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最難離,鄉音最好聽。1963年的一個冬天,一名士兵,望著無邊的夜色,想著再廈門的老母親,終於他下定了決心,抱著一個輪胎跳下了海,他想從金門海峽遊回廈門去。
可惜這段路實在太長,他遊了一夜體力不支昏倒了,竟然又被海水衝了回去,這名士兵要被判死刑,判決人便是高秉涵。行刑前士兵把幾十年前買給母親還未能送到的藥交到高秉涵手上,高秉涵哭了。
他哭的不是這個孝子,他哭的是他自己。高秉涵想念自己在山東的老母親,想念自己的故土,而現在自己卻不得不把這樣一個孝子處死,自己成為了一個儈子手。
高秉涵祖上算是顯赫,祖父是光緒年間武舉人,外祖父在日本跟隨孫中山加入了同盟會,在國民黨中算是元老。
在戰亂中他的父親去世了,他開起了流亡生涯,後來跟著大批國民黨來到了臺北當起了小販生活才算安穩了下來。他也很幸運,遇到了曾經上學的校長資助他上學,後來當了法官。在臺灣,他組建了菏澤同鄉會,主要為了反對臺獨,懷念故鄉的組織,高秉翰在其中年齡是最小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歸鄉卻遙遙無期,很多老兵沒什麼文化,老了也是孑然一身,只想再回去看一眼,哪怕是最後一眼,但是這樣的機會他們都沒有。「老弟啊,等我死了有機會要把我的骨灰送回去」,這句話幾十年來高斌含不知道聽了多少次。
余光中說: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高秉涵卻說:海峽好淺,好淺,深不過我的遺憾。
1984年,兩岸關係不再那麼緊張,他託人帶了封信,希望能夠在香港見面。高斌涵冒險前往香港,當看到自己姐弟時抱頭痛哭,而高秉涵的母親卻在一年前去世了,高斌涵未能夠看到母親最後一面。
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
1987《臺灣地區民眾赴大陸探親辦法》通過,當高秉涵聽到這個消息他哭了。他可以回鄉探望了,但是為什麼來得那麼晚。
高斌涵跑到廈門,那位士兵的母親已經離世了,此後高斌涵乘機來往臺灣大陸數百次,把一百多名老兵骨灰送回了故鄉。他總是親手抱著這些骨灰盒,從飛機到輪船,到汽車,最後只能步行,每位老兵最後都是由他親自安葬,仿佛這樣他才能感受到內心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