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樟柯儘管是第六代導演中出現較晚的一個,但他憑藉他的前三部作品組成的「故鄉三部曲」,後來居上成為了第六代導演的領軍人物。今天我們就來聊一聊讓賈樟柯聞名國內外的「故鄉三部曲」。
1998年,《小武》在柏林電影節上橫空出世。令人驚豔的是,這部賈樟柯處女作是賈樟柯在北京電影學院學習時的作品。作品將鏡頭聚焦於賈樟柯的家鄉山西汾陽,創造了一個當代中國經典人物:小武。小武是個扒手,在社會上到處遊蕩,但他卻很天真,他努力去追求友情、愛情和親情,但這些卻都離他遠去。最後,他在一次行竊時被捕,被銬在路邊的電線桿上。行人冷漠地看著小武,而小武也冷漠地看著行人。影片除了入選柏林電影節參展單元,還在釜山國際電影節上斬獲了新浪潮獎。
千璽之年的9月4日,賈樟柯的第二部長片,也是「故鄉三部曲」的第二部《站臺》在國內上映。這部片子依舊以山西汾陽為故事發生的地方,講述了改革開放後,文工團裡的年輕男女們受到的時代的衝擊。影片拿到了威尼斯電影節的金獅獎提名,並獲得了亞洲電影促進聯盟獎項。
兩年年,「故鄉三部曲」的最後一部《任逍遙》上映。正如賈樟柯本人所說:「到底難脫革命文藝青年的好大喜功,想想《小武》和《站臺》都是關於我家鄉的故事,便琢磨著再拍一部,湊個「故鄉三部曲」,遠的學一下高爾基《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近的學一下巴金《家》《春》《秋》。正在流行首叫《任逍遙》的歌。英雄莫問出身太淡薄。這一句就像在說我一個縣城小子也拍出了電影。」與前兩部作品不同的是,這部影片將鏡頭移到了更為發達現代的山西大同,講述了幾個下崗工人的子女迷茫的故事。影片參加了當年的坎城國際電影節展出,但最終遺憾未能獲獎。
賈樟柯這樣評價他的「故鄉三部曲」:「這故鄉三部曲的確是我不滿現實的結果。汾陽躲在呂梁山裡的我的邊城,那裡的日日夜夜無數難忘的人和事兒,讓我落筆下去變成了電影。這電影又是我的國,裡面一人一事,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世界。」確實,賈樟柯用他自編自導的「故鄉三部曲」回憶了他在家鄉的那些歲月。具體地,《小武》、《站臺》以山西汾陽為背景,《任逍遙》則以山西大同為背景。而其中最真實的體現就是電影裡所用到的對白語言。三部電影都使用了除普通話之外的晉語、河南安陽方言等讓觀眾感受到地道氣息的語言。
音樂同樣是三部電影的重要元素之一。《小武》中出現了《霸王別姬》、《把悲傷留給自己》以及《致愛麗絲》等膾炙人口的歌曲,而《站臺》則是直接以80年代年輕人很喜歡的由劉克創作的同名歌曲命名,電影中還出現了包括內地、香港、臺灣等多個地方的音樂。《逍遙遊》同樣以歌曲命名,歌曲的演唱者是任賢齊。除了音樂,三部電影中還用廣播、電視和電影等方式來表現影片所發生的年代,體現故事的真實感,並告訴觀眾時間在一點一滴中流逝。
「故鄉三部曲」可謂是平民化的史詩作品。三部電影的時代背景是文革到改革開放後的這段時期。在這段歷史變革時期裡,小人物的生活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故鄉三部曲」就是以這些普通人的生活為核心進行闡述。歷史充當了小人物的背景,而小人物則充當了歷史的註解。通過芸芸眾生的生活,「故鄉三部曲」衍生出哀傷而疲倦的生命感。
「故鄉三部曲」中還有一些有趣的細節。首先,在演員方面,大部分演員都是非職業的當地演員,從而增加了電影的真實性,而王宏偉和趙濤則是少有的專業演員。其次,在製作團隊上面,三部電影的幕後班底基本相同。最後,《站臺》和《任逍遙》兩部電影都得到了北野武工作室的認可,這也說明了賈樟柯通過《小武》已經得到了國際影人的認可。
在主旋律電影盛行的年代,像賈樟柯的「故鄉三部曲」這樣的接地氣電影已難得可貴。無論經過多少年,回味「故鄉三部曲」都能讓你感受到生命在歷史中的渺小,感受那份跨越時代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