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人總冠軍,球迷用了好幾年的梗突然就成真了,也為「魔幻」且漫長的2019賽季~20賽季畫上了句號。從北京時間2019年10月23日「洛城德比」算起,NBA這個賽季持續了355天。
10月12日,洛杉磯湖人隊擊敗邁阿密熱火隊,以4-2的總比分贏得本賽季的NBA總冠軍。這是湖人隊隊史第17次捧起總冠軍獎盃,與波士頓凱爾特人隊並列成為NBA史上奪冠次數最多的球隊。
湖人隊奪冠並沒有出乎太多人的意料,總決賽對陣出爐後外界就普遍看好湖人隊,因為他們的陣容高度和厚度都更具優勢。這也導致總決賽懸念不足,首戰全美收視人數僅為741萬,創下自1988年有總決賽收視記錄以來的最低值。一個對比數據是,本賽季的聖誕大戰「洛城德比」也在ABC全美直播,吸引了876萬人收看。
更糟糕的是,熱火隊的兩名首發球員巴姆·阿德巴約和戈蘭·德拉季奇(首戰傷退,缺席了第二、第三場比賽。這使得系列賽的懸念進一步降低,第二、第三場比賽的全美收視人數分別為450萬和400萬,繼續刷新最低收視紀錄。直到熱火扳回一城之後,第四戰才收穫了754萬的全美收視數據。
NBA與政治話題的關聯愈發密切。圖片來源:nba官方圖
另一方面,NBA與政治話題的關聯愈發密切也是導致收視率下跌的緣由。根據哈裡斯民意調查在9月2日公布的民調結果,在全部2000名受訪者當中,有38%的受訪者表示NBA近期政治色彩濃厚是他們觀賽減少的主要原因。
NBA向來支持球員在社會問題上發聲,這些年也獲得了比其他聯賽更大的社交影響力和商業價值,但聯盟、球隊人員本賽季的參與,卻讓NBA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甚至還造成了實打實的經濟損失。
2019年NBA中國賽的氛圍因為莫雷事件變得十分微妙。圖片來源:nba官方圖
2019年10月5日,休斯頓火箭隊總經理達雷爾·莫雷在其個人推特發表涉港錯誤言論。隨後,國內多家體育媒體宣布暫停對莫雷、火箭隊的賽事轉播和資訊報導,多家中國贊助商也與火箭隊解約,絕大多數至今都沒有恢復正常。NBA與中國市場向來「甜蜜」的關係瞬間跌至冰點。
NBA在中國市場的收入也因此大受影響。2月16日,NBA總裁蕭華參加了NBA全明星單項賽開始前的例行新聞發布會,並用了幾乎一半的時間回答有關NBA與中國市場關係的相關問題。他透露,莫雷事件對NBA造成的實效性損失「接近4億美元」,而這筆損失造成的後果需要由聯盟所有球隊共同承擔。
另據懶熊體育了解,NBA在本賽季的版權費上給了騰訊體育一個大折扣,無疑將加大總損失額。我們估算,中國市場的損失能佔到聯盟總收入的6%左右。
與此同時,NBA在中國的賽事轉播計劃也被打亂。除了總決賽第五場和第六場,央視本賽季沒有轉播過任何一場NBA比賽。對此,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發言人表示,「籃球運動在中國有著廣泛的群眾基礎和球迷的收視需求,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央視體育頻道於10月10日上午恢復播出NBA比賽是正常的轉播安排。」
而作為NBA中國數字媒體獨家官方合作夥伴,騰訊體育在常規賽期間基本保持一天播一場的轉播節奏。複賽期間,騰訊體育逐漸恢復全場次直播,但基本都是會員場。即便到了總決賽,除了第五場和第六場總決賽,其他所有轉播場次都是會員場,這能保證騰訊體育的會員收入,但無疑會影響賽事的收視和影響力。
