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周日，霞光燦爛，北京朝陽體育中心，「北京牙醫足球隊」與「中國醫學論壇隊」的隊員們在綠蔭場上飛奔激戰，場外啦啦隊員們吶喊助威，1:0、1:1、2:1、2:2、2:3、3:3，賽況焦灼，一場快樂的足球聚會歷歷在目。以球會友，攜手傳遞正能量，北京牙醫足球隊員們與小編們在賽後進行了更加快樂的訪談，大家暢談職業提升、醫患交流、人生理想，共享這群以足球及「情懷」凝聚起來的牙醫人生。
——編者按
「北京牙醫足球隊」與「中國醫學論壇隊」隊員賽前合影
參與訪談的北京牙醫足球協會成員：
（左起）楊利偉、陳明銘、劉慶豐、蘇建宏、馬強、劉琦、張磊
談北京牙醫足球協會
「我們踢球不單單為了健身，我們還有職業追求和專業上的共識，可以說是職業屬性讓我們大家需要社交而走在了一起。」
――啟典口腔蘇建宏醫師（北京牙醫足球協會會長）
北京牙醫足球協會成立於2013年9月，現有正式會員42名，臨時會員3～4名，球員均為牙科界從業人員（牙醫、學生、技師等）。現在有很多牙醫朋友希望能加入我們球隊，這些臨時會員要連續5次參加我們的訓練後才有機會轉為正式會員。在我們的正式會員中，目前年齡最大的是51歲，最小的23歲，主要集中在30～40歲年齡段。球隊目前是每周二在朝陽體育中心進行訓練。
其實，足球僅是一個紐帶，一定有一種東西在吸引著大家為之付出時間和精力。一個牙醫，無論在公立醫院還是在診所，從離開學校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個社會人。從技術方面講，牙醫是一個很孤單的行業，有一天你可能會發現自己突然失去了某種精神寄託，因為你可以從頭到尾完成一個患者的治療，這種工作的獨立性本身就讓您感到孤單。有人很享受這種孤獨，有人喜歡社交。我個人認為，牙醫是一個社交性很強的職業，這是由其職業屬性所決定的。在國外有很多社區、行業工會或協會，會不定期舉辦一些俱樂部學習或沙龍等活動，但在國內，大家主要通過參加會議或培訓等，見了面也只是進行簡單地交流，缺乏一種持久的社交形式。足球正好給我們這樣一個機會，我們不單單為了健身，我們還有職業追求和專業上的共識，是職業屬性讓我們大家需要社交而走在了一起。
談個人提升
「一個人的提高不算提高，一名牙醫的成功是應贏得同行業醫師的尊重或能通過自己的分享和努力改變牙醫的一些非規範化觀念或做法。」
――愛德齒科劉琦醫師
我個人對高精尖的東西比較感興趣，也是一個比較喜歡分享和不斷學習的人，7月份我分別去上海、杭州、澳門參加專業培訓，每一個口腔科醫師都各有自己的專長，但我們仍需要不斷地向他人學習。
對比國內外口腔醫學教育，國內很多醫師仍然靠經驗教學，記得在國外我曾遇到一個關於鹽酸米諾環素軟膏用與不用的問題去請教導師，他告訴我說：「我不會告訴你用與不用，你自己去查關於該藥的文獻」。這件事對我觸動很大，國外老師講課往往會列出文獻出處，告訴你一個理念和怎麼做。還有一個趣事，我國外導師教過的一個學生和他2年後教過的學生兩人的操作幾乎是一模一樣，每個步驟均不差。從這方面來講，國內標準化培訓是不夠的，有時我也會給年輕醫師講課，我告訴他們的標準或規範是文獻上怎麼做。我平時只要參加培訓學習了，一般會與大家分享，包括我們的球隊，我們的技術都是不保守的。我認為一個人的提高不算提高，一名牙醫的成功是應贏得同行業醫師的尊重或能通過自己的分享和努力改變牙醫的一些非規範化觀念或做法。足球運動也是這樣，我剛開始踢球只能踢10分鐘，現在跑下來半場和一場沒問題，一樣的道理，你要提高就應該參加一些專業相關培訓。
談患者維護
「溝通有時候就在一個切入點，由這個切入點產生的是一個信任的基礎。」
——瑞爾齒科劉慶豐醫師
瑞爾齒科劉慶豐醫師：
每個醫師的擅長點是不一樣的，比如某些醫師比較適合與一些高端的人士去溝通交流，這一般與他的經驗是成正比的，還有一些醫師在這些能力不足時，可能會選擇從某個興趣點去做切入，我在給我們瑞爾醫師做培訓時，均強調一點：你可能很年輕，怎麼能夠與我們一些資深的高端客人在一起有話題？這時就要突出你的長處，比如你喜歡攝影，你就要看對方在這方面是不是也有相同的喜好。我經常給他們舉一個例子，我們門診部主任一天接診了一位客人，是一位40歲左右的中年男性，衣著休閒Polo衫、牛仔褲、旅遊鞋，根本看不出任何明顯的身份標識。主任為客人檢查完後為之詳細介紹病情和治療方案，但客人此時並未有太大反應和興趣，主任這時看到患者手裡拿著一個萊卡的限量版相機，正好主任對攝影非常感興趣，就此聊起來，足足談了一個小時，聊完後客人就說：「主任，我的情況你看著做，我相信你，沒問題！」其實，溝通有時候就在一個切入點，由這個切入點產生的是一個信任的基礎。
