊張的心態慢慢平和下來。戈登小心翼翼地問他:「你真的不會投三分球嗎?」德羅贊看了他一眼,沒言語,繼續喝他的飲料。雷吉·傑克遜插了一句:「要是真會投三分,怎麼命中率那麼低呢?」德羅贊低下頭,連飲料也喝不下去了。一旁的洛瑞站起來向雷吉吼道:「你個連季後賽都進不去的垃圾,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們!」雷吉也站起來,想動手卻被門羅和莊神拉住;德羅贊依舊沒說話,只是示意洛瑞冷靜下來。

 

這時候,我便可以大膽地向德羅贊問一些問題。德羅贊也知道他不招人喜歡,便也欣然回答。有一回對我說道:「孩子,你知道中距離跳投如何去投嗎?」我略略點一點頭。他馬上露出歡喜的神色,說,「知道,……你不妨說一說?」我心想,連酒都喝不得的人,還配教我嗎?現在流行的可是三分!於是便回過頭去,不再理會。

德羅贊等了許久,很懇切地說:「不會吧,來!我來教給你……以後到了關鍵時刻,他可有大用處。」我暗想我到了關鍵時刻能不能在場上還是個事情,而且我會選擇酷酷的超遠三分來絕殺。我覺得又好笑,又不耐煩。於是懶懶的回答他:「不就是站在三分線裡油漆區外投籃嗎?」他顯出極高興的樣子,直了直後背,想具體演示下,點了點頭說:「對呀對呀!……你知道中距離有幾種投法嗎?」我愈發的不耐煩了,努著嘴走開。德羅贊剛站起身,想向我演示,見我毫不關心,便也嘆了一口氣,又一次坐下,顯出極惋惜的樣子。

但有一回,德羅贊好長時間沒有來——連霍福德都來了。直到詹姆斯到奧蘭多的消息傳來時,德羅贊和洛瑞才一起肩並肩地走進來,滿面的高興。韋德和溫斯洛低著頭,喬治也默默走出了酒館。

德羅贊滿面春風地將一張「4:2」的卡紙放在櫃檯上,說:「要一瓶「DD」酒(Drake Dragan)。他用力的把塞子拔掉,給自己和洛瑞一人到了一大杯,痛飲起來。大家看到這樣的情景都驚奇地看著他們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卻清晰地看到了「4:2」後的一小行字:

Easten Finals」。

 

之後的一次季後賽徵程中,我沒看見德羅贊來酒館喝酒,那瓶「DD」也再沒開過。又聽人說,猛龍被騎士剃了光頭,灰溜溜的回了多倫多,沒敢再回來。少了德羅贊,就少了許多樂趣,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不止於此。

5月之後,夏季吹來了炎熱的風。這時,我看著空空如也的酒館,心裡很不是滋味——步行者的那幫人遠沒有(取笑)德羅贊有意思。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要一杯酒。」那聲音充滿了絕望,但還是能聽出那是德羅贊。他這回是一個人進來了——洛瑞正蹲在門外哭泣。

幾周前,猛龍在德羅贊的帶領下得到了東部第一的寶座。那時,德羅贊看著洛瑞說出那響徹整個酒館的話:「今年的東部盛宴將在多倫多舉行!」他滿臉都是自信。仿佛,他在那一刻才最接近他的偶像。意氣風發,風華正茂。

 

這時,一隻「科沃鳥」帶來了最新的新聞:猛龍在客場大敗騎士,被4:0橫掃出局。

老闆又一次笑著對德羅贊說:「嗬,又被橫掃了?今年的三分不是很準的嗎?」德羅贊依舊低著頭,冷冷地說:「嗯,要一杯酒。」老闆的笑臉凝固了,倒了一杯「DD」。德羅贊端起杯,一飲而盡,把一張「4:0」的小票丟在櫃檯上,說:「勞駕,把『DD』從酒架拿下來。」老闆不敢怠慢,把酒遞給了他,他一瘸一拐地帶著那瓶酒走出了酒館。

老闆示意我出去看看,我忙三步並作兩步走出門去。只見德羅贊把酒塞入洛瑞的懷裡,用紙輕輕地把他的眼淚擦乾。「這酒,等到奪冠的時候再喝。記住了!」洛瑞抱住了德羅贊,泣不成聲……

又一次季後賽,這次哭的人不是德羅贊,也不是洛瑞,而是恩比德。但是少了德羅贊總歸是少了點味道。直到希臘怪獸揮舞著巨爪來到這裡喝酒的時候,我才意識到猛龍進入總決賽了。

最後洛瑞的話成為了事實——東部盛宴的確在多倫多開幕。洛瑞在舉起獎盃後,獨自一人來到了角落裡,打開了那瓶「DD」,眼裡流下了淚水。擺在酒瓶旁邊的,是他和德羅贊的合影。

 

我從沒像今天這樣想看見德羅贊。

但當我猛地回頭看向FMVP的獲得者時,只見那個披著毛皮鬥篷的傢伙用一張和希臘怪獸一般大的手掌拿起一杯香檳,從嗓子裡發出了一陣令我毛骨悚然的聲音:

「哈,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哈……」

 

本文靈感來自《馬努歪傳》《孔乙己》

本文內容,實屬搞笑。

如有雷同,不勝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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