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賽季幾時開打,說法一變再變。
最早有說是12月1日,後來推遲到12月25日聖誕節,再後來蕭華說不早於明年1月,最新的說法是明年1月19日。
第一個明確圈定1月19日的人,是 The Athletic 的籤約作者約翰-霍林格。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前灰熊籃球運營事務副總裁,有官方背景背書,可信度自然非同一般。
為什麼會是1月19日,霍林格的理由如下:
1、1月19日(美國當地時間1月18日)是馬丁路德金日,美國唯一一個紀念黑人平權運動的聯邦假日,歷來都是四大職業體育聯盟中由NBA獨享的重大節日,經常會安排「火箭vs湖人」這樣的重頭戲,收視率往往僅次於聖誕大戰。
2、明年東京奧運暫定於7月23日開幕,為了最大限度保留NBA球員的參賽可能,常規賽最好能在這個日期的基礎上提前一個月結束(6月20日,留出3天用於準備季後賽開打)。如此一來,季後賽首輪需要2周,剩下的球隊只有8支,其他22支球隊的球員都不受影響,還額外有2周的奧運訓練營備戰時間。實在需要的話,打完第二輪再緊急飛往東京,時間上也將將夠。
3、正規82場比賽的常規賽一般要打177天,其中還包括一周的全明星周末。極限壓縮一下,最少在150天之內可以完成。從6月20日倒推5個月,差不多也就是1月19日了。
4、這套算法的另一個好處是,季後賽通常要打10周,如果6月23日開打,總決賽有機會在9月初打完,不會跟一般在9月開賽的NFL發生衝突,不會重蹈今年收視率被其他體育聯盟蠶食的覆轍。
應該說,這套分析嚴絲合縫,幾乎無懈可擊。但是,霍林格畢竟不是蕭華,猜想也不等於官宣。下賽季到底幾時開賽,目前依然懸而未決。
擺在NBA管理層、球隊老闆和球員工會面前的,有這樣幾個核心問題:
1、工資帽和奢侈稅線怎麼定?
受新冠疫情影響,NBA上賽季取消了258場常規賽,直接損失達到6.94億美元。如果再算上空場造成的門票收入及球館消費收入流失,累計損失可能超過15億美元。這筆重大虧空,只能由勞資雙方共同承擔。最直觀的影響,無疑就是新賽季的工資帽和奢侈稅線不可能如期上漲。但為了維持球隊薪金空間的正常運營,讓一大批自由球員免於淪為犧牲品,聯盟也不可能驟然削減工資帽,大概率還是會等同上賽季(1.09億),爭取實現「軟著陸」。
2、新賽季該採用怎樣的方式辦賽?
繼續「空場辦賽」的模式大概率行不通了,原因主要有兩個。
第一,成本。上賽季在迪士尼園區以「氣泡」方式辦賽,NBA聯盟在總共100天內花掉1.8億美元,日均成本超過180萬,那還只是22支球隊各打8場比賽、再加上完整季後賽的結果。擴大到30支球隊、一個賽季82場比賽,日均成本只會遠超180萬。NBA再財大氣粗家底厚,也架不住這麼燒錢。
第二,收入。據統計,每場比賽的球票和球館娛樂等消費能給主場球隊帶來270萬美元收入。繼續空場辦賽,每打一場球,就少掙270萬美元。
蕭華日前已多次明確表示,把所有球隊都聚集在一個園區的空場辦賽模式「不可持續」(This is not a sustainable model over the long term)。今年之所以能辦成,無非是為了「以小博大」。雖然耗去1.8億成本,但通過履約保住了更豐厚的電視轉播收入,為聯盟挽回了15億美元收益。
3、如果不空場,如何對抗疫情?
無論開賽日定在哪一天,指望疫苗普及多半沒戲,新賽季註定還將在被籠罩在疫情陰影下。只要讓球迷回到球館,就必須慎重對待疫情相關問題,球員、球迷和相關工作人員的生命安全仍然是重中之重。目前美國國內,各地方政府對待疫情的管控標準不統一,有些州允許球館向公眾開放,但像湖人、勇士所在的加州,依然還不敢輕易打開這個口子。目前聯盟正在積極探索更科學有效而又簡便易行的檢測手段,期望能在進場環節最大限度控制病毒傳播風險。
4、是否有必要制定B計劃,比如為繼續空場做好預案?
萬一疫情控制不力,病毒再度在NBA賽場擴散,聯盟又該何去何從?是否需要縮減比賽場次,比如從82場減少到60場(那收入損失該怎麼處理)?是否需要在美國各地建立幾個集中的分賽區,各自集中比賽,各隊再輪番飛各個賽區打連續客場,以降低因高強度旅行帶來的疫情傳播風險(那辦賽成本由誰來買單)?
5、如果勞資雙方意見不一致,是否有可能會出現停擺?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NBA自創立以來一直都在享受時代紅利,球員工資逐年增長,現如今連億元先生也不足為奇。但在疫情和國際市場緊縮的雙重衝擊下,地主家也沒有餘糧,老闆和球員都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就不見得還能皆大歡喜了。再加上平權運動的大背景,球員們的想法更多元也更願意主動表達,讓所有人達成共識的難度空前提升。首當其衝的就是前面第1個問題,如果算不清楚經濟帳,停擺的風險始終存在。
按蕭華公開的說法,確定下賽季開賽日前,聯盟辦公室會提前八周通知各隊。今天是10月21日,目前還沒有任何動靜。即使聯盟今天官宣,開賽日順延兩個月,也要到12月20日左右了。聖誕節多半是趕不上了,1月19日的可能性很大,但也有可能是明年元旦節。NBA終歸不會想把賽季無限期往後推,越往後推,就會讓下下個賽季更被動,他們還是盼望能早一點回到正軌。
但如果前述的5個問題遲遲無法妥善解決,倉促開賽也不是個好主意,NBA只能繼續往後推,用時間換共識。如果悲觀一點,拖到2月、3月也不是不可能。看似風平浪靜的休賽期,對NBA來說,依然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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