斯邁爾口腔馬強醫師：
我的一位朋友說我有時太「慣著」患者，他的原話是「你過於討好患者」。我認為，與其把錢花在廣告、網站推廣上，不如把錢花在維護患者上。我們牙醫一向稱我們「賣」的是技術，但有時候技術沒賣出去。不管是患者疾病的原因還是我們個人能力的原因，有時治療並未給患者做好，但無論什麼原因，均應給患者一個說法，不能唯技術至上，我們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率，但基本要做到百分百的患者滿意率。
啟典口腔蘇建宏醫師：
在臨床上，即使你給患者多交代一句話，患者就會認為你這個大夫很好，會對你建立信任。要取得患者信任，一般應堅守以下兩個原則：第一，你的治療沒問題或風險在可控之內；第二，花錢多少的問題，如果錢花的越多，那麼你承擔的風險就越大。口腔治療不但是疾病本身治療，患者還有心理需求，需要一種關愛的表達，即患者就診體驗良好，他會感覺花費很值，會說你是一個好醫師。其實，我並不喜歡患者用好與不好的標準對我進行評價，我個人認為患者對我的最高評價是「你很專業！」。在醫學領域，沒有好醫師與不好醫師之分，只有專業與不專業之分，因為每種疾病或治療都有一個標準。患者因為可能體會不到專業與不專業，他們所謂的好是能夠感覺到你的善意。維護患者，最重要的是要明白患者需要一種善意和我們對患者善意的傳遞。
久信世紀楊利偉：
如果你本著全心全意為你的客戶或患者解決問題的理念，你一定會贏得你客戶或患者的信任，從而達到維護客戶或患者的目的。
談團隊協作
「如果你始終處於單打獨鬥的狀態，你永遠不能提高。自己技藝再高，沒有他人配合也不可能完成進球；作為一名牙醫，與其他專業醫師有很好的協作，這一點非常重要。」
――309醫院口腔科張磊醫師
309醫院口腔科張磊醫師：
我們現在科室基本上開展口腔全科治療，一名醫師一人幾乎要解決所接診患者的所有口腔問題，但是，如果你始終處於單打獨鬥的狀態，你永遠不能得到提高。口腔科雖然相對較獨立，但作為一名口腔科大夫，我平時也是一個人操作，看似與其他人沒有接觸，但實際上在我這幾年的臨床工作中比較喜歡去組一個團隊，比如與一名牙周科醫師、一名牙體科醫師協作，而我則主要做修復。雖然我是一名全科醫師，但我認為其他科我做得並非十分專業，這時我希望與專業人士一塊兒做，或轉診給更專業的醫師一同協作。有的病例我們可以互相討論並提高自己，患者接受的也是最好的治療。
口腔保健或治療是一項必須的日常服務，我個人認為口腔醫療服務的發展方向是診所服務，這就比如我們去餐館吃飯，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診所裡的醫師良好協作，從專業和學術上達到一個更高的層次。正如踢足球是一項協作性運動，你自己技藝再高，沒有他人的配合也不可能完成進球；作為一名牙醫，與其他專業醫師有很好的協作，這一點非常重要。
愛德齒科劉琦醫師：
在國外，轉診是一種比較普遍的事情，我個人從英國留學回來，主修種植專業，在國外大概是20名全科醫師來找1名專科醫師，專科醫師有種植、牙周、牙體等專業。國外轉診制度比較合理和規範，你不用擔心把患者轉給他人之後，他會一個人把所有的治療全完成，專業醫師治療完專科部分還會把患者轉給你。這方面，國內尚存在一定差距，很多診所牙醫間的交流不是很密切。畢竟每個人的專長不太一樣，有人做種植比較好，有人做根管治療比較好，我作為一名全科醫師，可以解決患者70%~80%的問題，但有一些複雜的病例我可能解決不了，如果貿然進行治療，可能後期會出現問題而置自己於被動的境地，如果與其他牙醫協作，進行順暢的患者轉診，這樣可以達到雙贏。
啟典口腔蘇建宏醫師：
無論作為公立醫院的口腔科醫師或開業醫師，具有豐富的人脈是其成功的一個很重要的標準，這些朋友包括你的老師，有問題時得以及時向他們請教，以及剛才劉琦醫師所提到的有專業專長的朋友。這種朋友關係的積累是在大家平時開誠布公地討論某個問題的過程中形成的，大家有時甚至會惺惺相惜，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人與人之間感情的問題。目前，我們足協內部轉診較順暢，有水乳交融之感，我們的人脈能做到共享，這是開始踢球時所始料不及的收穫。
談職業成功
「職業成功首先是家庭的成功。我們的社會現在也正在慢慢過渡到「先家庭後事業」的模式。」
――斯邁爾口腔馬強醫師
斯邁爾口腔馬強醫師：