面對這種狀況,NBA本賽季推出了「NBA晚自習」等原創節目,還舉辦了「NBA 3X三人籃球挑戰賽」這類線下賽事,甚至在國慶期間專門辦了觀賽派對。當NBA賽事在中國的線上轉播遇到一定阻滯時,聯盟也希望藉此保持在中國市場的存在感。
NBA與騰訊的新一個五年轉播周期即將開啟。
而隨著NBA與騰訊新一個五年轉播周期的開啟,原本由騰訊體育負責的NBA業務將轉交給騰訊視頻,其版權成本也將由騰訊視頻承擔。除了版權成本的轉移外,騰訊視頻和騰訊體育面向的用戶群體也有區別,新平臺接手後會在會員體系、賽事轉播等方面有哪些新玩法值得關注。
莫雷事件餘波未平,平權運動浪潮又成為了NBA複賽路上的一道難關。
6月5日,NBA聯盟理事會經過投票正式通過了複賽計劃,該計劃隨後也得到了球員工會的通過。但在6月13日,布魯克林籃網隊球員凱裡·歐文組織召開了一場球員會議。他認為球員們不應該在此時參與複賽,而應該專心參與黑人平權運動,並組成了球員同盟。
球員同盟與聯盟討論如何在社會正義方面投入資源,並且研究複賽的安全、保險問題,希望為不願發聲的球員尋找解決方案。最終雙方達成共識,複賽計劃照常進行,但球員同盟的訴求為之後發生的「標語」輿論戰和罷賽運動埋下了伏筆。
球員們通過在球衣上印製標語聲援平權運動。圖片來源:nba官方圖
為了聲援平權運動,NBA在複賽期間允許球員在球衣上印製指定標語,包括「黑人生命也是生命」「我無法呼吸」「平等」和「自由」等。
但有球迷借題發揮,認為聯盟應該進一步增加備選標語,涉及的範圍應該要更寬泛。在這些政治問題上,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聯盟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地滿足球迷要求,甚至有可能出現被輿論「綁架」的問題。
雄鹿隊罷賽引發連鎖反應。圖片來源:nba官方圖
而在8月23日,美國威斯康星州的一名警察向雅各布·布萊克的後背連開7槍,致其重傷。此事在當地引發了遊行示威活動,8月27日還引發了職業體育聯賽的集中罷賽。
當天,密爾沃基雄鹿隊和奧蘭多魔術隊的比賽沒有如期上演。魔術隊的球員正常參加了熱身環節,而雄鹿隊的球員直至比賽開始也沒有到場,一場原定北京時間凌晨4點開打的比賽尷尬「收場」。隨後,NBA、MLB、WNBA等聯盟以及大坂直美等運動員集體罷賽。
雖然罷賽運動並沒有持續太久,大多數球員還是認為複賽能更好地聲援平權運動,但這股浪潮已經從場外表態波及到賽事本身了。運動員們有自由表達的權利,但這種表達也可能讓賽事不再那麼純粹,如何把握和平衡好這一尺度需要聯盟好好思考。值得一提的是,蕭華在10月8日參加了ESPN的節目「NBA Countdown」,並表示複賽期間在球場、球衣上印製的標語在下賽季「大都會去除」。
除了政治話題的幹擾,新冠肺炎疫情也對聯盟造成了巨大衝擊。3月12日,猶他爵士隊和俄克拉荷馬城雷霆隊的比賽被緊急叫停,因為爵士隊球員魯迪·戈貝爾確診感染新冠肺炎。不久後,NBA正式對外發布聲明,宣布本賽季的剩餘賽事暫停。
儘管NBA後來順利複賽,可也無法完全彌補疫情在門票、比賽日和轉播等方面所造成的收入損失。這部分損失如何評估和彌補,關乎下賽季能否順利進行。
2019年9月17日,NBA公布2020賽季~21賽季和2021賽季~22賽季預計的工資帽和奢侈稅起徵線。其中2020賽季~21賽季的工資帽約為1.16億美元,奢侈稅起徵線約為1.41億美元,比此前公布的預計數據少了約100萬美元。
