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棋盤的「形」。漢代班固說:「局必方正」,說明古代圍棋盤的標準樣式是正方形的。那麼這正方形的棋盤首先是用來幹什麼的,這本身就是個問題。如果說「弈」源於「易」,圍棋入門,在原始的符號記事時代,人們劃地為盤,折枝為子,以此推卦演易,那麼「萬物之數,從一而起」(《棋經十三篇》),一生二,二生三,「三」為一爻,由此可推演萬物之變化,三道盤便是棋盤的最基本道數。
單說以棋盤爭勝負。棋子的生存條件是氣.縱橫三格,正好中間留一「氣」。即所謂有了一個「跟位』?。五格成兩眼,在五道盤上,無爭執的話,雙方均可安然活出一塊棋。但一方先行,往正中心位置一站,正好雄居各方均為「三三」的位子。另一方再下子,絕無生路。七道盤,正中心位置為「四四」,即現在所謂的星位。如先行一方佔「四四」,另一方可從任一角潛入「三三」,所以行棋雙方一般都會各佔兩個「三三」,先自固再求發展。所以,理論上,圍棋盤用來爭勝負,最少應為七道。
但七路盤變化太少,缺少爭棋的趣味性。而九路盤變化大為增加,先行一方雖絕對有利,但後手方並非毫無機會。前幾手佔三三還是其它位置,也有了選擇餘地。即使實行對角三三的座子制,也並非不可下。直到現在,初學圍棋者,還往往從九路盤開始學起,職業棋手間,還舉辦過帶有實驗性質的九路盤比賽,殺得難解難分。雖無文字和實物佐證,在圍棋的演變過程中,流行過九路盤,應是大有可能的。圍棋入門
中國最古的圍棋盤大致可以從原始氏族社會的一些彩陶藝術圖案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在原始社會末期的陶器上,一些圖案被考古專家稱為棋盤紋圖案,線條勻稱,格子整齊,頗似現代的圍棋盤。如陝西西安半坡出土的原始社會彩陶罐上,繪有縱橫十至十三道類似圍棋盤的圖案。
據日本一雜誌報導,古代夏威夷曾有一種棋戲,棋盤縱橫各十一道,在線的交叉點上下子對弈,頗似中國圍棋的著法。
這種情況也適用於對十七、十九道盤的考察。1954年,在河北望都發掘的東漢古墓中發現一石棋局,高14釐米,邊長69釐米(馬融《圍棋賦》謂「三尺之局兮,為戰鬥場」,漢時一尺約合23.5~24釐米)。上刻有縱橫十七道線。三國時魏邯鄲淳《藝經》說「棋局縱橫各十七道,合二百八十九道,白黑棋子各一百五十枚」。1975年,山東鄒縣發掘的西晉劉寶墓中,有一付裝在灰色陶盒裡的完整的圍棋,黑白共289子;充分說明十七道盤還是這時的通行制式。劉寶官至侍中,安北大將軍,卒於永康二年(301年)。圍棋入門
南朝宋時有一首《讀曲歌>:「坐倚無精魂,使我生百慮。方局十七道,期會是何處?」讀曲歌是南朝宋時流行於江南一帶的民間歌謠,它說明十七道盤還通行於民間。
1972年,在新疆吐魯番阿斯塔娜唐墓中,出土了一幅絹畫,叫「圍棋仕現存有實物發現的道數最少的棋盤是十三道盤。1977年,在蒙古敖漢旗豐收公社白塔子大隊發現一座遼代古墓,墓內供桌下,有一高10釐米,邊長40釐米的圍棋方桌。桌上畫有縱橫十三道的圍棋局。而已知最早的圍棋盤實物出自西漢。陝西鹹陽西漢中晚期甲M6墓葬出土石棋盤一件,長66.4釐米,厚32釐米,四角的鐵足高48釐米。棋盤面磨製光滑,周飾一回H方連續菱形方格紋,其中以黑線畫出棋格15×15共225格;四鐵足呈不規則圓形,位於棋盤面的四角;背面未經打磨,留有鑿痕。
1971年,在湖南湘陰發現一座唐代古墓,墓內隨葬品中有一青瓷圍棋盤。正方形,邊長55釐米,縱橫十五道,四邊刻有圓弧形裝飾,上敷黃油。十五道棋盤從漢代一直延續到唐代(甚至遼代還有十三道棋盤),而唐代、遼代的十五、十三道盤,早已不是當時的通行的棋局,而可能是漢代或更早流行的制式。這一方面說明當時由於交通的不便,文化交流受到很大限制,在一些邊緣地區仍在流行著「古制」,或人們出於崇古或簡便易學的需要,有意識地保留了古代圍棋的制式;另一方面,則說明任何制式的圍棋,其產生、流傳、演變,都有一個漫長的過程,導致同一時代,可能多種制女圖」,圖中所繪棋盤為十七乘十六道(十六當為十七之誤)。該墓墓主是武則天時安西都護官員,它說明初盛唐時,十七道盤仍在邊遠地區使用。而直到現在,藏棋、錫金圍棋猶流行十七道制。
那麼,十九道盤起於何時,卻成了一道難題。一說在三國時期已流行,理由是北宋棋特詔李逸民《忘憂清樂集》中,收有「孫策詔呂範弈棋局面」,該圖譜就是十九道的。另外,還有「晉武帝詔王武子弈棋局」,也是19道的。一種觀點認為,《忘憂清樂集》有宋刻本,其發現和流傳經過十分清楚。宋人著書刻書一般比較謹嚴,該書所收圖譜當有所本。另外,有三國邯鄲淳《藝經>所記、有南朝《讀曲歌》所詠的情況下,作為棋待詔的李逸民不可能自己作偽,也不可能不辨不查便掇拾前人偽譜於集中,而取信宋徽宗和世人。從這個情況看,三國兩晉到南北朝時期,17道圍棋和19道圍棋都在流行。三國時期,17道圍棋主要流行於北方,19道圍棋主要流行於南方,特別是吳國的宮廷中。到兩晉時期及其以後,19道圍棋也開始在北方流行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