我認為職業成功首先是家庭的成功。在發達國家，人們首先是以家庭為主，前些天大連某口腔醫院院長在非誠勿擾節目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你正準備度假，但你單位的領導找你有事，你怎麼解決？」前兩個女嘉賓都說「我會去上班」，第三個女嘉賓也就是他最後領走的那位說「我以家庭為主」。我個人認為我們的社會現在也正在慢慢過渡到「先家庭後事業」的模式，我本人也是「先成家後立業」。很多人都在說「我要給我的孩子最好的，我應該先成功再組建家庭，才能給我的孩子提供更多的東西」，但我一直認為家長和孩子應該一起去努力、去成長才是更重要的。
我2004年來到北京，我兒子是2006年來北京的，那時他才8歲，我們還住在地下室。發展到現在，我的兒子一直都是在和我一起成長、一起努力。我們父子之間有一段最經典的對話――我對他說：「你不用這麼努力，因為只要你沒有太高的願望，我現在能夠給你留下的東西，滿足你以後的溫飽問題肯定是夠了。」而我兒子對我說：「爸，你不用這麼努力，以我現在的能力，未來給你養老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我覺得教育孩子需要言傳身教，兒子每天學習到12點，而我工作到一兩點（因為在網上經常有一些患者到了後半夜才會上線交流），到他12點該睡覺的時候，看到我還在工作，這其實也是一種教育。
對於成功，我微博上寫過這樣一段話：「我覺得成功不是你有多少錢，多大產業，而是一個溫馨的家庭，健康而滿足的父母，賢惠而善良的妻子，睿智且快樂的孩子。有一個不錯的朋友圈，可以口無遮攔地談天論地。有一個足以餬口的事業，可以幫助很多人，包括同行、客戶。你和你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互相友善感恩。」
啟典口腔蘇建宏醫師：
一個診所/牙醫的成功有三個境界：一是只掙到錢了，如果以這點為標準，那麼某些診所確實「成功」；二是診所在掙到錢的同時，也使患者滿意，我想這是我們大部分診所的常態，也是達到了臨床可接受的程度；三是在做到了上述兩點的同時，還獲得了同行的尊重，我認為這一點是大家的終極目標。無論是以牙醫為主的小診所或是瑞爾這樣的大的連鎖診所，成功背後體現的都是診所經營者、管理者的價值觀。
瑞爾齒科劉慶豐醫師：
因為我是做診所和醫院的管理運營，看到的更多的是公司化、規模化的運作。對於我們（瑞爾）這樣級別的醫院或診所來說，最大的難度在於解決高素質人員儲備的問題，需要有足夠的、符合我們要求的人員來工作，並讓客戶感受到他們存在的價值，所以對於我們來說，一個成功的診所是一個團隊穩定的診所，這是任何企業生存的根本。從運營角度來說，診所的成功首先要有一個穩定的團隊，其次要有一個穩定的客戶群體，最後就是一個「慢工出細活」的成長周期。
我們很多同行都在說「專業牙醫的事情外行人不懂」，其實我看到更多的是很多管理上的基本要素是我們牙醫沒能觸及到的。我們能看到很多牙醫開的診所，發展到一定規模時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管理運營問題，這均是因為一開始在組織架構上就已經存在了隱患，可能開始的時候機構比較小，問題會被醫師等團隊成員的能力所掩蓋掉，但一旦盤子變大，就無法再依靠個人能力來維持，而必須要靠組織機構的整體協調能力――靠制度、流程等一切管理要素去保證運作過程的高效，最大化降低其中的風險。對於一個診所，到了這個層面後，靠的就是企業文化。所以對於我們，保證企業成功最基本的三個基本要素是團隊、穩定的客源和企業文化。
潞河醫院口腔科陳明銘醫師：
我是從十幾年前高中一年級時開始關注世界盃並接觸足球，後來慢慢愛上了這項運動，所以現在加入了北京牙醫足球協會這個不僅有足球，更有「情懷」的大家庭。我當初選擇做口腔醫師是受家庭環境的影響，家裡幾位長輩均是醫師，但最初高考填報志願並未選擇口腔醫學，因為當時並未完全了解口腔，後來被調劑到口腔專業，但通過課程的學習和視野的開闊，我逐漸喜歡上了口腔醫學，家人也通過我對自己所見所聞的描述，對口腔的認識亦逐漸增多。現在在足球協會，認識這麼多老師和同仁，對於我這樣一個初入行業的年輕人來說，許多成功的老師就是我學習的榜樣，他們的職業成功一定會對我的職業規劃和發展大有裨益。
（本報記者 喬朋豔 郝帥）
（轉載請註明「來自《中國醫學論壇報·今日口腔》第31期10~1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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