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黃金聯賽冠軍後，Happy對於直播的態度變得閃爍其詞。接受採訪時，他不再像以往決然地否認會繼續參加大型賽事，他開始用一些無意義的、在一般採訪中會被直接忽略的字眼來填充對白：「這事誰也不能確定」、「我需要想一想」、「如果將來有的話，我會考慮考慮」、「暫時沒什麼打算」。
這和他此前的態度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Happy曾宣稱直播才是自己的第一要務，沒有興趣參與任何賽事。在他個人的Twitch直播間內，他也明確寫下了自己對於參賽的看法：
Q：你為什麼不參加大型賽事？
Happy：
1、我16年3月就退役了
2、我參加一些小型線上賽是因為：競爭不激烈（容易拿錢），觀眾要求（具體來說是花錢觀眾的需求）、賽事方贊助。參加大賽沒有意義，但玩玩線上賽沒關係。比賽勝負並不重要，參賽只是為了涉及到的商業利益。
不難看出，直播對Happy來說並非茶餘飯後的消遣，而是帶有很強的盈利性。只是可能令一些人稍有反感的是，Happy將這些想法無遮掩地放在了公眾視野內。
那麼，這份在Happy現階段人生中可能最重要的一份事業，直播，究竟能為他帶來多少收益？
絕對的頭部主播
Happy在Twitch上收穫了45377人次的關注。在該平臺的《魔獸爭霸3》項目中，這已經是個絕對的頭部主播的水準。同為現役活躍選手的LawLiet，在Twitch上僅有不到3萬關注。
要知道，LawLiet的直播間除個人使用外，有時也會承擔一些賽事的官方直播。比如前不久Moon橫掃了整個韓國魔獸圈的WSB擂臺賽，在Twitch上就由LawLiet直播間播出。
與Happy人氣相仿的《魔獸爭霸3》主播大概是什麼水平？一個很好的例子是ToD，他在職業生涯中收穫了多個含金量十足的個人賽冠軍。在本周日Moon入選ESL電競名人堂的儀式中，ToD也受邀作為介紹人，在儀式上發言。
ToD在Twitch上的受關注數為48238，與Happy相差不多，同屬war3分類第一梯隊。當然在Twitch的《魔獸爭霸3》項目中也有一個例外，就是Grubby，他的這項數據已超20萬，是獨一檔的水準，這裡就先不加入計算了。
約4.5萬關注到底是什麼水準？在國外數據網站Socialblade的統計中，Happy受關注數排名全Twitch 5750名，觀看人次排名第3044名。這裡的「觀看人次」可以粗略理解為「觀看時長」，這兩項數據的結果可以解讀為：Happy粉絲的人均觀看時長遠在Twitch平均水準之上，有較強的粉絲凝聚力。
而根據Twitch官方發布的報告，2018年，該平臺月均有300萬人參與直播。因此無論以粉絲數還是觀看人次計算，Happy都已經屬於排名前0.02%的主播。
0.02%怎麼理解？無論以通俗的、粗略的「社會上20%的人佔有80%的社會財富」的觀點來看，還是按照同年國內相關報告中，「排名前5%的主播收入，佔到了平臺主播全部收入的92.8%」來計算，Happy都算是趕上了近幾年直播大潮的紅利。
港臺一家科技媒體在15年也曾寫道：「這1.1萬人就是Twitch實況主中的精英，他們通常是說話幽默有娛樂性的人，不然就是打電玩的技巧非常高超，才能吸引數千名網友成為粉絲，有的實況主甚至有數百萬的粉絲。」
可以見得，即使以Twitch 15年的規模而論，Happy同樣能被列入「精英」實況主的行列。
另外，在Socialblade網站上，Happy還得到了B-的評級。網站對這一評級的說明是：當您擁有A+、A或A-評級，說明您在平臺上非常（very）有影響力。
當然這裡的「影響力」是指跨越遊戲圈層的，包含了時下流行的所有遊戲。而「非常（very）」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A-評級的門檻，已經很高。
作為類比，在該網站列出的Twitch觀看人次前500名榜單中，有16人在A-以下，位於B級，與Happy其實僅相差一個等級。
再說回剛才「粉絲凝聚力」的事。根據國外電競數據網站ESC的統計，本次「黃金聯賽夏季賽」在國外最多同時收穫了34556名觀眾，其中約2萬人來自「俄羅斯」——很顯然，這部分觀眾大概率是衝著Happy。
