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OnFire《30天30隊》第5期，接下來我們將分成「上季回顧」和「新季展望」來詳解芝加哥公牛球隊部分的方方面面，另有具體到每個人的球員報告在APP同步發布。
自從公牛5年前意外起勢，就屢屢陷入類似的怪圈：季前被看好成為東區第二序列的領頭羊，熱火/騎士一隊之下；季中因種種原因不如預期，絕大多數是傷病問題；季後再來一次假設，仍舊是「如果他們健康」之類的說辭。上賽季也不例外，業界期待霍伊博格成為公牛的史蒂夫-科爾，取前任防守精華的同時把進攻調教出來，畢竟他們坐擁4名前任全明星。
結果大家也知道了，公牛並沒有如願以償：巴特勒和加索爾算是正常發揮；羅斯膝蓋沒大問題，反而因面框骨折鐵得變本加厲；諾阿則打了29場就賽季報銷，進廠大修前效率慘不忍睹。此外他們預期的首發小前鋒鄧利維也養到2月份才遲遲復出，能以42勝爭季後賽到最後一刻已經得感謝運氣眷顧。淨勝分顯示他們只有37勝的水平。
先說進攻，霍伊博格號稱要把「pace & space」（節奏和空間）的打法帶進公牛，實際上只做到了一半，即比賽速度確實變快了。他們的節奏從聯盟第23飆進前15，同時進攻效率卻由第11跌至第23。霍伊博格手上其實不缺好射手，米羅蒂奇、邁克德莫特、鄧利維、摩爾等人都有39%以上的外線準心。全隊的三分命中率高達37.1%，僅輸給勇士和馬刺。
問題在於，這些人沒一個是絕對主力，因位置重疊或防守不濟經常被錯開使用。公牛難得有多名射手同時在陣，三分出手比重是聯盟第7低的。尤其是羅斯、巴特勒和加索爾聯袂的效果很差，哥仨佔據了大量球權，又都很喜歡在中距離跳投。公牛有46.4%的出手來自中間區域，命中率不過39.6%；沒有球隊投得更多且準心更糟。
大量容易預判的有球進攻還會影響他們的攻堅。公牛57.3%的籃下命中率在聯盟墊底，造罰球比重則是倒數第5；他們經常被蓋，靠控制失誤和進攻籃板攢起來的大量出手次數也架不住如此揮霍。以往公牛打不開局面，回頭還能靠紮緊籬笆討回場子。但這顯然並非霍伊博格的強項，吃希伯杜的老本只能吃到第15的水平。
公牛的紀律性其實很棒，這體現在他們限制對手真實命中率聯盟前3——略遜馬刺老鷹，不在勇士之下。公牛的外線群從不擅離職守，對手的三分比重在聯盟第5低；加索爾的覆蓋面積有限，難以阻止對手頻繁進入禁區，但他至少能靠體型乾淨地護框。公牛對手的籃下命中率是聯盟第6低，造罰球比重倒數第3，還投了大量低效的中距離。
麻煩出在哪？紀律性太強就接近於死板了，他們為了不漏空位從不互相打援，全隊只有巴特勒場均搶斷超過1次，造失誤率在聯盟倒數第2。再加上糟糕的防守籃板，公牛每100回合要給對手102.4次投籃機會領銜聯盟。這就好比一個解題能力很強的學霸，每次考試都得做別人更多的題目，最後成績自然不大理想。
公牛在休賽期開了個好頭，選秀日前就把羅斯送去紐約換回若干球員。業界紛紛誇獎管理層終於認清局面不再自欺欺人了。他們應該會任由諾阿和加索爾合同到期離隊，並圍繞巴特勒展開重建。新球員最好能符合兩項特質（或其中之一）：年紀輕具備發展潛力的，不吃球權能幫忙拉開空間的。選秀大會吃進瓦倫汀和齊普澤也符合這一思路。
轉會開窗沒多久，諾阿和加索爾接踵離開在預計之中，然後……劇情突然就開始往詭異的方向發展了。公牛首先用2年2,800萬籤了隆多，接著以2年4,700萬延攬韋德。倆人分別是30歲和34歲，上賽季對球權的著迷不亞於巴特勒：隆多場均控球7.5分鐘控衛第7，韋德場均控球3.8分鐘側翼第8。
更撓頭的是，倆人都不以三分見長，意味著靠減權來提升效率的空間也有限。真的，要評價新組合是否「一個球不夠分」，不僅得看他們之前在各自球隊扮演多重的角色，還得看無球在手時能保持多大的牽制力。這方面勇士的水花三兄弟算是正面的典範，而公牛的復古後場則不幸被釘在了反面。
讓我們來算一筆帳：巴特勒上賽季的手感下滑，洛佩斯的投籃又遠遜加索爾，如果再加上全隊最全能的內線防守者吉布森，這套預計首發的三分球合計是423投133中，命中率31.4%；上賽季全聯盟有30名射手至少能獨自命中133個三分球（庫裡3倍，湯普森兩倍），除了科比28.5%之外，另外29人的準心至少有34.8%。
此事倒是樂壞了社交媒體上的段子手們，什麼「米羅蒂奇變身公牛的庫裡」啦，什麼「霍伊博格才是公牛後場最好的射手」啦。Youtube上有兩個草根視頻博主聊公牛後場，其中一個人說德羅贊也沒三分，靠著輪流單打也能撐起猛龍進攻；另一個立馬反駁，說洛瑞的投籃可是比隆多好多了，他們更像是老化版的奧拉迪波和小佩頓……
NBA近年來有沒有缺射程還是能打出好成績的球隊？有，比如2012-13賽季的掘金，但卡爾的球隊是靠迅猛的反擊速度、無情的禁區攻堅和兇狠的進攻籃板硬撐起來的，你很難指望高齡公牛復刻這種暴走族球風；比如近年來的灰熊，可公牛內線的力與美哪能和黑白雙熊相比？講白了反例們都是靠骨子裡的悍勇去彌補射程不足，而非什麼高超的球商、靈動的空切。
值得一提的是，缺射程只是公牛明面上的不足，暗面上還有防守。前文也說了，吉布森操刀大前鋒會讓他們的投籃雪上加霜，霍伊博格出於互補性將更加重用米羅蒂奇。但這種情況下，巴特勒可能會是場上唯一值得信任的防守者；洛佩斯的屬性和加索爾類似，在籃下賣高尚可，根本不太敢出來防擋拆拼腳程；米羅蒂奇不拖後腿就萬事大吉。
至於韋德和隆多，他們都是巔峰期極負盛名的外線大鎖，卻也都存在隨著年齡漸長，不再把精力放在防守端的癥結。其中隆多頂替羅斯還好，韋德相較前任側翼甚至可能退步：他上賽季在場時，熱火每100回合要多丟6.1分。這對組合的紀律性比較差，造失誤或許會提升，相應損失的是對命中率的限制。
總之公牛在攻守端都存疑的情況下，我們現階段能給出的終極評價就是兩個字：有趣。他們的陣容搭配詭異了，陣中又不缺各種名氣響亮的大腕兒，打得好不好都將是最值得關注的焦點之一。東區略顯乏味的中段班球隊裡，大概只有上下限同樣高的尼克斯可以相提並論。我們期待公牛能突破自己的上限，但在它真正變為現實之前，姑且只能認為更接近下限一些。
預計戰績：39勝43負，東區第9