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裝飛行,是你生命所呈現的最後狀態。
就稱你為安安吧。2020年5月12日,你的生命停留在了張家界天門山景區,那時,你正在進行高空翼裝飛行,這項極限運動用意外,帶走了你年輕的生命。
01安安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
5月18日,經過幾天的搜尋,救援隊發現了安安,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幾天來,網絡密集關注安安的安全,希望能夠有一線生機。也透露出許多關於安安生前的信息,這些網絡的消息,一點點地拼湊出這個女孩不平凡的人生。
24歲的安安,是一名在讀的大學生。相比於宅家和逛街,她更喜歡戶外的世界,更喜歡運動。滑雪,潛水,衝浪,帆船,跳傘……,當然,還有翼裝飛行。安安對極限運動的喜愛,並非一時的心血來潮,她的努力、天賦,讓她成為各項運動中的高手,翼裝飛行,讓她能夠像鳥一樣去飛翔。
安安的人生,讓我重新開始審視生命。
02尊重,擁有人生的選擇權
有的人說,安安選擇極限運動,是拿生命在開玩笑,是一種對生命敬畏感的缺失,也是對生命不尊重。
我不這麼認為,而且,我的觀點恰恰與此相反,安安對人生的選擇,正是一種對生命的尊重。
當你在評判安安時,是否有想過,我們尊重過自己的生命嗎?
可能我並沒有做到。
曾經,我懷疑是否有人能過安安這樣的生活;曾經,我認為日子就是一天一天熬過來的;曾經,我以為按部就班地上班、挨老闆的訓話是一種真實;曾經,我以為人人都是如此,所以我也要忍耐,忍耐生活的乏味,忍耐工作的壓力;曾經我以為我必須承擔起自己對家人的責任,過父母認為安穩的日子。我是那麼憧憬退休後的生活,認為那才是擺脫生活重擔的時候,退休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然而,我也丟失了一些什麼,在不斷重複,與對明天的恐懼中變得麻木。找不到人生的樂趣,把自己變成了幼年時最不喜歡的樣子……。我在逐漸失去人生的活力。
而安安的對人生的選擇,讓我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種燃燒方式。
生命在誕生的那一刻,便在走向死亡。有的人選擇儘量讓減小燃燒的火勢,用火星來殘食生命;也有的人,讓生命的火焰猛烈燃燒,盡力去照亮自己的人生。
相比之下前者的人生,綿長卻暗淡;後者的人生短暫卻也光芒四射。
如生命本該是私人的事情,何去定義自己生命的態度,是個人的事情,安安選擇了後者,尊重安安對自己的人生的選擇,承認她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力,這也是對我們自己人生選擇的尊重!
畢竟,安安是在過自己的人生,和我們一樣。畢竟安安沒有傷害任何人,和我們一樣。
03熱愛,基於對生命的感知
如何定義生命的質量呢?那是一種對生活的熱愛。
人生的長度是限的,這種時間的限制,讓每一個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我們往往只把視野限制在生命的長度,卻忽視了生命的質量。
不知你已多久沒有了這樣的感覺。一種抓住每時每刻去感受生活的感覺;一種不需要鬧鐘就興奮地起床,去實現一天計劃的感覺;一種戀愛的感覺,對象不是特定的人,而是生活本身。
安安的選擇,選的的確不是一般人的選項,我突然能理解這些選擇,甚至是一種羨慕。
在我看來,安安是在勇敢地對抗生命的麻木感,她雖然年輕,卻早早看清了生活。然後,她一次一次地去挑戰自我,也是挑戰生命。沒有人不畏懼生命,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懂得熱愛生命。
如果失去了對生命的感知,又何從去談熱愛呢?
安安用全部的力量去挑戰生命,而生命在回應安安,在每一次極度地恐懼、興奮,以及每一次恐懼過後的滿足感中回答安安的提問,這個回應是:是的,你活著。
並非每個人都要用極限運動去向生命發問,但的確有人強烈渴望尋求活著的意義。我認為,安安就是這樣的女孩。
文天祥感慨過:「痛定思痛,痛何如哉。」而對於通過刺激對抗麻木的人來說,每一次的成功挑戰,都讓他們更加熱愛生命。這種熱愛正是基於對生命存在感的感知。
我們沒有感受過可能失去生命的那種威脅,所以我們不可能徹底體會安安的那種感受,但或許,我們可以理解。
這種理解,並不一定是對生命方式的認同,而是對感知存在意義的一種認同。
04善意,能夠溫暖他人的力量
網上說,安安早在這件事情以前,就籤訂了人體器官捐獻志願書,稱如有意外發生,願意盡最後一份力去幫助更多人。
這條消息,是我撰寫這篇文章的原因,發自內心的一種衝擊與感動,我想用文字記錄下這位年輕、美麗又善良的姑娘帶給我的感動,也想,讓更多的人看到……。
在我看來,安安對生命的認知,遠遠超過一般人。
安安珍惜生命,但她更加熱愛生命。與這種熱愛相比,生命的長度在她眼中黯然失色。
她知道自己選擇的挑戰,隨時可能有生命的危險。她的勇敢在於明知危險,卻坦然選擇。在她的選擇中,如果意外發生,她希望去幫助別人。
安安是一個只求自己快樂、刺激的年輕人嗎?顯然不是的。我認為所有對她的質疑與批評的聲音,是因為我們的認知沒有辦法跟上安安,對於這些聲音,我想,安安只會報以一笑吧。
對生命的輕視,與對生命的尊重、熱愛,竟然以這樣一種矛盾的方式結合在一起。
安安讓我開始重新認知這個世界。
05生命的脆弱
在安安人生的最後一刻,應該充滿了恐懼吧。
沒有絲毫的不敬,生命脆弱而易逝,我並不贊同通過挑戰生命的方式去獲取生命存在的感知,我只是尊重安安的人生選擇,並充滿敬意。
每個人的人生,都要靠自己去尋找,一千個人,就有一千條不同的道路,複製別人的道路,毫無意義。
熱愛生活,就是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人生的冒險是每一次對抗世俗的決定。比如:辭去不喜歡的工作,離開不喜歡的人,擺脫令人麻木的婚姻。每一個決定,都需要十足的勇氣,也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安安所做的,就是選擇了自己喜歡的道路,不要只看到表象,卻忽略了本質。
06寫在最後
網上有安安生前拍攝的照片,這是一個精力充沛,上天入海、無所不能的美麗女孩。 比照片更美的,是她驚心動魄的人生軌跡和給世界留下的一份善意。
安安就像一顆流星,划過黑暗天幕,投下屬於她的光芒。這光本是為了她自己,卻無意間折射出思考,還有溫暖。
寫在她人生之後,一切的恐懼都已消亡,如果有天堂,願你在天堂享受一份寧靜和自由地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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