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排球女將》:永不言棄的精神不變

2021-01-10 澎湃新聞

編者按:這是一個懷舊劇場。

1973年,世界盃排球比賽首次增設女子項目,比賽每四年一次,首次舉辦蘇聯女排奪得冠軍,日本女排居於第二。1977年,日本女排在第二屆世界盃排球比賽中奪得冠軍。受到勝利的鼓舞,排球項目在日本大熱。

1979年1月5日,根據日本漫畫家石之森章太郎同名漫畫改編的電視劇《排球女將》(又譯《燃燒的青春》)在日本朝日電視臺晚間黃金檔播出。時逢日本女排備戰莫斯科奧林匹克運動會,但在冷戰背景下,日本政府抵制參加莫斯科奧運會,受此影響,這部青春又熱血的電視劇並未在日本本土如期獲得高收視和社會影響力。

七十一集的《排球女將》於1980年7月才放送完畢。1981年,又是世界盃排球比賽的年份,這一年袁偉民教練率領包括郎平在內的中國女子排球隊隊員首次取得了世界冠軍的榮譽。

在這一年的世界盃比賽中,中國先後戰勝了巴西、蘇聯、韓國、美國和古巴後,迎戰東京主場作戰的日本女子排球隊,並以三比二的成績戰勝了日本隊。這次輪到中國民眾受到勝利鼓舞了。

1981年,《排球女將》在香港播出,觀眾反響熱烈,許多在校女生都會在課間和體育課期間扮演劇中角色排隊輪番練習扣球。1983年中央電視臺引進並譯製了這部電視劇,同年播出。此時,「女排精神」仍然鼓舞著中國民眾,《排球女將》在中國獲得極高的收視率,小鹿純子和郎平一樣成為一代人成長記憶中最閃光的女性形象,九十年代這部日本電視劇又在中國數次重播,江蘇衛視2018年雙十一開始周五周六再次播出《排球女將》……

劇中的女主角小鹿純子永不言棄、力爭上遊、樂觀向上的運動精神和人生態度,和她一往無前的腳步是有著超國界意義的,這也是《排球女將》為什麼能夠跨過國界影響了中國一代人成長的原因。

一直在拼搏的小鹿純子

《排球女將》的女主角小鹿純子(荒木由美子飾)在北海道的大沼牧場長大,過著農場女兒每天劈柴餵馬、面朝大山春暖花開的日子,她生活的另一面是無休止的練習和對意義的追問。純子的父親幸太郎從純子四歲起開始逼她跑步跳高,純子每天被純血統的馬追著跑,每天不停地跳躍去碰一直懸在空中的白球,父親告訴她打破這隻球就會開始新的生活。疲憊不堪的小鹿純子在無數個「這是為了什麼呢?」的追問中終於打開了這隻球,球中飄落一張字條,上書兩個大字:東京。

純子的父親告訴她,所謂新的生活就是到純子母親學習過的學校讀書。從小與母親分離的純子為了能夠多了解母親,來到了東京的白富士高中。由於體能和身體素質好,她被母親的教練選入了白富士高中的排球隊。一開始拒絕的純子逐漸適應並融入了高中排球隊生活,並成為了排球隊的主攻手和隊內核心人物。

在「成為國家隊運動員參加奧林匹克運動會,就可以見到媽媽」的信念支撐下,小鹿純子經歷了傷病和挫折之後,煉成了「旋轉日月」(跳發球,港譯「運轉乾坤」)、「晴空霹靂」(空翻扣球,日語原名「打倒棕熊」,港譯「離心獨劈」)、「幻影旋風」(港譯「鬼影旋風球」)等絕技,並和隊友練就了「雙重晴空霹靂」的雙人技。

在小鹿純子的鼓舞下,白富士高中女子排球隊一路過關斬將,不斷取得好成績。

劇中酷炫的排球技巧

小鹿純子的母親小野民子曾經是一名優秀的排球運動員,不幸因為在日常訓練中足跟腱拉傷退役,之後嫁給了純子的父親並生下了純子。之後,民子因為眼疾到美國加州接受治療。父親為了鍛鍊純子,向她隱瞞了母親的情況,希望母親能夠成為純子成長的動力。治癒後的民子回到日本,以復健師的身份陪伴在純子身邊,並與教練等人合意繼續向純子隱瞞事實,以小山百合子的身份接近純子。

對此並不知情的純子不斷沿著母親的腳印向前奔跑,最終通過了奧運會運動員選拔,成為國家代表隊的選手,參加奧運會。

《排球女將》在漫畫文本創作上與當代日本體育題材漫畫異曲同工之處在於大量玄妙的、不真實的競技技術。在《排球女將》中,幾乎人人都有「絕招」,女主角小鹿純子本人就有三項絕技,同隊的胖姑娘花子也有發球必殺技「泰山壓頂」,重要對手南鄉小雄(女)絕招則是「流星趕月」(原版為「UFO發球」),特效做得和《天龍八部》裡段譽的凌波微步似的。這些絕技都是在現實中的排球競技場上看不到的,花哨的技術不僅不實用,而且還會讓運動員在訓練中受傷,畢竟像小鹿純子那樣扣球之前還要翻跟頭、花式轉體也是很費體力的呀。

在細節處理上,《排球女將》也保留了漫畫中象徵的手法,最後沒能逃過病魔的夏威夷插班生夏川由加房間裡有一張古埃及神話中死神阿努比斯的畫像,香港播出時,死神阿努比斯被翻譯成了「勾魂使者」,而由加最後的確離開了人世,許多香港家長認為這對兒童觀眾會造成不良影響。大陸翻譯時只保留了「死神」,許多人為由加的死而流淚,沒什麼人關心古埃及神話中的這位神。

也是在《排球女將》引入中國的同一年,小鹿純子的飾演者荒木由美子時年二十三歲,正處於偶像巔峰時期,是年與年長自己十三歲的歌手湯原昌幸結婚,從此引退。結婚兩周後婆婆住院治療,荒木由美子從此開始了長達二十年看護病患的生活。

荒木由美子1960年出生於日本九州地區,思想還很傳統,新婚之初被周圍人問起是否與婆家同居時表示,婚後婆家就是自己的家。婚後荒木在看護婆婆和生育兒女之間連軸轉,過著照顧婆婆丈夫孩子、給婆婆做飯、到醫院送飯、回家洗洗涮涮、給丈夫孩子做飯、做家務……沒完沒了周而復始的生活,荒木由美子將自己的這段經歷寫成了書,因此還擔任了看護組織的宣傳大使。大概中國觀眾很難將這種看護婦形象與電視劇中跳躍到半空中扣球的少女聯繫起來,《排球女將》也成為荒木由美子演藝生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近幾年荒木由美子開始參與中國電視劇的演出,不知道中國觀眾再見她時會做如何感想。

《排球女將》在日首播距離今天已經過去四十年了,當年正青春的荒木由美子已經韶華不再,不過中國「女排精神」還在,小鹿純子那永遠向前、永遠向上的精神還在,被《排球女將》感動、激勵過的觀眾也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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