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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玉林人,我想說,那種食材在我們生活中並沒有像外界所描述的舉足輕重,它就像城北的霜降魚生節,喜歡吃的,也只有那麼一小撮粉絲。與之相比,一些毫不起眼的小吃反而牢不可摧地扎在我們這一代人心中,然後生根、發芽,最後茁壯成長。哪怕背井離鄉,只要憶起它們,就會想到故鄉。
我不是一個沉溺過去的90後,但是每當我上傳一些與兒時記憶有關的美食圖片,總能引起同齡人的共鳴。好比昨天在朋友圈發了一張炸蝦餑的圖,引無數人競秒回(復),也許這張樸素無華的圖片,觸動了大家內心柔軟的一面,想起我們再也回不到的過去。
談到炸蝦餑,猶記得小時候的玉林,並沒有當今街頭的車水馬龍,卻隨處可見小吃攤前的熱鬧非凡。燒著蜂窩煤的煤爐上架著一口油鍋,動作嫻熟的阿婆左手舀一勺米漿,右手捯著一雙長筷,夾著蔥花和蝦仁放在米漿上,慢慢地讓米漿沉入油鍋,滋滋滋的響聲和裹著香蔥味的空氣,讓人垂涎三尺。在米漿一沉一提之間,瞬間變成一個金燦燦的圓形,這還不能馬上進入饕餮環節,還得讓慢條斯理的阿婆整齊碼放在油鍋上的鐵架,待瀝乾油後裝入紙袋才是你的美食。如果說等待炸蝦餑的出鍋是一種煎熬,那麼享受炸蝦餑的過程又是另一種煎熬。它與蛋撻有幾分相似之處,溫度太高不可進食,冷卻太久又少了香甜鬆軟的口感。所以在十幾分鐘後品嘗,散發餘溫的餑慢慢填入空虛的胃,不熱不冷、不腥不嗆、不膩不甜,美味得恰到好處,遺憾的是,它從未登上玉林特產的舞臺。
關於特產,我認為是一種只能在當地吃到,別的地方吃不到的美食,除此之外,還融合了人們在歷史上形成的共同語言、共同地域、共同經濟生活以及表現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質,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民族這一因素。玉林是一座具有千年歷史的古城,從它複雜音系足以看出。我們知道漢語有陰平、陽平、上聲、去聲4個聲調,而玉林話卻有10個聲調,正是這樣璀璨的文化造就了一些「別無分店」的玉林特色美食。有一天我正在課堂上,突然窗外傳來幾聲久違的吆喝聲,尤其是那極具玉林話特色的「賣-涼-粉……」,拉得老長的尾音,瞬間把我拉回兒時的回憶裡。玉林的涼粉是一種黑色的涼粉草,賣涼粉的大叔習慣將它們裝在鐵皮箱內,容量大的箱懸掛在扁擔兩端,動作利索的大叔絲毫不會擔心超載超重,就這麼信心滿滿地用摩託車載著它們沿街叫賣。路上偶爾遇到買涼粉的顧客,他們就會停下車,一番討價還價後,大叔拿著水果刀向涼粉「一刀切」,不管你要多少斤,他們總能不多不少剛好切夠稱。回家用清水衝洗兩遍,拿刀子劃成一小塊,撒上白糖兌上水,放在冰箱冰鎮,一兩小時後即可食用。如此簡單的美食,一點不矯揉造作,卻給我們帶來了幸福的童年。多年以後,我在北方也吃過所謂的「涼粉」,那是在平底鍋上加上各種佐料一起炒的煎粉,雖色香味俱全,卻少了賣涼粉大叔的那一聲無可取代的吆喝。
