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120年前,中國北方發生了一件震驚中外的大事。從齊魯大地到燕趙原野,義和團像一股疾風,橫掃華北平原,所到之處,百姓鄉民無不奮然而起。長期以來所形成的教會、教民與當地百姓鄉民的矛盾,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積聚、發酵,很快釀成了一場針對「洋教」和教民的復仇運動,如燎原烈火,勢不可擋。特別是庚子年,即1900年,由於得到朝廷的支持和鼓勵,成千上萬的義和團成員湧入天津和北京,圍使館,燒教堂,滅洋教,殺教民,最終挑起了與東西方列強的全面戰爭,上演了一場影響至深、鮮血淋漓的歷史悲劇,史稱庚子事變。
歷史已經走過兩個甲子,又一個庚子就在眼前。如何認識這個中國群眾性民族主義興起過程中的重要事件,仍是擺在我們面前的十分迫切的任務。義和團運動究竟是一場反帝愛國的偉大群眾運動,還是一場由意識落後、封建迷信的狹隘農民發起的排外運動?它緩和了帝國主義瓜分中國的危機,還是阻礙了中國現代化的進程?這樣一些問題,至今並沒有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答案。
其實,歷史研究並不總是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很多時候似乎也沒有答案。如果有這樣一本書,能把我們帶入歷史現場,向我們展示當時的面貌,也許我們可以對歷史作出自己的判斷和評價。
如果有這樣一本書,能把我們帶入歷史現場,向我們展示當時的面貌,也許我們可以對歷史作出自己的判斷和評價。
《遺失在西方的中國史:英國畫報看庚子事變》應該就是這樣一本書。書中收錄的五百餘幅圖片和十餘萬字的現場報導,主要來自在世界畫報界負有盛名的《倫敦新聞畫報》和《圖片報》。這兩家媒體在庚子事變中都向中國派有專業的新聞記者及攝影師和畫家,並廣泛徵集、採用當事人現場拍攝的照片,因此提供了大量鮮活生動的現場報導,使我們有幸可以目睹時人所記錄的珍貴場面。
書中收錄的五百餘幅圖片和十餘萬字的原刊報導,這批在中國權威收藏機構都難得一見的版畫,不僅填補了我國庚子事變影像在出版領域的空白,而且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新視角來審視這段對中國影響深遠的歷史。
《倫敦新聞畫報》是世界上第一份以圖像為主體內容的報紙,自1842年創刊以來,始終把圖片質量放在第一位。庚子事變爆發後,《倫敦新聞畫報》密切關注事態進展,迅速向中國派出記者和特約畫家,並刊登了許多在華英國官兵、傳教士、外交人員的速寫、照片等影像資料。
創刊於1869年的《圖片報》是《倫敦新聞畫報》強勁的競爭對手,收錄了眾多富有視覺衝擊力和藝術價值的大幅單頁和對開版畫,為全球畫報界的翹楚。
這兩家媒體在庚子事變中都向中國派有專業的新聞記者及攝影師和畫家,並廣泛徵集、採用當事人現場拍攝的照片,因此提供了大量鮮活生動的現場報導,使我們有幸可以目睹時人所記錄的珍貴場面。
八國聯軍與清朝軍隊及義和團之間的武裝衝突固然是報導的重中之重,不過,報導尤側重聯軍方面,特別是對英軍人員構成、武器裝備及部隊調動、兵力部署的報導,尤為詳備。
北京外交使團被義和團圍困的消息傳開後,英國反應迅速,但由於當時英軍主力被荷蘭牽制在南非,國內無兵可派,只好由各個殖民地派出軍隊,印度、澳大利亞、新加坡、中國香港都組建了人數不等的派遣軍,派往中國大陸,這些軍隊構成了在華英軍的主力,其中甚至還有由華人組成的「華勇營」。這些部隊的規模、行進速度、駐防情況及帶隊軍官的資歷、背景,都在報導中有所呈現。聯軍中其他幾個國家派遣軍隊的規模、人數、兵種、裝備,以及布防區域、勢力範圍,也為報導所特別關注。
這些報導還有非常突出的一點,即持續報導了聯軍在進入北京之後,各個國家外交使團在外交政策及對華態度方面的差異和矛盾,以及各國軍隊在北京城內的表現。這種情形一直影響到後來的八國《聯合聲明》和各國外交代表與清政府的談判。
我們並不希求這兩家英國媒體的報導是完全客觀真實的。他們也常有以後面報導修正前面報導的情況。這不僅不是問題,反而客觀體現了西方媒體的態度。當然,任何一家媒體都有其自身的局限和限制,所有的報導都或隱或顯地表達了各自的態度和立場,這兩家英國媒體亦不例外。
顯而易見的是,這些報導提供了多種可能來了解和認識庚子年(1900)的中國,以及這一年發生在中國的一幕幕活劇。朝廷的翻臉和八國聯軍的濫殺固然導致了義和團運動歸於失敗,但也在事實上終結了列強「瓜分中國」的想法,並代之以美國主張的門戶開放政策。
《辛丑條約》給清朝政府和整個民族帶來的災難性後果自不待言,而有利的一面是戊戌政變以來開歷史倒車的頑固政策被迫終止,改革在朝廷內外獲得了廣泛的支持。另一面是列強之間的矛盾隨著《辛丑條約》的籤訂而公開化。英國、日本為對付俄國而締結同盟;美國雖未加入,卻表明了支持的態度;中國亦有加入同盟的輿論,遂迫使俄國與中國定約,分三批撤退俄國在東北三省的軍隊。
報導的廣泛性還表現為關注的視野並不局限於北方。英國策動兩江總督劉坤一、湖廣總督張之洞、兩廣總督李鴻章等,與交戰各國達成協議,免於戰亂的波及,稱為東南互保運動;在南方,則有孫中山領導的惠州起義;在長江流域,亦有唐才常等領導的自立軍「勤王」起義。這些都在報導中有所體現。
報導還注意到中國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如北京城裡的茶館、山西河北的風光、揚子江上遊的採煤工人、參加武舉考試的舉子、馴鷹的蒙古貴族、瘦骨嶙峋的護廟僧人,都出現在報導的畫面中。
其中,有一幅插圖,畫面上是兩個小腳女人,據說她們是被俘的義和團成員。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也許意味著神奇的「紅燈照」並不像我們曾經聽說的那種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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