莫雷事件和疫情衝擊讓下賽季的工資帽體系面臨巨大不確定性。圖片來源:nba官方圖
由於聯盟收入與工資帽掛鈎,預期降低證明聯盟對於2019賽季~20賽季的收入預計比較保守。在接連遭受了莫雷事件和疫情打擊後,NBA本賽季收入還會大幅下滑。因此,ESPN記者鮑比·馬克斯預計,2020賽季~21賽季的工資帽和奢侈稅起徵點都將大幅下降。這樣一來,那些此前趁工資帽大漲而高價買球員的球隊就需要繳納更多的奢侈稅,同時球隊的引援、運作空間也將被鎖死。
與此同時,工資帽大幅下降對下賽季的新秀、本賽季的自由球員以及上賽季提前續約的球員都會有直接影響。本·西蒙斯、賈馬爾·穆雷和帕斯卡爾·西亞卡姆等球員剛剛續約,他們合同的年薪也會受到很大影響。
從這個角度看,評估莫雷事件和疫情對於聯盟收入的衝擊,對下賽季的工資帽體系做相應調整是更為合理的做法,球員們的合同以及球隊的後續操作也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至於新賽季,蕭華在9月下旬接受CNN連線採訪時表示,新賽季不會早於1月開賽。之所以遲遲不能確定具體時間,在於聯盟想恢復主客場賽制和允許球迷入場觀賽,畢竟球迷消費佔聯盟總收入的四成左右。
而據諮詢機構Morning Consult在7月獲得的內部文件,NBA新賽季可能會在以下4種賽程方案中挑選:
2020年12月開賽,到2021年7月結束,如果疫情控制住了,聯賽會按照主客場賽制照常進行;
2020年12月開賽,到2021年7月結束,如果部分球隊主場所在的地區疫情不受控,該球隊的主場賽事將轉移至中立球場進行;
2020年12月開賽,到2021年7月結束,如果疫情仍不受控,聯賽會採取賽會制方案;
2021年3月開賽,到10月結束,期間可能會根據東京奧運會的賽程設置賽程間歇期。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沿用賽會制方案會更為保險。NFL新賽季採用主客場賽制,部分球場還允許少量觀眾入場。但賽程剛過四分之一就已經有4支球隊出現確診病例,與NBA此前複賽的境況形成了鮮明對比。
雖然NBA複賽期間沒有出現大規模感染的情況,但在72天的複賽期內也出現過一些違反防疫規定的事情。
豪斯因違反防疫規定被驅逐出封閉園區。圖片來源:nba官方圖
9月12日,NBA發布聲明,稱火箭隊球員丹紐爾·豪斯於9月8日在其房間接待一位不具備進入園區資格的訪客數小時,決定將豪斯驅逐出園區。而在9月25日,美國邁阿密一名女網紅髮布視頻,稱一位NBA球員花了7000美元請她進入封閉園區。當時園區內只剩下參加分區決賽的四支球隊,但到底是哪名球員邀請她,目前還不得而知。
因此,聯盟想讓這群千萬富翁們告別大多數娛樂方式,安心在封閉園區裡打球並非易事。在這種情況下,老將的作用和球隊凝聚力就顯得尤為重要。以總決賽的兩支球隊為例,湖人隊有勒布朗·詹姆斯、拉簡·隆多這些有總冠軍經驗的球員領導,熱火隊也有以從嚴治隊聞名的帕特·萊利坐鎮,高度強調紀律性對於他們打入總決賽有不小幫助。
從莫雷事件、政治化程度加深到疫情衝擊,再到一個月內失去了兩位重量級人物——大衛·斯特恩和科比·布萊恩特,「意外」扎堆註定會讓2019賽季~20賽季的NBA載入史冊。而湖人隊奪冠,確實是這個賽季最不令人意外的劇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