至始至終我都認為語言文化和飲食文化是融為一體的,兩者相輔相成,不可分割。正如玉林話成就了不少美食,同時也讓很多美食難以走出玉林的大門。在中學時期,因為好奇心作祟,與同學爭論端午節吃的餑的音譯,最後雙方各執一詞,只能請博學的語文老師評論,老師在黑板給我們寫了三個字,至今記憶猶新,那就是——"鴨子餑"。因為老師不是玉林人,總覺得他的音譯缺乏接地氣,突然明白,再博學的人也會受到語言文化的束縛而詞不達意。後來,看到有學者稱其為倻子餑,不管是鴨子餑還是倻子餑,其實就是玉林當地人在端午節常吃的糯米餈吧。很多人認為廣西人在端午節,都也會隨波逐流做粽子紀念屈原,實際上玉林人選擇了特立獨行的方式過端午節。很小的時候,每到端午我們家都要包上滿滿一鍋的鴨子餑,摘自後院自種的青竹葉,清洗煮熟瀝乾水分,揉好澆過黃糖水的面,自動承擔媽媽分派任務——碾豆粉。抓一把炒熟的黃豆在鐵藥碾內,雙手握著木棍兩端前後滾動,過程枯燥且辛苦,但當我看到媽媽將一小臍麵團攤開,撒上我親手碾碎的豆粉,裹上花生油,壓好扁長的形狀包在竹葉中,放到鍋裡蒸熟,滿屋子飄著一股清香時,內心就會油然而生自豪感。那份感覺,那股清香,至今讓我無法忘懷。
在兒時,能讓我參與美食製作的機會並不多,除了倻子餑,還有一種眾所周知的炸白散(即米花),它是我們玉林人過年必備的最能體現年味的年貨,同時也體現了家庭成員的分工與協作。談到婆媳關係,閃過人們腦海的永遠是「不可調和」、「階級矛盾」這麼一些負能量的詞,而聰明的人們則採用分工協作方式化解這一緊張關係,這點,我在奶奶和媽媽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見證。
在我八歲的那年,奶奶和媽媽決定要親手炸白散過年,看她們一番折騰後,我潛意識裡覺得家裡準備「發生大事了」,事實亦如此。不要看外面賣的白散便宜,其實它飽含很多複雜工序及勞動成果。在一個有溫暖陽光的冬日,奶奶和媽媽一大早用木桶蒸了一大桶糯米飯,這時家裡來了好幾位鄰居,村裡的淳樸鄉情就在這些瑣碎之事上得以體現,只要一家要幫忙,其他人就會主動過來搭把手。所以那時的「盛況」讓我歷歷在目,看著大人們裝著一碗又一碗的糯米飯,倒在木製的模具上,均勻攤平,趁熱倒扣在竹篩上,瞬間印出非常漂亮的白散餅,上面刻著「福、祿、壽、喜」字,寓意美好的祝福。為了美觀以及增加節日氣氛,蘸著食用硃砂在字上描紅。做好了白散餅,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看天,風乾白散餅的日子總讓人小心翼翼,擔心多變的天氣影響了白散餅的「收成」。萬幸那年的天氣不是很糟糕,大約過了十多天,進入了最重要的環節——油炸。為了炸出香甜酥脆的白散,奶奶和媽媽在廚房研究火候的掌控及炸法。木柴在爐灶裡燒得噼裡啪啦地作響,大鐵鍋裡裝著一大鍋花生油,裝在漏勺的白散餅沿著鍋邊順著往下滑,長筷子偶爾協助白散翻滾,幾次折騰終於炸出一個駝背形的白散。經不住香氣誘惑的我會偷吃,被奶奶發現就挨打小手,那種痛並幸福著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言語表達。遺憾的是從那以後我們家再也沒有做過白散,但是童年記憶中的香甜永遠定格在我腦海,直至今日,每年吃著別人送的白散就會想起已故的奶奶。
有人說這是一個糟糕的時代,也是一個美好的時代。無論是樸實無華的炸蝦餑,還是工序繁瑣的炸白散,它們都凝聚人類智慧的結晶和祖輩傳承下來的傳統文化,得以讓我們繁衍不息。所以不應片面認為玉林只有那啥,它還有很多鮮為人知的美食,等待你的發現、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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