另外，根據該網站統計，本次「黃金聯賽」國外觀看人數前五的場次，Happy佔了4場。第4、第5分別為Happy在8強和小組賽中的比賽。
尤其在Happy 6月30日黃金賽奪冠這天，他的Twitch粉絲數和觀看人次開始暴漲，應驗了他之前說的「參賽只是為了涉及到的（直播的）商業利益」。
到底能賺多少？
Twitch主播的收入大抵可以分為兩類——「訂閱」和「捐贈」，前者是一個包月服務，分4.99美元、9.99美元和24.99美元三檔。「捐贈」則與國內理解的「打賞」相差無幾。
外國數據機構Influencer Marketing Hub在一份報告中，列出了Twitch粉絲數Top10主播的訂閱量。排除某個數據較為誇張的主播外，其餘人粉絲數與訂閱量的比例，大約在0.04%~0.0123%之間浮動。不過選擇9.99美元和24.99美元檔次的觀眾，極為少數。
在不考慮Happy粉絲凝聚力（平均水準以上）和俄羅斯受眾消費習慣的情況下，按以上比例計算，Happy的訂閱量可能在180~553之間，再按照Twitch訂閱收入55分成來算，對應的純訂閱收入應該在450美元~1383美元，約合人民幣3100元~9515元。
根據俄羅斯相關部門公布的數據，2018年俄羅斯人均月薪約合人民幣3816元。也就是說，Happy僅依靠訂閱獲得的收入，可能已經超過這個數字。
另外，除了「訂閱」和「捐贈（打賞）」外，Happy還有額外的眾籌渠道——這個大家應該不陌生了，比如之前的「籌滿多少錢我就去打線下賽」，「籌夠這次黃金賽期間直播損失我就飛去上海」，粉絲們也總能在短時間內通過該渠道為他湊齊上千美元。
在Happy的直播間內，還有對應地打賞規則：
3.5美元，可以指定我玩一場1v1、2v2、4v4，或者任何戰術；
5美元，可以指定我贏下一場比賽，無論在1v1、2v2、4v4，或者任何戰術（最多輸3場結束）；
5美元，英文解說一場比賽（Happy母語自然是俄語）。
根據上文提到的18年俄羅斯人均收入，按8小時工作制計算，去年俄國人均時薪約204盧布，而Happy以上3種規則分別為241盧布、344盧布。
另外，Happy一場魔獸下來，很可能半小時不到——因為Happy的另一則直播間說明稱，「遇到換家戰術（跑坦克）、低素質對手時，我會開局直接退遊戲」。
Happy對直播的愛也體現在推特和Youtube上。你可以理解為，他的推特和Youtube，就是直播的第二陣地。
6月6日到6月18日，除了「拿到中國籤證」和「黃金賽分組」兩條推文外，Happy其餘推文均為「Let`s go和Twitch直播連結」。而在18日後，Happy因不可抗力停更了推特，再次更新時，已經是「我懶得掛VPN發推，但嘿，我拿下了黃金賽冠軍」。
將Happy的推文再往前翻數月，內容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腳本、一個機器人在發推。到了每天特點的時間節點，自動發送「我開始直播了」，給粉絲們。
除了在2月份，Happy特意發了張截圖，來向粉絲說明直播故障的原因。
他的Youtube頻道則全是7小時以上的直播回放。視頻未經任何剪輯處理，觀看體驗難說良好。但單就播放量而言，其已經和鬥魚某《魔獸爭霸3》頂級主播直播回放視頻人氣相當。
而Happy紮根的Twitch，據相關數據統計，2018年Q4期間，Twitch活躍主播增速放緩至全年最低，越來越多的遊戲主播轉向了其他平臺，如YouTube和Facebook。
但也有報告指出，從打賞收入上看，Twitch尚未進入下半場的競爭，海外直播用戶的打賞習慣正在形成。2018年第一季度，Twitch打賞收入較去年同期一度增長44.5%。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主播競爭漸趨激烈，但用戶消費習慣愈發多元的直播平臺。對於已經站穩腳跟、核心粉絲凝聚力強的Happy來說，「主播」無疑是一個值得長期投入的職業，直播能夠為他帶來穩定的收入。
相比較而言，參加魔獸比賽獲得比賽獎金則顯得不穩定，一旦成績不好拿不到獎金就會影響直播收入，除此之外還要遭受鍵盤俠的指責，這樣來看Happy就是選擇了一條相對風險較小收益也較小的道路。
所以，你看好Happy冬季賽繼續來中國參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